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边说边吃，不知不觉中，黄雁竟把一大碗粥给吃光了。
　　“啊？居然吃光了！”她摸了摸有些圆鼓鼓的肚子，长嘘了口气，“好饱啊！”
　　她须要双手撑着桌子才站得起来，拿着碗筷去厨房里，洗干净了，又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对着似乎看杂志能看出花来吧章鸿说：“章老师，今晚太谢谢你的粥了，很好吃。这碗筷我已经洗干净了，等一会儿你拿回去吧。”
　　“怎么？过完河，就该拆桥了？”他的终于从杂志转移到她的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没有没有，那哪能啊？我不是道谢了嘛！”她干笑几声，唉，现在跟他说话也太费劲了吧？
　　“过来，我看看你那些疹子。”他放下杂志，不再纠缠那些闲话，关心起正事来。
　　“好多了，”她把椅子拉到他对面坐下，将一只脚伸过去，拉起裤腿，“你看，颜色已经淡好多了。我跟你说啊，啊……”
　　话音未落，她伸出来的那一只脚已经被他抓了起来，放到他的膝盖上。
　　他也不管她的惊呼，只是将不知何时放在身旁的药膏挤一些出来，用食指指腹慢慢地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她脚上的那些红疹上。
　　黄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轻柔的动作。
　　“要跟我说什么？”他云淡风轻地追问她刚才被打断的话。
　　“啊？说什么？”她都忘了刚才说什么了。
　　“你刚才不是说要跟我说吗？”他抬眼轻看了她一眼，似乎心情不错。
　　“哦，对了，嗯，我是想说，这过敏的症状啊，来得快，去得也快，看样子，明天或者后天就可以全好了。”
　　“哦，好。”他又帮她换了另一只脚，继续涂抹药膏，“反正明天不训练了，你也不用再去晒太阳了。”
　　“奇怪，不是说时间很紧吗？明天为什么又不练了呢？这校长也太奇怪了，像搞突击一样。”她兀自在那猜测，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奇怪的表情，“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他平静地回答。
　　“知道？为什么？”她好奇。
　　“就是单纯的时间紧而已。”
　　“那明天为什么就不练了呢？”
　　“因为今天效果不错！明天就让大家休息了。”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哦，效果很好了吗？可以后面的训练我没有看到。”她有点惋惜。
　　“好了，我看看脖子吧。”他把她的两只脚都放在地上，用纸巾轻轻擦了擦手，再伸手帮她连人带椅子转个角度，拉到他身边来。
　　黄雁又开始紧张起来，这人今晚太奇怪了。她隐约间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但看他态度又忽冷忽热的，自己实在不敢太武断，也丝毫不敢造次。
　　“那个，脖子上就不擦药膏了吧？黏糊糊的，待会睡觉的时候都蹭到枕头上了。”她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就事论事。
　　“不行，”他已经牢牢钳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多少擦一点，才好得快，睡觉的时候可以那干毛巾垫在枕头上就好了。你也不看看自己顶着这些红疹子有多丑！”
　　“啊？真的很丑吗？”她故意欺近一点，忍不住扮了个鬼脸，“那正好，你多看看，吓跑你才好！”
　　“黄雁，你怎么还这么任性？”他一只手将她的头给固定住了，不让她乱动，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沙哑，眼里开始有火苗在往上窜，“我警告你，安分一点，别玩火。”
　　黄雁听出他语气有异，赶紧闭嘴，一动也不敢动。毕竟是两个曾经那样亲昵的人，现在靠得这样近，连空气中都好像有火苗在隐隐跳跃。她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裾脚，紧张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就感觉他手上的动作一顿，头俯得更低了，片刻之后又继续揉擦药膏。
　　“哎，别擦得太多了，”黄雁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嗯，不会！”他轻轻按压一下那些红疹，“还痒不痒？痛不痛？”
　　黄雁展颜一笑，道：“早就不痒不痛了。”
　　这近在眼前的明媚笑脸，让他又看得呆了，竟又忘记了手上的动作。
　　“好了吗？”她问，依然不敢动。
　　没有听到他答应，她转过头想看他，谁知下一瞬间，她那微张的双唇已经尽数被他夺了去。
　　她在初时的一阵错愕之后，并不反抗，微微一声叹息，开始慢慢地回应。她并不想矫情地故作矜持，他是她心之所盼，一直都是。
　　他仿佛得了鼓励般狂喜，喉结上下滑动，呢喃一声，继续在她唇间流连，双手紧紧将她揽入怀中，久久不愿放开。
　　直到她的脖子酸痛得轻哼出声，他才勉强放开了她。将她的头按在胸前，轻叹一声道：“雁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嗯，我知道。”她轻声回应。
　　“我们从头再来，好不好！”他在她耳边低低央求道。
　　“嗯，好！”
　　“真的吗？你答应让我重新追你吗？”他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
　　“我并没有走远，不需要追。”她低声说，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雁儿，”他激动得难以自已，唯有再次找到她的红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寻得一点真实的感觉。
　　“药膏都被你吃光了！”她提醒他。
　　“我不管。那你告诉我，会不会又像之前一样，三言两语的就把我打发了？”他太没信心了。
　　“应该不会吧？”她想了想，说。
　　“应该？难道还有不应该的？”
　　“我不知道啊，我连你几岁都不知道，哪能知道那么多？”
　　“小坏蛋，”他轻咬她一口，“你故意的，是吧？行，那我现在就确切地告诉你，我二十九，多一点点，不老吧？”
　　“这么多？也不小了吧！”
　　“也没有多大啊！”
　　看来这又是个需要好好研究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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