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谢师弟
不止是她这样觉得,连段京遥都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拉开她,冲那少年问道:“谢师弟,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其他人呢?”
而这时,后面又冲上来一位姑娘,扯着嗓子大吼道:“喂,谢零离,你搞什么?你敢抢我的马,你是不是欠揍啊?”
哦,原来他的名字叫谢零离呀。
不远处的大道上,跑过来好几个人,都是些年轻人,刚说话的是一位个子不高容颜俏丽的小姑娘。
“谢零离,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敢抢我的马?”那说话的姑娘名叫原玉迢,是他们樽月宫掌门人的女儿。
那眉飞色舞的脸上尽显刁蛮跋扈之态,看来这位小谢师弟以往没少受她欺负。
“许是师弟第一次下山太过兴奋了,所以才抢了师妹的马吧。”旁边一人帮忙说好话。
“是挺兴奋的,追了好半天才追上呢。”原玉迢嗤道。
刚刚他们在隔壁镇子集市上买马的时候,这谢零离不知为何突然就抢过她手中正挑好的一匹马,翻身一跃就坐到了马上,马蹄声一震,人连同马都绝尘而去。
好不潇洒。
任是他们在后面怎么喊,他都不听,像是着魔了一样。
而这位骑马而去的谢零离早已不是原来的谢零离,又或者说是被注入了灵魂的谢零离。
一个时辰前。
亓官谢立于一棵大树的阴影下,凤青站在他身后指着不远处的一位白衣少年说:“大人,就是他,您的生魂就在那个叫谢零离的少年身上。”
人有三魂,生魂、灵魂、觉魂,而亓官谢死的那一天,他的生魂就自己跑了,它不愿入六道轮回,仍旧眷恋这人世间,固执地要留在人间。
而那一年,有一位本来该死去的小男孩,又活了下来。
就是因为在他死的那一刻,是亓官谢的生魂进入了他的身体里,才使得他又死而复生。
然而那原本属于他自己的三魂早已散去,如今他身体里只有亓官谢的这一缕生魂,所以在进入樽月宫之后,他的资质就比平常的孩子要差许多,身体也不好,多病虚弱,头脑迟钝,免不了受山上其他弟子的欺负。
凤青道:“大人,他似乎没有你的记忆。”
“生魂主生,却不承载记忆。他死的那一刻,三魂七魄俱散,而后靠着我的魂活了下来,与其说是他活了下来,不如说是我借他的尸还魂回来了,可是却丢了记忆。”
凤青好奇地问:“大人,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找你的生魂了?你不是说跑了的东西,你不要也罢吗?它喜欢人间可你讨厌人间啊,怎么现在又要抓它回来了?”
亓官谢道:“谁说我要抓它回来了?”
“那你……找它干嘛?”
他勾着诡异的笑:“分离了十年,它一定很想我,我得跟它重聚才行,三魂缺了任何一魂都是不完整的。”
“哈?大人,您的意思是……”
他打着一把油纸伞走入阳光中,白色纸面上晕开着大朵的彼岸花,“我要去人间玩玩。”
凤青:“???”
“大人你不是说你讨厌人间吗?”
清晨的阳光铺地,撒下一地的金光,他打着伞踩在金粉上,慢步朝那边的少年走去。
他是讨厌人间,他也逃避了很久,可是他该回来了。
待走至那位少年的身边时,他抬手摘下了脸上的狐狸面具,一张俊雅的脸露了出来,那是和那位少年极其相似的一张脸庞,若非他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这世上竟会有如此相像的两张脸。
他对着那个少年道:“谢零离,你该清醒了,你该从虚幻的梦里醒来了。是这人间抛弃了你,可你还在眷恋它。”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谢零离,有的只是一缕拥有他生魂的行尸走肉。
他扬起一个笑来,随后穿进了少年的身体里。
十年人间,他再一次的回来了。
他抬头看了眼远方的烈阳,这种能够在阳光下随意行走的感觉,实在是太久违了。
他早已都忘记了晒太阳是什么滋味。
他抢走了原玉迢的马,然后朝着洛阳城的方向疾行而去,尽情地享受在炎炎阳光下穿行的畅意感。
终于,他来到了十年未见的洛阳城,在洛阳城外又看见了那名可恶的女子。这次,他决定陪她好好玩玩。
回神过来,原玉迢正拿着剑过来砸他,像欺负小狗一样,骂道:“谢零离,你说,你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你竟然敢抢我的马!”
谢零离的眉头几不可察的一拧,很快便又化开,他往姜梦槐的身后挪了几分,手指拈了一下她的长袖,软声道:“师姐……”
这一声“师姐”叫得姜梦槐心里软绵绵的,她向前一步,道:“小谢师弟是急着要来找我,所以才抢了你的马,你要是生气就冲我来吧。”
原玉迢终于挑眉看过来,十分惊讶地说:“师姐?你没事了?你从独角魔那里逃出来了?”
段京遥将原玉迢几个人拉到一边,跟他们说了一下她现在失忆了的事情。
而就在他们过去谈话的时候,姜梦槐抬眼好奇地打量身后的这位少年,对方回以她一个微笑,姜梦槐在心里哭诉:“为什么要我攻略他呀?我不想攻略他。”
因为他和那个讨厌的人长得太像了。
就在这时,远处倏然飞来了一个利器。那是一个非常锋利的飞轮,七八个大锯齿,光面如镜,反射着刺眼的日光。
而那飞轮的目标不是姜梦槐,也不是段京遥他们,却是她身后的谢零离。
谢零离仰面一倒,躲过了那把飞轮,墨发飞舞间,飞轮面上倒映出来的是他处乱不惊的脸。
那个飞轮飞了一转,然后又飞了回去。
“胆大滔天的毛贼,还不是速速把雪虞莲交出来!”远处的黑衣人迅速冲了过来,竟然还是为了雪虞莲来的。
不过,他们怎么把目标移向谢零离了?
