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美色误鬼
她登时浑身一僵,全身的感官都在无限放大,这只鬼此刻竟然正在舔她的手指!
一股酥麻感从手指窜到了全身,她的手不停地哆嗦着,自己现在似乎被一只鬼给……非礼了?
“我不是你的鬼新娘,你快放开!”她大吼道。
对方闻言后,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竟然对着她的手指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啊啊!!!”
姜梦槐的尖叫声冲出棺材,直震云霄。
那只鬼似乎并没有睡醒,有些不清醒地呢喃:“怎么没血了呢?”
???
血?
她回想起来,自己的右手指上似乎确实有血。
她疼得差点晕厥过去,原来他刚才不是在非礼她,而是在舔她手指上的鲜血。舔尽了后还想要吸取更多的血,所以便咬了她一口,想咬出更美味的鲜血来,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她现如今只是一只鬼魂了,不可能还有鲜血了,刚才手上沾的血应该是她从自己的尸体上沾到的。
“快松开!我手要断了!”她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那只鬼正在渐渐回神,慢慢将面前这件事捋清楚,他倏地睁开眼皮来,眸光遽冷,一掌破开了头顶的棺材盖,飞身飘了出去。
随着棺材盖破开,姜梦槐从里面坐起身,看到外面竟是漫天萤火飞舞,绿光溢彩,她不由得惊叹,没想到在这全是恶鬼的万骨窟,竟然也会有这么多的萤火虫存在。
像人死后的亡灵一样。
发着璀璨的光,却不知道该飘往哪儿去。
姜梦槐看着这样的美景甚至忘记了自己已经死了这个事实。
而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萤火虫环舞的中间,有一只红衣鬼飘落于地面上,他手中正拿着一张狐狸面具往脸上一盖,如此便把他的容颜遮住了。
他一身潋滟红衣,身长八尺,孤影料峭,长发如泼墨般飘洒,纤细的腰间还别着一朵嫩白的槐花。
看不到他的脸,但观这气质,应该也是个美男吧?
现在鬼界都这么卷了吗?随便一只鬼,都这么气宇不凡的吗?
红艳衣,白槐花,狐狸面,是何鬼?
在人间,有一种传言,世上有一种鬼,惯爱戴狐狸面具,俗称狐狸鬼,实际的意思就是艳鬼。
艳鬼,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勾女子魂魄来欢好的风流鬼。
所以前面这只鬼,是艳鬼吧。
难怪刚才那三只鬼要说把她献给他当鬼新娘呢。
既然他是艳鬼,那这就好办了,随便勾引一下不就可以拿到令牌了吗?
于是,她从棺材里利索地爬出来,向他扬起一个清甜的笑:“嗨,鬼王殿下,我可以跟你走吗?”
那只鬼朝她打量过来,不带感情地道:“这世上的鬼,都得跟我走。”
是个很冷冽的声音。
姜梦槐不在意他的冷漠,继续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走,我说的是……跟你回家。”
这下,他愣住了。
后面躲在暗处里的三只鬼也愣住了,他们在心里惊叹:魔女不愧是魔女,够猛!
那只红衣鬼轻笑了一下,笑声宛如夏夜的风吹散了夜来香,香气侵入心扉。
像是在笑她的蠢。
本以为他会拒绝,或是生气,可是却听到他用很邪的语气说:“欢迎来到……鬼的世界。”
【宿主,请务必在六个时辰内重生回去。】
六个时辰,仅仅一夜的时间,这也太考验她了吧。
姜梦槐跟着那只鬼跨上了一座桥,那是一座通身暗红的长桥,两侧的栏杆上每隔三尺就摆着一盏琉璃莲心灯,闪着朦胧的微光。
而在那河下,还有许多黑漆漆的恶鬼在向桥上攀爬,似乎是想来咬她的魂魄。
她抬头望着他的背影,心想他到底要带她去哪儿呢?
既为艳鬼,那么肯定是带她回他的宫殿吧。
她想象中十分美好,可是等到了的时候才知道她完全是想多了。
他们到达了一个朱红色的大门,门内有一个长着牛头的鬼在那里候着,向红衣鬼尊敬地行礼:“鬼王殿下。”
身边的红衣鬼将她拎到那只鬼面前,吩咐那鬼道:“衣服扒了,碍眼。舌头割了,碍耳。”他的目光又落向她那被他咬过的右手食指,蹙眉道:“手指也剁了,碍神。”
“剁完了之后呢?”那只鬼问。
红衣鬼看向姜梦槐,忽而笑了,道:“剁完之后,就可以跟我回家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呀?”
姜梦槐顿时心惊胆战,如果说跟他回家的代价要这么大,那她打死都不说这句话了。
她睁着一双水亮大眼,很想反问一句:你觉得我开心吗?
但是还没说出口她就怂了,立刻求饶道:“鬼王殿下,舌头可以割,手指也可以剁,但是……这衣服能不能不要扒呀?”
虽说她现在只是一缕鬼魂,可是她也是要脸的呀。
他很不喜欢她身上穿的这件红嫁衣,尤为地晃眼睛,他冷冷出声:“我怎么好像记得……刚才在棺材里你是想扒我的衣裳?”
