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他比谁都清醒
“主子,阿婶不在糕点铺,属下将整条街都找遍了,都没有阿婶的踪迹。”
麒麟从客栈外回来,匆匆上楼禀告夏琰。
夏琰闻言脸色瞬间如冰,凌厉的眼神射向对面正坐直身体的林木。
林木原本依旧半躺着闭目养神,在听到麒麟的话时便立即严肃起来,他迎上夏琰的目光,语气认真。
“不是我。我这几日都与你们一起,就算有心,也根本没有机会安排人手。”
夏琰知林木所言非虚,但神色依旧冷冽,“依你看,会是谁?或者说,会是你们之中的谁?”
林木眉头紧锁,语气不确定,“难道是他?”
夏琰视线始终停留在林木身上,等着林木揭晓答案。
林木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茶桌,低头思索,“此人是莫县县令的侄子,面上一表人才又文质彬彬,内里却是个好色之徒,喜好诱骗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将其拐去城外的一座寺庙。”
至于拐回去做什么,林木不敢再说下去,夏琰与麒麟心中自是清楚不过。
“带我们去。”
夏琰不再废话,提起林木的衣角便拖他下楼。
麒麟不敢耽搁,匆忙追上去,三人步履匆匆,出了客栈。
寺庙隐蔽的一处院落,最后面的一间厢房,传出一些动静,时有时无。
晓风被扔到一张榻上,上半身摔得半趴,但她一点一点撑起身子,一双眸子,直直看向男子,透着一股子狠劲。
“爷就喜欢带刺的美人儿,调教起来更有成就感。”
男子流血的头部早已命人包扎好,晓风脸上的血迹也早已被擦干净。
经过一番折腾后的男子开始丧心病狂般,将一只手从晓风的下巴移至脑后,抓住她一缕黑发,粗暴地向后一扯,晓风的脸完全仰了下来。
男子的身子往下贴,俯下脸狠狠地吻住她的嘴唇。
晓风呜呜地叫着,双手无力地垂打着紧贴在她身上的身体。
只是男子的身体,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太强壮了,她根本无法挣开。
下一瞬,男子忽然捂着自己的嘴唇,“你咬我?”
他盯着晓风良久,忽然阴森森地笑,“果然是爷看上的人,是把硬骨头。可是,爷不是跟你说过吗?爷就喜欢啃硬骨头。”
他捏紧晓风的下巴,让她无法再咬他,俯下身,嘴上越发用力。
晓风的头皮开始发麻,嘴唇被猛烈蹂躏着,一路向下,细细的痛楚从那被吸/允着的脖颈处传来。
绝望感一点一点向她袭来,她痛苦地闭上眼,两滴泪从她眼角落下,沾湿了鬓发。
忽然,一枚飞镖破窗而入,射进男子的胳膊。
“谁?”男子直起身子,下一秒,倒了下去。
身上的重量消失,晓风缓缓睁开眼,意识即将模糊之时,隐约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推门走了进来。
夏琰他们到的时候,只见晓风晕倒在榻上,头发凌乱,一双美眸紧闭,睫毛湿润,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她的半边脸肿胀,上面还有清晰的五指印,白皙的颈间点点红痕,昭示着此前被凌辱的种种。
夏琰在跨进门槛的一刻便止住了脚步,他顿足许久,想上前却又不敢靠近。
“去看看她。”林木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
夏琰一步一步走近,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脚下似有千斤重。
到了晓风跟前,他伸出手,却又悠地收回,垂在两侧的手,抖得厉害。
“并没有。”林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什么?”夏琰失了镇定,连说话都在颤。
“你掀开看看,她衣着仍是完好无损。”
林木一来就发现了窗户上的破口,而且他看到榻上人的样子,只需一眼,他便知道,她仍是完璧之身。
身处风尘之地这么久,他早练就了一双火眼精睛。
夏琰这才往晓风脖子以下去观察,她的身上不知被什么人随便披了一张披肩,两只穿着鞋的脚仍旧露在外面。
他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深吸一口气,坐到床榻上,将盖在她身上的披肩慢慢掀开。
还好,她衣着完整,没有撕破的迹象。
忽然,他瞥到她领口的血迹,呼吸一滞。
“应该不是她的,她身上没有伤口。”
林木一直留心着他,因此知道他内心的疑问。
“一个时辰后,我要见到人。”
夏琰将晓风扶起,让她靠在他肩头,将披肩围了一圈在她脖子上,掩下她脖间刺眼的点点红痕。
而后,动作轻柔,将她小心地抱起,从林木身边走过。
“麒麟,庙里的人,全部处理掉,一个也别放过。”
“是,主子。”
麒麟从一开始便不敢进门,更不敢往里面看。
夏琰经过他时,他头低得不能再低。
林木方才的话,全落进他耳朵里,他因此也猜出几分,晓风姑娘虽是完璧之身,却也让人占了便宜。
“你家主子,为了他阿婶,要现出原形了?”
