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是你杀的
不知是不是小雨的错觉，夏琰保证完后，地上的秦皇后…的眼皮，好像…动了一下？
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秦皇后仍旧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难道，是她一路奔波劳累，出现幻觉了？
“许将军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
小雨总觉得，这个北国皇帝，怕是有什么大病。
有事不好好说，非要让别人绕个弯去猜。
咱就是说，做皇帝的，都这样吗。
上官柳辰那狗皇帝，似乎也是这样。
“那女人，将军打算怎么弄走？”
“…”
怎么弄走…
话虽然不怎么中听，但理是这个理。
对啊…咋弄走？
“皇…阿婶？”夏琰见到门口忽然出现的晓风，先是下意识朝晓风身后看了一眼。
确定皇叔没有跟来，他连忙从座位上起身，三两步走到门口，惊喜得看着她。
中途，还连踩了地上的好几个暗卫。
晓风的一双红眸，从地上转移到面前这个才见过面的人身上。
歪了一会儿脑袋后，“好玩吗？”
夏琰听完，蹙眉。
小雨在初见晓风的一双红瞳时，震惊得说不出话。
这副模样，不是玄幻小说里的恶魔？
或者，还有一种情况。
…魔化？
她以为，晓风会六亲不认，见人便杀。所以…她还没准备好与晓风见面。
意外提前相见，她只觉得，这剧情发展终于有点…人模人样了。
还好，晓风的情况，不是完全糟糕的。
这么一想，她心情瞬间舒爽起来，高兴地唤道：“晓风！”
只是，不知为何，夏琰那厮，在她开口后，视线淡淡往她这里瞟了一眼。
咋？
夏琰从晓风跟前挪开，看样子，似乎是在给晓风让路？
小雨不是傻子，知道夏琰没那么好心，定不是为了留空间给她们姐妹叙旧。
她还没想通夏琰究竟打着什么小算盘，晓风就已经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
“你也要玩吗？”
小雨不知道晓风口中的“玩”是什么意思，她下意识眼神求助夏琰。
后者耸了耸肩，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不知是真的爱莫能助，还是能帮却不帮。
也是在这一刻，小雨才意识到，晓风的情况，其实…不容乐观。
理晓风这么近，小雨却感觉不到晓风对她露出哪怕半点柔情。
没有感情…
对。
晓风现在，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见小雨迟迟不回答，晓风眉宇间多了抹不耐，“你不玩？”
在她的世界里，不是肯定，就是否定。
地上坐着的这个女子，没说玩，那就是不玩。
“没劲。”晓风瞬间没了兴致，起身准备走。
她低头专注地瞧着地上，一只脚小心地…踩上一名暗卫的手臂。
紧接着，另一只脚，踩上紧挨着的另一名暗卫的大腿。
就那么一脚接着一脚，晓风在连踩了数名暗卫身体的各个部位后，终于停止了她以为的游戏。
“没意思。”她又抱怨了一遍。
小雨与夏琰眼神对视，双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困惑，还有…无声的较量。
陛下去问问晓风？
将军跟阿婶比较熟，将军去问？
你去！
…
夏琰叹了口气，“阿婶，你是在玩什么游戏吗？能不能带上侄儿？”
小雨风中凌乱了。
这是夏琰？
这是那个脾气捉摸不定的疯批夏琰？
这个低三下气语气里带着明显讨好意味的狗腿子，真的是夏琰？
还侄儿？
朕呢？
朕哪里去了？
或许是她的腹诽太大声了，夏琰那厮竟然眼神警告了她。
她刚要警告回去，便听到晓风没有任何情绪的回答。
“你们方才不是在玩游戏吗？”
你们？
小雨与夏琰心里皆是一惊。
晓风没有问夏琰，只问了小雨。
就算她以为夏琰方才在玩游戏，那也应该只有“你”。
晓风问过小雨，小雨的犹豫，让晓风以为，小雨不玩。
所以，晓风并没有将小雨算在内。
那么，晓风口中的“你们”，是谁？
“阿婶，侄儿不会数数，阿婶能不能帮侄儿数数，方才这里一共几个人在玩游戏？”
夏琰这么一问，小雨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除了她。”晓风伸手指了指小雨，而后开始数地上躺着的人，“一，二，三，四...”
