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体育馆
01
“杉木体育馆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下班高峰期，车上拥挤不堪，咲枝攥紧挎着的书包，艰难下了车。
口袋里的手机还在震个不停，忽略了没营养的对话，她把消息框直接拉到最下面。
[桃井：阿咲你竟然溜了！真田咲枝]
呃……她朝四周看了看，郁郁葱葱的大道，以及巍峨庄重的圆拱型体育馆，没什么异样啊，那她脖子后面突然一凉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思索怎么回答时，后面又刷上来一条消息。
[黄濑：没关系，逮到一个。照片jpg]
刚和她建立革命友谊的黑子被黄濑和青峰夹在中间，无奈地望着镜头。值得吐槽的是，黄濑那张闪闪发光的脸占了半个屏幕，而青峰只有不耐烦的侧脸露在外面。
[紫原：黄仔的照片看都不要看就知道大半个屏幕都是他。]
[绿间：黄濑，你什么时候把你从我的屏蔽名单里放出来了？]
[赤司：凉太，撤回，我就当没看见。]
[黄濑：qvq。柴犬哭泣jpg]
底层人民黄濑君哭兮兮的表情包逗乐了咲枝，趁着体育馆员工登记的空档，她发了条消息出去。
[真田：是准备去聚餐吗？]
一分钟不到，后续回复一条接一条弹上来。
[黑子：是，我们准备去吃文字烧。]
[桃井：什么？！阿大竟然不告诉我。]
[青峰：你又没问！]
[绿间：今日不宜聚餐。]
[紫原：绿仔又开始了。反正我不在意，黄仔发个地址给我。]
……
之后又是各种没营养的话和表情包刷屏。直到赤司的消息跳出来，才渐渐停歇。
[赤司：即使已经特招，也要好好上课，不要吃得太晚。]
[是。]x5
大家都自觉回复，咲枝也跟着发了个乖巧的表情包，然后阖上手机。文字烧啊，好像很久没吃了。
02
秋纪哥说他在b区排球馆，咲枝循着指示标上了楼，刚到拐角，就发现一对动来动去的毛耳朵。
“沃莉。”
听到熟悉的声音，毛绒绒的萨摩耶抬起脑袋，向她直吐舌头。
“啊慢点、慢点！”
木叶秋纪拉着牵绳，将激动的沃莉安抚下来。体育馆虽然准许宠物进来，但是不允许进入球馆，只能拴在外面。
起初，沃莉还会跟着球馆里传出的声音叫唤几声，后来索性趴下瘫着了。
“麻烦你了。”
“没事，反正到公寓就一站路。”
“对了，秋纪哥……”咲枝欲言又止。
木叶愣了一下，“怎么了？”
“那是你的队友吗……？”
少女神色复杂，木叶阴着脸转过头，四个大男人正叠罗汉似的扒着墙壁，一脸八卦地竖起耳朵。
空旷的体育馆内蓦然出现这种画面，视觉冲击力简直爆表。
他顿时青筋暴起，“干什么呢！”
“前辈们在偷听。”一年生赤苇京治握着热饮，嫌弃似的与他们拉开距离。
“喂喂赤苇，你这是什么话！”
“我们是关心木叶，前辈们都要毕业了，难得关心关心后辈。”小见春树打起感情牌。
前辈们连忙附和，“就是，就是。”
“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秋纪哥。”咲枝接过沃莉的牵绳，然后朝诡异的“人墙”摆摆手，“前辈们再见。”
“就走了吗？”
“嗯，回家还有功课。”
“你这校服好眼熟啊，”站在赤苇身旁的白福雪绘沉思片刻，突然道，“你是帝光中学的学生吧。”
“……是。”
“什么？国中生！”
“木叶你这混蛋，过来！”
被队友勒住喉咙的木叶挣扎着辩解，“所以我都说了是邻居妹妹，你们在脑补些什么啊！”
王牌木兔学长还在球馆里沮丧地面壁，外面又是一群心理年龄加起来不超过十岁的不靠谱前辈。赤苇思忖后，和白福说道：“我去扔垃圾，顺便送送她，前辈们就交给学姐了。”
