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雨

他沿着小巷往里走，走向了他们当初打架的那个角落。

        陈殊感觉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最后终于是精疲力竭地跪倒在了地上。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些日子以来，他究竟算是什么啊？

        小巷的墙面已经露出了斑驳的痕迹，匆忙搬家的蚂蚁沿着墙根互相推搡。蒙蒙细雨慢慢往下坠落，好似在唤醒陈殊那无处可去的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电话铃声将陈殊从涣散中吵醒。他顺手接起电话。

        “喂”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要听不见。

        “喂，你好，你是夏往生的亲属吗？麻烦来一下东道服务站，夏往生差点卧轨自尽，你是怎么教的小孩子家家，要注意思想教育，别把孩子逼急了!”对面是一个大叔有些暴躁的声音。

        “哦，好，我马上过来，麻烦你看着他一下。”陈殊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向东道服务站走去。

        到达东道服务站的时候，雨已经下得有点大。他远远的就看见夏往生愣愣地站在雨里，手里还死死地抱着那个包裹。

        陈殊赶忙往服务站跑去。大叔看到他过来，忍不住就开口数落。

        “只是你的弟弟吗？哎呀!真的是，这小孩说是下雨了叫他进来躲躲，他硬是死活不听。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吗？你赶紧去劝劝，发生什么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去作践啊!”大叔语气里带着些心疼的说。

        陈殊赶紧好言好语地应和着，“是，是。麻烦您了。”

        说完陈殊走到了夏往生面前，盯着他那双好似容不下任何东西的眼睛。

        “小夏，跟我回家。好吗？”陈殊的话里带着不确定。

        夏往生没有任何回应。

        “小夏，我们回家好不好？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好吗？”陈殊的语气里透着难以言喻的哀戚。

        夏往生依旧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陈殊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所以，他现在，是连当替代品都资格都没有了吗？

        但是，夏往生却往前走了几步，像当初那样，跟在陈殊后面。

        陈殊赶忙将眼角的泪忍了回去，似哭似笑地砸吧了几下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慢慢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夏往生一如当初那样跟在他的身后。

        两个瘦弱的身影，一前一后，在雨中变得越来越小。

        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家，陈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或许什么也不说才是当下最正确的选择。他沉默的将夏往生赶去卫生间让他洗个澡，自己也去将身上打理了一下。

        后来几天，夏往生还是像当初那样跟在陈殊后面，陈殊的慢慢变得寡言少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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