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听话的惩罚
刚被布凯扣到下巴上的扣子被艾洛蒂小姐解开,福克茜应该觉得轻松了才是。
为什么要流汗呢?
真是不知好歹。
“艾洛蒂小姐??”
“嘘——”艾洛蒂小姐纤细而白皙的手指熟练地解开福克茜衬衣上的下两颗扣子,露出福克茜的锁骨来,“听话,小可爱,保持安静…
不过一会儿的话你可以发出一点可爱的声音。”艾洛蒂咯咯笑着,伸手挑起福克茜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哎哟,长得真不错,布凯的审美还是可以的…这么清秀,倒像个女孩儿了。”男爵千金的另一只手攀上福克茜的脸蛋,稍用了力掐掐,“这皮肤也很好…真是可爱得很。你叫什么名字呀?”
福克茜的眼睛圆瞪,嘴巴张着半天也没动。
“哑巴了么?”艾洛蒂还是雷打不动地笑着:“没关系,不重要,小乖乖。”她伸手点点福克茜的鼻头:“以后你就是我,艾洛蒂·劳伦斯的小狗。”
“在我面前不用说什么话,如果要回答什么,只用说‘汪’。听懂了吗?”
这这这这这就是那种所谓出卖□□换取金钱的工作?
可她不是以…
10到14岁…
的男孩…
的身份来应聘的吗?
工作内容也只是在布凯手下打杂。
见她久久未答,艾洛蒂小姐敛起笑容,瞪视着福克茜,声音压低:“我的小狗,听懂了吗?”
福克茜愚钝的大脑飞速运转,终于得出那个正确结论——
哦,她被当布凯当成了小男生,卖给这位当男宠了。
她还以为只有天天在贫民区转悠,寻找着目标的那些——脏兮兮的男人才在这方面有如此强烈的欲望,以至于要偷偷省下些钱来进行一些特殊消费。
原来来巴黎歌剧院里“工作”,每天穿着纯白舞裙表演的男爵千金,也会花钱收买有心人给她送几个小男孩来。
“我要你…叫一声,有这么难吗?”男爵千金一手扯开福克茜的衬衣,另一只手掐住福克茜的脖子。
几颗纽扣滚落在地。
千金小姐的左手没有摸到喉结,眼睛看到福克茜胸前的裹胸布。
“你…”艾洛蒂的温柔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狰狞面孔,这位千金小姐狞笑着大叫一声:“你是女的?”
下一秒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福克茜脸上。
“混蛋…居然敢骗我?!”男爵千金扑过来扯住小流浪儿的衣领,对着她的脸吼道:“你他妈的死定了,你这个狗东西,贱种!区区一个小乞丐,竟敢骗到我头上来?”
左脸火辣辣的。
福克茜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晕——换作平时这应该不算什么。
是今天这个房间里太热了吗?
“我他妈为你花了二十法郎!二十法郎!”男爵千金尖细的声音已经稍显嘶哑,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把福克茜一把推到地板上,收了声浑身颤抖着喘气。
福克茜的后脑重重磕在地上,即使有地毯作缓冲,她依然摔得眼前发昏,脑子里却还在盘算。
原来二十法郎这个数是从这来的。不过经了布凯的手还能给自己剩下多少呢?
真蠢啊,这么简单就被骗了。
会死在这里吗?
“呵…”艾洛蒂闭上眼睛,一只手放在胸前顺着气,良久才再次睁眼,开口又是先前那温柔的声线,只是语气明显发冷:“我想布凯那家伙也不敢骗我…
所以,只能是你骗了布凯。”
福克茜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地上。
身体在不由自主发抖。
她还记着布凯那句话呢。
千万别惹怒艾洛蒂小姐。
对于一个男爵千金来说,她这样一个无名无姓的小乞丐的命算的了什么?
即使她动手把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揍一顿,她的结局会好到哪去?
