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止于
高中的第一场摸底考试排名出来，大家都去3号楼的排名墙上查看自己的年纪排名。
雪烬也走出教室，往3号楼的方向走去。
外面阳光明媚，微风徐徐，秋天的气温宜人，是体感最舒适的温度。
要去3号楼必须经过高一（1）班，这个班就是春季班。
春季班里面集中着各个初中的尖子生，是名副其实的学霸班。
按照以往的升学记录，三年以后，这些人至少有一半会进入到最顶级两所大学，其他人不出意外也会进入其他985院校。
雪烬每次听到春季班都会想起程墨，那两本高一的课本是他送的，后面秦淑芬装病，雪烬就没有再去书屋，一直到现在都没碰到，谢谢都没说一声。
所以，雪烬没有往操场的方向走去，而是笔直走向1班。
走廊上的同学少了许多，也不知道程墨在不在教室。1班和3班就隔了一个教室，几步路就到1班的后门。
程墨是男生，个头也不矮，应该也会被老师安排在后排。
雪烬停在后门朝里面寻找，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好，坐在中间倒数第二排的清瘦男生站起，转身迎面走来，看清长相，不是程墨还能是谁。
他剃着短短的头发，露出整个面部轮廓，这种发型最考验男生的颜值，不过程墨明显是抗住了，还显得五官更加立体清俊，加上他的气质偏温润，举手投足间都有几分翩翩公子的舒朗，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是个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极其舒适的温润美少年。
雪烬对上他清泉溪水般的眼神，嘴角含笑，轻声唤道：“程墨。”
他愣了一下，走到雪烬的跟前，清俊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雪烬。”声音如玉器相碰，悠扬悦耳。
“我要去看排名，你要不要一起？”雪景邀请着，这里离3号楼还有一段距离，足够和他聊上几句。
“我正要去！”他垂目看着女孩，女孩眼睛水灵灵的，里面宛如宝石闪耀，动人心魄。
“我好像来得正是时候，走吧！”看得出来雪烬很高兴。
自然程墨也很高兴。
两人走出一号楼，并肩往人流的方向走去。
程墨的身姿挺拔，脊背平直，宛如松拨，俊雅出众的气质，在一众校服里显得出类拔萃，引人注目。
雪烬瞧着几波女生的视线，有人大胆直视，有人偷偷打量，不约而同的投射在程墨身上。
程墨倒是目不斜视，自动屏蔽掉那些干扰，面色从容的迈着步子，仿佛是从小到大都受到这样的关注，早已习以为常一般。
雪烬笑着打趣，“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受欢迎啊！”
“哪里！”他的口吻认真，一点不像在谦虚。
雪烬笑笑，“谢谢你的课本。”
“你今天找我是专程来说这个的？”口气略有不满。
知道他没有恶意，雪烬轻轻笑出声，又不想撒谎，只好坦言，“嗯，一直想着来找你，可是听说你们在准备什么比赛？怕打搅到你，就一直……”
“这个理由我接受。”程墨回答，侧面看着，他的眼尾带着明显的笑意。
“春季班怎么样？是不是课程很紧？”雪烬对春季班还是挺好奇的。
“有点。”一向云淡风轻的程墨说出有点，那就是真有点了。
“竞争很惨烈吗？”雪烬能想象学神之间较量，肯定不是她这种平庸之辈能理解的。
“末尾淘汰制，你说刺不刺激？”
“这么恐怖！”雪烬不禁咂舌，这是什么残酷的竞争，看来学神也不好当。
“你也有机会。”
“我哪里有资格！”雪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的成绩都是靠勤奋得来的，能考上这所高中已经用尽了全力，春季班就不想了。
“你可以的!”程墨的口气很笃定，一双水润般的眸子微微垂着，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我不行，我不行。”雪烬连连摆手，脸上都有点红晕，程墨也太瞧得起她了，她自己什么实力，还是清楚的。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3号楼前，排名墙前里外围着两三层，雪烬走上前。
她估摸着自己的排名，应该在中段，五六百名的位置，就往中间的位置挪了挪。
一路看下来，心越看越凉，重高不会这么残酷吧，已经找到九百多都没看到她的名字。不过也没白看，倒是看到了谢嘉南的排名,。
988，好吉利的排名。
想着他是压线进来的，高一年级总共1200多个学生，谢嘉南还不错，进步200多名。
心里有点高兴。
这所高中的一本率是90几，谢嘉南要是不下滑，一本没问题，不过还有两年多是时间，一切的变化都很大。
此时雪烬心里萌生着一个微小的愿望，要是能考进一所大学就好了。
心思婉转，也只是片刻。
“这里!”肩头被点了点，雪烬回头，程墨细长的手指轻轻戳着她的肩膀，似乎再多一根手指都是逾越。
“237，杨雪烬。”程墨的声音在头顶上方，雪烬的视线很快挪在自己的名字上。
雪烬反复看了几遍，确认自己的排名，情不自禁地捂着嘴巴，不敢相信，能考得这么好。