“误会啊!我刚刚只是……只是……”她脑袋一灵光地指着他腰间的那朵白色槐花道,“我只是想摘你腰上的那朵花而已。”
“这么说,我冤枉你了?”他的目光始终幽幽盯着她,语气不温不怒。
她忙点头,娇小的个子穿着厚重宽大的嫁衣,就像一朵黄泉河畔盛开的彼岸花在向他点首。
她的手上有新鲜的血液,说明她是一只新鬼,看她那副乖乖求饶的模样,料她也不敢自己爬进他的棺材里来,这很明显,肯定是南宫绯干的好事。
他对那只牛头鬼道:“登记入册,送孟婆处。”
随后他就转身走了。
姜梦槐一听舌头保住了,手指也保住了,还有衣服也保住了,她的腿一软,朝着地上滑倒了下去。没想到这只鬼竟然放过她了,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道他要是走了,那她怎么拿得到重生令牌呢?
她忙不迭准备爬起来去追他,可是那只牛头鬼却将她按住,用一面镜子在她的脸上照了照,随后惊道:“江淮花?”
姜梦槐无语,自己这是又被认成江淮花了?
看来,这鬼界的识别系统不行啊,有待改进啊。
她还未答话,前面的那只红衣鬼就错愕地转过了头来,惊讶道:“江淮花?”
姜梦槐听他那惊讶的语气,一时苦闷,不会吧?这也是一个江淮花的爱慕者?
江淮花的爱慕者真是遍布天下呐,呵!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好办了。
她答:“嗯,我的名字叫江淮花。”
她看见那只鬼慢慢朝她走了回来,目中全是震惊,“你真的是江淮花?”
她点了点头。
他一双眼睛深深盯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述说,可是最终却只说了一句,“原来,你也死了啊。”
这一句话,就包含了所有。
死后,在鬼界相见,是不是也是一种缘?
她温柔地笑了笑,“鬼王殿下,你也可以理解为,我们终于相见了。”
既然他喜欢江淮花,那她就去模仿她吧,模仿江淮花对她来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他在她的面前停下,“起来吧,我带你回家。”
她抬起眸子去看他,果然还是江淮花这个名字好用一些,连万恶的鬼都变得温柔了呢。
“我的腿刚刚被你吓软了,起不来了。”她故作矫情地说道,装柔弱应该可以激起他的保护欲吧。
不管怎么说,她这魔女长得也算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要迷倒一只艳鬼应该不在话下吧。
更何况还是一只喜欢江淮花的鬼。
他美丽的唇似乎勾了一下,好心地问了一句:“那需要我抱你吗?”
???
好家伙,这么直接?
不愧为艳鬼。
看来装柔弱是有效的。
她抬起双眸来,里面泛着楚楚可怜的光,娇滴滴地道:“那就多谢鬼王殿下了。”
他在她的面前蹲下,轻轻将她抱了起来,那是一双很有力的手,却轻柔地抱着她。
姜梦槐上仰着头,暗自打量他,他的脸上戴着一张红白色勾勒的狐狸面具,狐狸耳朵和眼尾都是亮眼的红,面具遮住了他上半部分的脸,剩下露出来的半张下巴雪白透骨,红唇鲜艳如血,确实像鬼。
长桥后面的三只鬼慢慢现出身来,盯着这一幕都大感震惊。
“亓官在抱她???”
“是的,好像还挺享受。”
“不是吧……魔女的美人计奏效了?”
“我不信。像他那种老骨头,怎么可能会受魔女的诱惑?你何时见他有过女人?我都怀疑他不喜欢女的。”
“或许……就喜欢魔女这个款?”
“天哪,没救了。口味独特啊。”
姜梦槐缩在那只鬼的怀里,嘴上悄悄勾起一抹笑,她的手放在他的肩上,不敢肆意动弹,刚才她已经摸过他的腰了,那里似乎没有令牌,如此看来的话,那就在他的衣襟内咯。
这……要怎么偷?
他刚刚说要带她回家,被艳鬼带回家能有什么好事?还不就是那点事嘛。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顶红色的轿子,与之前她坐的那顶不一样,这是一顶稍正常一些的红轿子,与人间的花轿无异。
有鬼侍为他掀开轿帘,他抱着她走了上去,解释道:“前面很吵,坐轿吧。”
她心念:怕不是嫌吵吧,而是怕街上的鬼看见他抱了一个女子回家吧。
一进入到轿子中,视野就暗了下来,而外面似乎也热闹了起来。
他们像是入了鬼城的街道。
两人此刻端正地坐于轿中,中间只隔了一寸的距离,姜梦槐在心里打鼓,到底该怎么拿到令牌呢?
一拳给他打晕?
不行,他是鬼王,她打不过的,万一一不小心魂飞魄散那就惨了。
最好的方法,只能是诱取。
可是这里面乌七八黑的,怎么勾引呢?