不过福克茜还没有动手把千金小姐揍一顿,她只是下意识躲开了另一个巴掌。
而后小乞丐的耳朵就被狠狠扯住,肚子被带鞋跟的鞋子踹了一脚,脸上迎来比刚刚那个更加狠辣的耳光。
千万别惹怒艾洛蒂小姐。
身娇体软的千金小姐,她的力气当然比不上街头那些能为了一块面包打起来的流浪儿——但那些孩子的指甲早已被石头和泥土挫平,怎会像艾洛蒂小姐这样光滑又尖利。他们也没有带鞋跟的鞋,更没有能让福克茜不敢反抗的权势。
福克茜感觉到脸上有几道火辣辣的痛感。
“告诉你吧,小东西。我先前已经找过——大概五六个孩子吧。”
“你知道他们的下场吗?”
艾洛蒂小姐抬起刚刚用来扇耳光的那只手,仔细检查着自己的指甲。
“不合我心意的,会给布凯白干几天活之后被一脚踢出剧院…
反抗的,会被关在小黑屋里直到跪地求饶。
不过让我能这么生气的…”
她收拢五指,眯起眼睛瞟了福克茜一眼,“你还是头一个。”
“哈哈…为了这点钱还女扮男装,看来你们活得确实挺不容易的啊?真不要脸——为了活着什么都做得出来是吗?”艾洛蒂把脚伸到福克茜面前。
“舔我的鞋。只许舔鞋底。”她的语气里是上位者惯有的高傲。
福克茜微微抬头,艾洛蒂那双锃亮的黑皮鞋就在她面前。
“我保证,舔完以后,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你可以安安全全地滚出剧院去。”
小乞丐的手动了动。
一笔勾销。
“哦对了,你还可以带着十——哦不,那二十法郎,我给布凯的那二十法郎一起滚。”
二十法郎。
福克茜的手向前挪动,她抬头看了一眼艾洛蒂的表情,那上位者正在满意地微笑。
她的手接触到了一只皮鞋的鞋面。
她的手继续向前摸,托住了那只皮鞋的鞋跟。
她俯下身子,伸长脖子,把脸凑到那只鞋前。
嚯,真是只一尘不染的鞋,这鞋底都比福克茜的脸干净。
艾洛蒂小姐说的对啊。
为了活着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为了活着舔一舔人家的鞋底怎么了?
反正她也没有羞耻心。
反正她…
福克茜的额前青筋暴起,脸蛋红彤彤的。
她自己看不见自己的表情,艾洛蒂小姐也看不见。
她在街头为了不受这种羞辱,是挨着三个人的揍也要拼了命拽一个下水的。
她在街头为了不让自己偷了一天来的收获被抢,是要用尽各种手段打赢每一场架的。
“怎么了,犹豫了?”艾洛蒂的另一只脚在福克茜侧脸拍了拍。
福克茜用力握紧手里那只鞋。
只要她往后一拽然后起身,这位艾洛蒂小姐必然会被她骑在地上狠揍。
只要她…
福克茜伸出舌头。
“哈哈哈哈!”那只伸到她面前的脚照着福克茜的面门来了一脚,鞋跟狠狠磕在她的牙上。
“哎呀,笑死我了。你不会真信了吧?你不会真的要舔我的鞋底吧?哈哈哈哈…你还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啊?真是下贱!下贱!”
福克茜在挨了那一脚之后跪坐在地上,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现在。
现在不动手,她这辈子还有机会…
福克茜刚一个发力从地上爬起来,就又被门口冲进来的两个男人摁回了地板上。
“行了,你俩也不用揍她,把她丢到走廊尽头那个杂物间就行。”艾洛蒂从袖口抽出一把折扇打开来,半遮着自己的笑面。
那两个男人如同押犯人一般摁着福克茜,连拖带拽地把她带到走廊尽头那个杂物间。她被一脚踢了进去,手臂经这两人一抓已落下了红痕。
这两人站在门口把门挡得严严实实,走廊里的烛光完全不够福克茜看清他俩背光的脸。
待艾洛蒂踩着她的带跟皮鞋走过来向杂物间里看了看,福克茜听到她今晚在她面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把那个破沙发搬出来。”
一番折腾之后,缩在角落的福克茜还被顺带踢了一脚。
那扇门终于关上了。
再无光亮,也再无男爵千金的笑声,没有了她鞋跟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这个黑暗世界里最后的声音是金属门锁和木门的碰撞声。
今晚她要睡在木地板上了。
福克茜摸着黑爬到房间那个堆着杂物的一侧,伸手去感受有没有什么柔软的东西。
触手可及之处是或冰冷坚硬、或粗糙磨手的质感。
她忽然伸手抓到了什么毛茸茸的、甚至带着温度的东西,不过经验告诉她,那是一只老鼠。
老鼠的叫声隐去时,福克茜被灰尘呛得直咳嗽。
在她又摸索了半天,被某个尖锐东西划破了手也没找到任何柔软物件之后,她摸着黑爬回刚刚那个角落。
原本还放着那个破沙发的角落。
温热的泪水从她眼眶涌出,流到她嘴边时已经变得冰冷。
她会在这里被关到饿死吗?