姜梦槐差点还以为他们是来抓自己的呢。
她高声道:“什么雪虞莲?我们这里没有。”
而对面的黑衣人却道:“就在那小子身上。交出包裹。”
???
谢零离这才取下身上的包裹,从中摸出一个硬盒子来,盒子一打开,里面装着的竟然真的是雪虞莲。
他的眉头又是轻微的一皱。
?!
没想到昨晚被他扔走的东西竟然被谢零离给捡回来了。
郁闷。
这汨盛门的人是属狗的吗?昨晚杀了一波,今天又来一波,还能这么准确无误的就找到雪虞莲的位置,说明这雪虞莲上一定有能让他们追踪到的气味。
姜梦槐吃惊地问:“小谢师弟,这雪虞莲怎么在你这里呀?”
难怪她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真不愧是气运之子,这也能被他捡到。
原玉迢也问道:“是呀,师弟,这汨盛门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谢零离抬起一张委屈的脸来,说道:“如果我说这是我捡来的,你们信吗?”
“……”
很明显除了姜梦槐相信之外,没有别的人相信。
他无奈地拿起雪虞莲,似乎是想要将它还给那群人。姜梦槐当即拉住了他,朝他挤眉弄眼,咬牙低声道:“师弟,你不是说要细谈吗?”
意思就是:你不要把雪虞莲给他们,我就跟你细谈。
于是他的手就堪堪顿住了。
那边的黑衣人群起而攻之,全是朝谢零离手中的雪虞莲而来的,而这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光是一个段京遥就已经够厉害的了。他拔剑而出,与那些黑衣人正面交接了起来。
那些黑衣人都蒙着面,谢零离的目光在其中一个人身上闪过,他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就这么稍一愣神的时间里,一把飞轮就从他面门前划过,虽然姜梦槐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拉开他了,可是那锋利的刀面还是在他脸上划下了一个口子。
口子不大,但却也滴了血,那血滴得刚好不好,就正巧滴到了他手上捧着的雪虞莲花苞上。
姜梦槐瞪大双眼,眼看着那滴鲜血就那样落了下去,而雪虞莲遇到他的血,立刻就迎着阳光盛放了起来。
啊!!!
她的雪虞莲啊!!!
怎么就……被这小子给糟蹋了呢?
她此刻的表情,仿佛看到自己养的白菜被猪拱了一般,无助又无奈。
那雪虞莲遇血则开,遇血则盛,如今遇到他的血,往后的灵气就只能被他所获取了。
天呐!她要气死了!
她做了这么多,完全是在给他人做嫁衣啊。
而这小子现在还偏偏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仿佛在说:它怎么开花了呀?真好看。
姜梦槐简直要气得吐血。
这气运之子的气运果真太强,难怪系统要让她去夺他的气运呢。如此好的运气,怕不是把男主都比了下去。
“雪虞莲开花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大声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这位捧着花朵的少年,白衣少年手中的花苞盛开成了一大朵白色的花,花瓣和花蕊张开,和那晚她看见的彼岸花特别的像,只不过这是白色的而已。
传闻白色彼岸花是天堂之花,纯洁高雅,龙爪一样的花瓣,代表着无尽的思念。
虽然他的血滴入了花朵里,可是那红色的血很快就被花茎给吸收了,不见任何一点的红色,只剩下无暇的白。
少年此刻正转身看向她,周身被渡上了一层细细的绒光,嫩白的槐花从头顶的树上飘飘飞下,飞落于他的四周,而他脸颊上的血口子仍在滴血,看起来竟有一点凄美。
而他却只是静静看着她,问:“现在,可以细谈了吗?槐花师姐。”
他叫的是槐花,不是淮花。
“???”
然而还不待她答话,他人就栽倒了下去。
“???”
姜梦槐离他最近,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倒下的身体。而对面那些黑衣人见到花开了,全部都跑了。
“大家快捂住鼻。”段京遥走了过来蹲下,手指在谢零离的眼皮上撑开,观察了一下他的眼白,眼白泛出不自然的红,像是被点了红颜料般。
他立刻拿出一瓶药来,给谢零离喂了一颗,道:“雪虞莲看似灵药,但是在盛开之时却有极强的毒气散出,他刚刚一定是一不小心吸了那毒气才晕厥过去的。”
“我现在给他吃了一颗控毒丸,防止毒性蔓延,但是却起不到祛毒的作用,必须得回樽月宫才能清除这毒。”
段京遥将谢零离手里的雪虞莲盒子盖上,二话不说就将他背了起来,然后翻身上马,见她还在发愣,喊了一声,“淮花,你还不走吗?”
“啊?”
马背上的白衣少年周身突然萦绕起了一圈绿光,绿莹莹的,像萤火虫的光芒一样,尤其是头顶最盛,姜梦槐在意识里惊道:“那是什么?”
【那是气运。土鳖!】
“……”
【你莫忘记了你的任务。】
看着那绿油油的气运在发光,她只能跟了上去,她还得去掠夺他的气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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