她用手假意对着自己扇了扇风,随后开始脱身上的外裳,夸张道:“好热啊这里面。”
她暗自在心里偷笑:我都脱衣裳了,你该上道了吧。
谁知在她说完后,两边的窗子就朝里吹来了一股阴风,冷得她不禁打了个抖。
她立即抛弃了要脱衣裳的想法,这股阴恻恻的冷风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他搞的鬼。
“还热吗?”他终于出声了。
“不热了不热了。”
话落,那股风就停了下来。
她借着窗帘外闯进来的微光转头看他,决定不管了,直接生扑吧。
“鬼王殿下,你都认识我,可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呢。”
她朝着他那边倾倒,抬手去摘他的狐狸面具,奈何,脚尖踩到长长的裙子绊了一下,然后就摔到了他的身上去,这一摔用力过猛,轿身猛晃了一下,她整个人都扑到了他的怀里,这真的是“生扑”了!
外面的鬼侍们全都关心地问道:“鬼王殿下,您没事吧?”
那些人的声音凛冽,似乎是想要冲上来救他们的鬼王殿下。
姜梦槐见状,大叫一声,“啊!!鬼王殿下,您轻点儿!”
众鬼:“???”
她这声音叫得极是销魂,那只鬼面具后的眼睛忽闪了一下。
外面的鬼侍们都停住了脚步,互相看了一眼,全都又退远了些,不敢打扰鬼王大人办事。
长桥后面的三只鬼还想跟上来,却被鬼侍们劝住了,“鬼王殿下正在轿里办事,各位大人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吧。”
“办事???”
粉衣鬼很惊讶:“怎么可能?我之前给他送过那么多女鬼,都被轰了出来,怎么可能会和这个魔女?我不信,我得亲眼去看看。”
“别去!你想被碎成千面尸鬼吗?”一只白衣鬼拉住了他。
“失策了,我以为这魔女会被他折磨得很惨的,毕竟他最讨厌别人勾引他了,可是却没想到……”
而此刻的轿内,却是另外一幅画面。
轿内的男子嘴角暗自上扬,期待地等着她接下来还要演什么。先是演腿软,又是演发热,现在又演摔倒,看她接下来还能演出什么花来。
他好笑地问:“轻点什么?”
“你刚刚推我那一下推得太重了。”姜梦槐继续装娇弱,埋怨他刚才在自己要摘他面具时推了她一把的事情。
她状若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我这里,刚刚才被一把利剑刺穿了呢。”
她的心口是真的很疼,那些疼都是段京遥带给她的。
她一定要回去报仇!
他冷不丁问道:“鬼魂也会有痛觉吗?”
“……”
好吧,装柔弱失败。
她如今已经死了,就只是一缕孤魂,确实不应该喊疼的。
男子见她这模样,竟是失笑了一下。
随后,他的手竟然抚上了她的脸颊,含情脉脉地唤了一声“淮花”。
她几乎要沉溺在他的这声呼唤中。
男子动了动唇:“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整整十年了。
可是姜梦槐却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她的葱指挑起他的如玉下巴,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她才不想听这些他对江淮花的如何情思,她只想快点重生回去。
她的心中藏着无尽的恨,为什么这世上的男子全都喜欢江淮花,那个她等了整整十年的男人,心里爱慕的对象也是江淮花,她这辈子最讨厌听到的就是这些对江淮花的情话。
她不想听,她只想回去报仇。
她的时间不多了,为了能回去,她不在乎这个吻,也不在乎这个男人是谁,更不在乎他喜欢谁,既然现在他把她认成了江淮花,那她就利用这一点,以美人计来迷惑他。
唇瓣相接,两人的唇都十分的冷。孤魂野鬼的唇大抵就是如此,没有温度。
男子惊讶了好一会儿,冰冷的眸子幽幽跳动,全身都被她的气息所包围,他抬手去推她,可是她却压制得紧,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强制性将他压住。
最终,他覆上了眼皮,停止了挣扎。
这个在他梦里出现了十年的女子,终于来到了自己身边,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推开她?
姜梦槐的手慢慢滑上他的胸膛,开始摸索令牌所在,她的手顺着衣襟一直探索,往腰上滑走,对方却被她这撩拨得身体一僵,喘息也更重了。
就在她摸到了一个疑似令牌的玉块时,却突然被他捉住了手。
“别乱摸……”他提醒道,微喘的气息令人着迷。
“为何?”姜梦槐用同样勾人的声音问道。
她的另一只手继续不安分起来,手滑入了他的衣襟内,慢慢下移,朝着那块令牌的位置滑去。
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时不时还能感受到他不均匀的心跳。
其实她现在很慌,但是她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手不要颤抖。
快了,快了,马上就要拿到令牌了。
她的手指这样在他的胸膛上滑动,有意无意撩动着他的心弦,他吻得更加激烈了,手不自觉地捧住了她的腰,道:“因为这样,你会很危险。”
姜梦槐因为他的触碰身体一颤,在心里诽谤:哟,终于藏不住狐狸尾巴了吧,明明是一只艳鬼,还非得装什么纯情。
下一秒,她就被反扑倒了。
本来刚刚是她将他按倒在轿壁的,可是现在却被他压倒在轿椅上了。
不行,现在这个情况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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