还是明天那位小姐会再次打开这扇门,让那两个男人把自己揍到死?
无论是哪一种,她恐怕都难逃一死吧。
要是她放弃了那条项链就好了——
要是她放弃了那个钱包就好了——
要是她没有冒着风险女扮男装来剧院就好了——
人类的本能就是害怕黑暗中的未知和危险——但在巴黎街头,她还可以站在昏暗的路灯下,而在这入了夜也灯火辉煌的巴黎歌剧院里——
她却只能在这个被黑暗填满的小杂物间里等死。
福克茜的泪珠一颗一颗砸在地板上,和尘埃混在一起,甚至砸不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当她的手按在木头地板上而导致地板发出一声吱呀声时,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来回摁着那块地板。噪声充斥着她的耳朵,这黑暗里唯一的声响啊。
福克茜的手忽然碰到了什么东西,那种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她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姿势僵了几秒,才伸出手又去摸一摸那块——
毛绒毯子。
毛绒毯子?
这还是刚刚的那个角落啊。
她敢肯定这个房间里原来没有这件东西。
这条可能比她身价还高的毛绒毯子,足够让她暖暖和和(指不至于冻死)地过一晚上。
但是这是哪来的?
小流浪儿冥思苦想,认定这条毯子不会是人类放的——任何一个人类都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进入这个封闭又狭小的房间,然后放下这条毯子再悄无声息地离开吧?
可惜,关于非人类的东西她只听说过…街头那个传教士嘴里说的“主”之类的东西,不过那位“主”应该不会管她,毕竟她拿着几个苏去教堂的时候被那位教士一脚踢出来了。
还有就是…
福克茜浑身一震,一股名为恐惧的力量仿佛将她浑身的血液抽去。
还有就是她今天在剧院听见几个小姑娘说的“剧院幽灵”。
具体的她没听太清,只听见那个幽灵神出鬼没,坏事做尽。
“坏事”包括且不限于幕布突然落下,小提琴手的离奇失踪,以及剧院经理时常收到来自这位幽灵的威胁信。
哎哟,怎么听也都是谣言嘛。这是福克茜当时的想法。世界上真的存在幽灵这种东西吗?
不过现在,福克茜的汗珠和眼泪正在一起落下,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如果被这种未知的东西从黑暗里伸出的手抓住,那么她会不会比被艾洛蒂弄死死得更加惨烈?
这块毯子是幽灵在猎物死前流下的虚伪眼泪,还是单纯引诱她上钩的诱饵?
不不不,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也许这块毯子本来就在呢——只是她,她太害怕了,所以没有发现…
福克茜低声呜咽着,今天摄入的水分已经快不能支撑她流泪了。
为什么?为什么左右都是死?为什么这个地方有这么多陷阱和威胁,为什么自己这么蠢?
福克茜趴在地上,破罐破摔般地死死抓住那条毯子,好像这样就能掐死一切要置她于死地的生物。
一双手悄无声息地从黑暗中伸出,一把抓住福克茜。
“呜——”
福克茜被拽到了什么东西的怀里——不过她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她的挣扎如同石头扔到湖里一般,掀起一点微不足道的波澜,随后沉底。
“你为什么哭得更厉害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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