林木忍不住讥讽起来。
那小皇帝,平日里在晓风面前,还挺能装。
如今他终于要露出本来面目,想想还挺激动。
“林公子还是自求多福吧。主子吩咐的事,林公子若是没做到,就去给庙里陪葬。到时候在下会亲自动手。”
麒麟的心情也不好。
林公子这张嘴,就是欠。
主子已经多年没有开杀戒了,这几年对任何事情都是不过问不参与,就连朝堂之事也都是放之任之,顺其自然。
此番不但以身犯险,还大开杀戒,这一连串的反常行为,他这个做下属的,怎不忧心?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林木知道麒麟心中不安,“他比谁都清醒,你就别瞎操心了。”
寺庙后山,昏迷的男子被一桶水泼醒,他绑着绷带的后脑勺渐渐有血溢出来,顺着耳后根留下,样子好不狼狈。
男子仰头看清来人,神情愤怒,“你敢坏我好事?”
女子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神如冰,“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你敢骂我?”男子捂着之前被女子用飞镖射中的胳膊,眼神狠戾,“你半月前受了重伤跌落悬崖,是我舅舅派人救了你,又收留你在府中养伤,才让你活到今日。你恩将仇报,伤了他最疼爱的侄子,我看你到时如何向他交代。”
“影竹。”又一道声音响起。
“林公。”影竹闭了闭眼,转身看向来人。
林木视线绕过影竹,看向她身后坐起的男子,“你那老相好的侄子,此番给你添的麻烦不小。”
影竹闻言警惕地挡在男子的身前,“你休想动他。“
林木嘴角一歪,面露讥讽,说话丝毫不留情面,“半月前你失手,便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现在,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护下他?”
影竹瞬间移动到林木身前,将一把小刀架在林木脖子上,目露寒光,“现在,你觉得我们三人中,谁的处境最为危险?”
“你在她手下做事这么多年,便应该知道,我出现在莫县,意味着什么。”
林木在影竹脸上看到令他满意的神情,嗤笑一声,两指夹住小刀的刀刃,从脖子上推开,脚下一动,退开了两步。
“她让你来杀我?”影竹放下小刀,双手无力垂在两侧,手中的刀子随之落在地上。
“要怪只能怪你心慈手软,下不了手。”林木不再看她,一双眼看向虚空,“当初那么好的机会,毁掉摄政王妃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可你一再拖延时间,最后让他们两队人马到场,将王妃救下。这一次,你老相好的侄子若是得逞,兴许还能算你将功赎罪。到时候你在她面前求个饶,她指不定还能看在你多年在她女儿面前侍奉的面子上,饶你一命。”
说到此处,林木作势摇了摇头,痛心疾首,啧啧叹息,“也不知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连这最后的机会,都让你错失。”
“你不懂。”影竹甩甩头,抛开脑中纷乱的情绪。
再回看时,她眼中清明,“我知自己必死无疑,你的任务既然是来杀我,我便成全你 。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已经别无选择,更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林木目光清冷,语气冷漠,“你应该早已得到消息,此次来莫县的,不止我,还有宫里那位。我可以替你在宫里那位面前保下这畜生,但是你要明白,这是我的选择,并不是你可以与我谈条件的筹码。”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你能让他活下来,我死又有何惧?”
影竹深深看了地上的男子一眼,语气悲伤,“莫离,从今往后好好做人,莫要再做伤天害理之事。你舅舅一生为官清廉,定不希望你在歧路上越走越远。他视你为己出,你就算不报答他,也不能往他的名誉上抹黑。”
被叫莫离的男子,闻言冷笑了一声,并不买她的帐。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况且,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听你们方才所言,此次我有性命之忧,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他们又怎会追你到此处,还连累到我舅舅?”
莫离的眼神,越发凶狠。
这老娘们,沾了他舅舅的光,捡回一条命。
如今,却来坏他的好事?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影竹的身型晃了晃,眼神中充满难以置信,她似乎极其痛苦,一双眼蓄满泪水,一双手用力握成拳,极力隐忍。
林木紧紧盯着影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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