除了晓风，屋内其余的人，包括躺在地上“装死”的，心里或多或少都狂奔过一群草/泥/马。
怎么办？我是不是被发现了？
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我现在要不要起身？还是继续躺着？
头儿呢？头儿没起，我也不起。
草/泥/马！他们这些人，是晕了还是没晕？
那女人也是装的？
现在起身，琰儿会不会很没面子？
顷刻间，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大家心思各异，心照不宣。
只有晓风，数完人头后，平静地宣布结果，“十一个。”
夏琰的心，瞬间松懈下来。
还好还好，只要那女人不在内…
“哦，不对。加上你，十二个。”
夏琰：“…”
！！！
良久，夏琰咬牙切齿，“还不快给朕滚起来！”
因为晓风的在场，他强忍着怒气，才没有吼出来。
地上躺尸的暗卫们，瞬间一个个麻溜地起身，恭敬地低头，原地待命。
这个节骨眼儿，谁也不敢做出头鸟，率先请罪。
“你确定不起来，继续趴在地上装死？”
众人顺着夏琰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地上竟然还有一个头铁的没有起来。
或许是众人的视线太过灼热，本想给自己的儿子留分面子的秦皇后，无奈地睁眼。
深深吸了口气后，她若无其事地起身，轻轻抖了抖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琰儿。”她偷偷地瞄了自家儿子一眼，稍显局促，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夏琰只是冷着眼，目视前方，仿佛没有听到秦皇后的叫唤。
倒是晓风，提醒起他，“她叫你。”
秦皇后这才注意到双眸泛红的晓风，细细打量起她来。
片刻后，秦皇后嘴角微翘。
看得出来，她对晓风入邪了的事，很是满意。
“你是谁？”
晓风对秦皇后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
确切来说，入邪了的她，对任何人的情绪变化，都很敏感。
所以，她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从地上爬起来的老女人对自己的…敌意。
对于敌人，她就是觉得，应该知道对方的性命。
其他人的名字，她可以不问。
她不关心。
“你不认识我了？”
秦皇后看晓风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件耐人寻味的玩物。
这越发引起了晓风的反感。
她右手升起一道火红的光，“你是谁？”
秦皇后反应极快，她一把抓过离自己最近的一名暗卫，挡在身前，嘴里还不忘调侃晓风，“你怎么不先问问自己，你是谁？”
这话将晓风难住了。
她右手忘记了动作，专心地想着自己是谁的这个问题。
似是实在想不出答案，她露出迷茫的神色，喃喃自语，“我是谁…我是谁…”
“晓风！”小雨见晓风这副模样，心里疼得紧，连忙告诉她，“晓风。你是晓风。”
“晓风？我是晓风？”
小雨连连点头，“对，你是晓风。”
“晓风是谁？”
小雨急得快哭了，“你是晓风，是我最好最好的姐妹。”
“还有他。”小雨指着夏慕，“你是他的阿婶。”
还有谁？还有谁？
“对对对，还有紫羽。”小雨激动地握住晓风的手，“紫羽，紫羽你应该记得的。你这么爱他，就算忘记了我们所有人，也绝不会忘记他的。对不对？”
提起紫羽，晓风的情绪平稳了许多。
她点点头，“嗯，紫羽。我要去找紫羽。”
说着，她便收了右手的红光，迈开了脚步。
在她转身后，秦皇后双眼一眯，手下一动，便要攻击晓风。
夏琰身形一闪，用自己的身体做了晓风的盾。
秦皇后急急收手，目光中尽是…凄楚。
小雨见此，急忙跟上晓风，拉着晓风速速撤出了屋子。
屋里的暗卫，一个个面面相觑。
从刚才到现在，没人告诉他们应该何去何从。
他们应该在屋顶，还是在屋里？
还是…在屋底？
只是，还没等他们想明白，有人速度极快，将他们一个个一镖封喉。
夏琰照旧从怀里掏出一枚手帕，仔细擦着手。
“琰儿，你的身手，有些生疏了。”
秦皇后看着自家儿子淡漠的神情，一时不知挑什么话题。
挑来挑去，挑了个最烂的。
生怕自家儿子生气，她又为他辩解起来，“不过，你很久没有亲自动过手了，生疏了也正常。”
夏琰丝毫不买账，“朕的身手如何，与你又有何关系？”
秦皇后慌了，“琰儿，母后是担心。这些暗卫是夏慕的人，你杀了他们—”
“谁说是朕杀的？”夏琰打断她，“不是你杀的吗？”
秦皇后身躯一僵。
随后，面露…自豪。
不愧是她的儿子。
一代帝王，怎能没有帝王的手段？
她的琰儿做到了。
“琰儿，母后为你感到骄傲。”
“骄傲倒是不必了。”夏琰眼神如针，“朕只想确认一件事。”
“琰儿，你说。”秦皇后心里隐约知道自己儿子想要确认的事情是什么。
她只是，想要多跟他说几句话。
“你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不是白夫人？”
“是。”
事态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秦皇后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要对付的人，一直是南国圣女。
只不过，是上一代圣女。
那个夺她所爱毁她人生的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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