第26章 奔袭燕子岩

知青□□中已经斗过黄兴虎，远未解恨。后他乘派性和武斗之机逃走，躲在凯风镇以南、金银河下游的燕子岩。燕子岩依山傍水，田土肥沃，但地方偏僻，交通不便。这里过去常遭彝人洗劫，是从血中洗浴过来的，农民都很凶悍，除地富分子外家家都有□□、梭镖、砍刀。□□之初，凯风农场二中队有伙知青四处流窜，□□地富分子，说“□□”实际上是抢劫。因所到之处的农民像散沙，加之只针对地富分子，屡屡得手。他们听说燕子岩富得流油，兴冲冲前往，不料刚进村就中了农民的埋伏，丢盔弃甲、狼狈逃窜。有此前车之鉴，孙猴、六指等虽晓得仇人黄兴虎躲在那里，连具体院落都摸清了，想再抓他来斗，又一直拖着。

        此次农场人马分做数拨，分头抓人，孙猴亲自去燕子岩。孙猴最亲的是六指，这次因六指要带领一拨人，他点了浪子、小和尚两个。众人说就你们三个？至少要去十个！永昌道：“要是来硬的，去十个也没用！人少好，免得打草惊蛇。”众人才算了。只有花枪仍坚持要去，他道：“猴哥，我等于帮你们带匹马去，我到了在外面帮你们照着马，等你们，然后我骑的马就把黄兴虎驮回来。”浪子、小和尚素与花枪不睦，小和尚道：“你挨！你的马拿去驮、驮黄兴虎，你走路回来呀？”众人哄笑道：“花枪，你的鬼话连小和尚都不信！”花枪瞪眼道：“嗯，老子为了先揍他几砣，宁愿走路回来！”

        此去燕子岩有四五十里，孙猴、浪子、小和尚和花枪四个夜里乘着月光，骑马出发。浪子提杆冲锋枪——一路上却用衣服包着背在背上，孙猴和小和尚都是□□，各揣几枚手榴弹。他们下山后就沿河滩走，一路多沟岔、沙洲、芦苇和毛蜡丛，不断要下马来牵着马走。这季节通夜刮南风，马顶着风走，所谓“牛走顺风，马走逆风”，正好。回来就不妙了——但风也许会停。走拢燕子岩下鸡才叫头遍。他们在河滩找处背静有水草的地方，插下小木桩，马就拴在木桩上，花枪守在这里。孙猴等三人登上一道丈多高的土崖，再走约一里路，就到了位于山脚的燕子岩。

        黄兴虎住处在村寨北端，月光正照着后墙，这里有扇小窗，窗扇半开半掩。孙猴先探头看了看，然后小和尚也看了看，嘴里嘟哝：“珍珍……”原来他看见了搁在窗前小桌上的一面小圆镜子。孙猴拳头在他背上一擂，小和尚遂掩口。小和尚、珍珍那次在瓦窑碰出了感情火花，后来小和尚解放了，两个每次碰见，情态都有些缠绵。这被人看出，“珍珍喜欢小和尚”就流传开来了。三人在墙角处站定，孙猴对小和尚说：“我和正勇从前面进去，抓黄兴虎。你的任务就是珍珍，你从后门进这间小屋，把珍珍的嘴堵住，不准她嚷出声，要防那边的邻居听见了。”小和尚道：“啊，我去堵她的嘴？我咋堵？”“我不管你咋堵。”

        这方习俗夜不闭户，但黄兴虎可能例外。孙猴和浪子看小和尚去推门，没有推开，在轻轻拨门。二人赶快来到前面，前面正房的门是虚掩着的，孙猴轻轻一推就开了。孙猴觉得诧异，但此时哪容多想，二人马上扭亮电筒冲进去。一道白光，只见黄兴虎老婆一人坐在床上，下半身盖着的，上身一件单衣只笼进了一只衣袖，手把那边衣襟扯过来掩着胸口，脸朝电筒光望一眼马上转开，神情与其说是惊惶，不如说是麻木。孙猴上前将被子撩起一掀，纸似的飞往一边，展示女人的全身，女人尖叫了一声。孙猴电筒又去照了门后和床脚，对女人道：“喂，我们找黄社长，就是接到农场去□□一次，又不打他。他到哪里去了？”“他出去几天了，到县上去了。”孙猴恶狠狠道：“你说老实话，不然割你的喉咙！”女人不语。孙猴道：“你不准叫，叫，就把你房子烧了！”找绳索把女人的手拴住捆在床上，嘴里塞根苞谷芯。

        浪子早去隔壁灶屋、猪圈屋转了一圈，连灶屋、猪圈的横梁都翻上去看了，哪有黄兴虎的影子。浪子肩头一顶，通里屋的门开了，进去一屋的月光，后门开着，连小和尚、珍珍也不见了。

        这幢房屋前面是个菜园子，围着低矮的木栅栏。孙猴从屋里轻手轻脚出来，蹲在菜地里，观看四周。只见菜地里冒出个人头，脸慢慢转了过来，黑黢黢的，孙猴的脸迎着月光。黑脸看见孙猴近在咫尺，没奈何，遂慢吞吞从这条被草遮蔽着的沟里爬上来，道：“孙广厚，不要动我的老婆娃儿，我跟你们走。”

        孙猴脸上挂着狞笑，心里大呼畅快！他冷不防伸脚一扫，黄兴虎身体腾空，一屁股重重坐在地上。孙猴遂瞅准屁股、腿和肩膀这些地方，紧一脚慢一脚踢起花儿开。浪子过来，见孙猴踢得兴起，左右脚轮换，还像踢球一样跳起来猛踢，黄兴虎却也顽强，不断从地上爬起来，朝关着他老婆的屋子爬去。孙猴看他爬几步，又一脚将他踢翻。浪子便摘下背上的冲锋枪，掉过枪托，孙猴踢一脚他揍一枪托。孙猴默默干着，浪子喊着号子：“嗨……嗨！”黄兴虎脑袋成了个血球，膨胀三分之一，连背上、屁股上倒处都渗出血来了，月光下像渗出的墨汁。

        正揍得欢畅，一团白花花的影子冲过来，扑在黄兴虎身上，死死抱住他。浪子急收枪托。孙猴大汗淋漓，骂道：“你妈！”又在女人光屁股上、腿上和头上狠狠踢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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