“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
“什么？”雪烬还沉浸在喜悦之中，转身抬头望着程墨，有些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和我同班。”程墨的眉目轻垂，语气很认真，不像是随意说说。
雪烬迟疑片刻，回过头，又在年纪排行榜上寻找着程墨的排名，春季班的至少前50名，直接把目光移到上端。
……没想到第一个就是程墨的名字。
这……也太离谱了！
他初中没什么敌手，进入重高，高手云集，他还是能一骑绝尘，比第二名的分数高了20分，差几分就满分了。
刚才他还说什么竞争激烈，有点什么的！
这也太谦虚了。
程墨到底是什么怪物！
……
“进入春季班至少要前50吧！可我才200多名，而且每个人都在拼尽全力，我不能耗费你太多时间。”虽然，但是……雪烬本能的不想麻烦他。
“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也正好巩固知识。春季班的资源是最好的，你可以查阅每年春季班的顶级学府人数，一旦进入了春季班，你的一只脚就迈进了顶级学府的大门。”
程墨说得很诱人，仿佛她答应了，春季班就唾手可得，那么三年后考进985就轻而易举。
程墨对她的肯定，给了她极大的鼓舞，想到初三他给她的笔记本，有些地方让她茅塞顿开。如果未来的三年有一个像程墨这样的学神拉着她跑，那么她的成绩肯定能突飞猛进。
雪烬的心，蠢蠢欲动……
“聊什么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左耳上方，同时雪烬的肩膀被勾住，高大的身躯贴在身侧，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全身，雪烬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谢嘉南，耳尖悄悄爬上粉红。
“谢嘉南。”程墨的声音清澈如泉水。
“程墨。”谢嘉南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几丝玩味，扬起左手。
两个男生相互击掌，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桀骜不羁，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景。
“谢嘉南，我说你怎么赖着不走，原来是等你妹啊！”
“说什么呢？等你妹！”谢嘉南吊儿郎当的回敬。
从树底下走来的方远行调侃着走近，忽略掉谢嘉南，看着雪烬，说：“我们看到你的排名了，挺不错的，成绩可比你哥强多了，以后多带带他，我们寝室里他考得最差，简直是寝室之耻，拉低了我们寝室的平均智商。”
谢嘉南踹了他一脚，“起开，滚远点玩。”
方远行抱着腿打转转，嚎了几嗓子，转头看着雪烬，哭丧着脸，“雪烬，帮我报仇，你哥心真狠，疼死我了。”
雪烬笑着，每次遇到他们都这样，打打闹闹的，好不热闹。
“我妹妹和你一个班，”程墨说：“以后罩着点，别让她被人欺负了。”
雪烬心里一沉，手指蜷缩。
沈鹿，那个给谢嘉南递情书的女孩，她和谢嘉南一个班吗？
谢嘉南没个正行，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雪烬的肩上，声音懒散，“沈鹿是吧！她还能被欺负？你太小瞧她了。”
方远行一脸恍然，“你就是沈鹿的哥哥？程墨？久仰久仰！大神果然气质不同，一看就比谢嘉南靠谱。对了，你放心，你妹妹没人敢欺负她，因为她成天欺负谢嘉南。”
“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谢嘉南咬牙切齿，带着欲爆发的边缘。
“我走，我马上走。沈鹿欺负你，你就欺负我。”方远行赶紧抱头逃窜。
雪烬低下头，目光落在地上，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象着沈鹿追逐着谢嘉南。
女追男，隔层纱。
这个词是何清清说给她听的，意思是女生追男生很容易。
“她就是胡闹，我改天说说她，你多担待着点，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努力，排名都名落孙山了。”程墨一副兄长的口吻。
“也没什么，我不搭理她就是了，我一个男人哪里能和女孩子一般见识，自然是能躲则躲。”谢嘉南说话的声音就耳边，雪烬的心思浮浮沉沉。
打听他的女孩很多，扎眼的男孩总是能吸引女孩的目光。谢嘉南这样的男生像星光一样耀眼，怎么能不乱女孩的心思。
雪烬不想过多在意，再说她在意又如何，只能徒添烦恼。
谢嘉南就在咫尺，那也只能是一颗遥不可及的星辰，偶尔抬头看看，然后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可以暴露半点。
他和她，止于兄妹，止于同学，止于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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