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啊——你这个女人——”

        诺克努力想要蹬动双腿跪坐起来把战歧掀翻，可不知道战歧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让他趴在地上像一条死虫，无法挪动半步。

        “你他娘的快松开我！”

        周围的青年还尚未从战歧突然出现的惊慌中缓过神来，四肢僵硬地呆立，并未比趴在地上的诺克好到哪里去。

        “莱恩，你们快动手啊！唔嗯——快动手！妈的等什么呢！”

        战歧轻笑，岔开双腿将尚未放弃挣扎的诺斯圈在身下。

        诺斯顿时感觉呼吸困难，一股强大的压力正紧迫地逼在他的后背上。她像是一块断头台的立石，带着丝丝血气，紧紧地卡在他身体的两侧。

        举刀的青年率先缓过神，他把刀换到另外一只手上，举手向战歧做了个示弱的动作。

        “警官，我们一时冲动做出了这样的事，请您原谅我们。如果您放了我的朋友，我们会直接离开，并且保证从此不再出现在这个城市。”

        “嗯，然后呢，继续在下一个城市作恶？”战歧踢了踢诺克的肚子，“嘿，他是叫莱恩吧？真不巧，他前一段时间在一家面包店行窃被我抓住了……我想他应该对我印象深刻。”

        战歧眯起双眼，透过烟雾仔细审视眼前这个在他手下再次犯事的青年。

        “是我对你太过仁慈吗，莱恩？”

        莱恩开口。

        “相对于那顿毒打，您为我买下那份面包的举动确实过于仁慈。一边当着圣人，一边又当恶鬼。恕我愚钝——您的伪善行为是为了弥补您的恶行吗？演给您那位看似和善的长官？

        你们这些人……从未考虑过别人的感受，自顾自的做着虚伪的掩饰，为了自己的名誉和前途把别人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

        “哈？”

        “你们意呆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更别提你这样做警官的！”

        趴在地上的诺克突然蹬了一下脚侧过了身体试图踢倒战歧，战歧头也没底，抬起左脚轻松地继续把他压在地上。

        “臭小子，老娘告诉你两点：

        第一，我不是意呆人。

        第二，对待帮助过你的人，你最好放尊重点。”

        诺克怒吼：“你们等什么呢！赶紧把这个婆娘干翻！我胳膊好痛——”

        嘭嘭——

        一个青年突然开了两枪，战歧敏捷的躲开，冲向一拥而上的年轻人里。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战歧的肌肉莫名其妙的被加强了，不仅更加抗打，爆发力更是惊人。毫无章法的棍棒敲在战歧身上没两下就折成两半。几把砍刀趁机要落在战歧肩头，战歧掏出兜里的指虎迅速打开呼呼作响的刀，顺势一拳打在莱恩向她挥刀而空虚的下肋。

        嗽——嗽——噗

        石头一样硬的拳头重重敲在来袭之人的头上将其按在地上，四周被击退的持刀青年马上补空上前挥砍，战歧以右手为支点扫腿攻击那几人的下盘。咚——嘭！几个青年重重摔在地上，而他们手里的刀已皆被战歧用重拳击碎。

        嘭——

        不远处的青年看到混战停止，瞅准时机开枪。但是很明显他的准头不怎么样。

        “这个菜鸟准头也敢举枪指着我？”战歧吐掉尚未熄灭的烟头，将手中的指虎甩在两个青年的麻筋上。疼痛令二人不得不松开手中的枪。

        嘭嘭——

        最后两个闹事的恶棍青年也彻底倒在战歧的拳头之下。

        满地的狼藉中，一只灰扑扑的皮鞋半旧不新，孤零零地摊在墙根。

        自从战歧出现便一直沉默的中年人捡起那只鞋，掏出胸口装饰用的手帕仔细擦拭鞋上的灰尘。中年人端着那只皮鞋走向战斗结束后蹲在那忙着用手铐和绳子绑住混混们的战歧，将皮鞋和手帕一同递给战歧。

        “拿手帕擦一擦脚吧，女士。”

        “嗨，没关系。不过吓到你了——”

        战歧抬头，然后她愣住了。

        那张面孔就算是多年以后的战歧依然印象深刻。人偶尔会遇到一种情况，那就是你无法用语言具体描述某一事物对你的视觉刺激。战歧现在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她无法形容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不是因为他如何英俊，更非是他如何丑陋。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气质让一个人的外观被不由自主地模糊弱化。

        她看着中年人缓缓蹲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一手抬起战歧未穿鞋子的脚轻轻的擦拭，再将那只半旧不新的皮鞋套在她的脚上。若非知道那只布满厚茧与伤疤、沾染碎石与泥土的脚是自己的，此情此景战歧竟觉对方手中捧得是遥远丝路运送而来的异国贵重青花瓷。

        这一刻战歧知道该如何形容那张面孔。

        那是真正的绅士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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