“好啊，天也黑了。”白福靠在墙边，正在用手机预定今晚的聚餐甜点，“不过他们我是不会管的。”
02
暮色沿着天空顶端向下蔓延，将边缘的绚烂霞光一点点吞噬。尚未转暖的冬末，还有薄灰色的雾霭弥漫开来。
咲枝牵着精神抖擞的沃莉，和赤苇并排走下楼梯。
“前辈们在球场上都很可靠，平时可能就有些……”他琢磨了一会儿，用了“幼稚”这个形容词。
咲枝笑了笑，“可以理解，我们篮球部的队员们也是这样。球场上争先抢后、风光无限，平时就有些迷迷糊糊的。”
赤苇偏过头，“真田桑是篮球部的？”
“为了学分，应邀去担任了一段时间经理。”
“这样。”他加快脚步，推开玻璃门。
沃莉朝他叫唤一声，摇着尾巴走了出去，似乎对这位绅士的男子高中生非常满意。
外面已经冷了下来，咲枝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虽然里面有穿针线毛衣，可是夜晚的低温还是让她打了个喷嚏。
赤苇将一下午积聚的垃圾全部扔进垃圾桶里，回头发现少女正瑟瑟发抖。体育馆内有暖气感觉不到冷，即使是他，刚出来也免不了打了个寒颤。
“冷吗？”
“有点。”
“披上这个吧，虽然不算厚，但是防风效果不错。”他拉下拉链，将印着“枭谷学园排球部”字样的球服披到咲枝身上。
和帝光惯用的铃兰香洗衣液不同，他的球服上充斥着清幽的百合花香，以及些许荷尔蒙的气息，温热滚烫。
咲枝愣了愣神，松开沃莉的牵绳，将球服扯了下来，急切道：“虽然很感谢，可是前辈会冷的吧，快穿上。”
“没事，我带了常服。被叫出来的时候正在外面，还特意回家拿了球服。”赤苇眉眼平和，以不可抗拒的力量给她重新披上球服。
球服穿在她身上，明显偏大，像是偷穿哥哥衣服的顽皮妹妹。赤苇半蹲下帮她拉拉链，顺滑的拉链直接拉到了最顶上，不过在最后搅进去几根头发。
咲枝轻轻“嘶”了一声。
“啊不好意思，我把头发弄出来，稍微有点疼，先忍耐一下。”他里面只穿了一件t恤，手臂弯起的时候可以清晰看见流畅的肌肉线条。
裹成一团的咲枝心脏一突，加快语速道：“没事，外面温度又低了，前辈快进去吧，小心着凉。”
“那好吧。”帮咲枝简单整理了领子，他三步并两步跑回馆内。然后透过雾气蒙蒙的玻璃门，朝她挥手告别。
咲枝缩在领口里面，脸颊微红，也朝他挥挥手。
她对高中生的印象还停留在轻浮的及川彻以及懒散的木叶秋纪身上，可是赤苇不一样，沉稳体贴又靠谱，完全不像是一年生。
她走得很慢，沃莉却也不闹腾，还特地放慢脚步等她。
夜色降临，路灯也一盏接一盏亮了起来。
路过小公园的时候，咲枝突然想起来，以前绿间也给她披过衣服。
室外体育课，突降大雨，同学们三三两两跑开，她和绿间一起穿过雨幕跑到了装饰的画廊下面。
画廊三面通风，吹得她直发抖，当日幸运物为儿童斗篷的绿间，思索片刻，抖开斗篷替她披上了。
然而，和动作干净利落的赤苇相比，他披衣服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缠着绷带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她脖子的时候，还微微颤抖。当时咲枝下意识仰起头，却只能看见他紧致的下颚线，以及不停滑动的喉结。
咲枝已经不记得那时候自己是什么感受了，大概是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吧。以至于产生了“绿间君果然也是喜欢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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