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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七 箫声忆过往


“哦。”从善几乎很少听到从音这般语气冷然的和自己说话,登时愣在原地晃神了片刻,才乖乖去准备热水了。

        不久后,将衣衫退去的从音,便坐进了冒着热气的木桶里,疲惫不已的闭上了眼睛。

        “是皇后娘娘吗?”他闭着眼睛倚靠在木桶边上,自言自语着,脸上的缚目白绡被摘下后,精致绝美的一张脸在烛火的衬映下,更显得诱人非常。

        “除了她,好像现在也没人会对我有这样的心思吧?”

        思量了片刻后,从音才睁开许久不见天日的凤眸,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日子一晃眼,很快就到了沈辞的生辰。

        这一日,皇宫内外喜气洋洋,热闹的氛围便是住在宫外的普通百姓也能感知到。

        尤其是,半个月前就开始张罗布置好的宴会,在这一日到来时早已安置妥当,时值晌午时分,大大小小的官员嫔妃早已纷纷到场,只为了参加这一场皇族盛宴。

        由于毕竟是儿子的生辰,身体一直欠安的老皇帝,也在这一日被侍从搀扶着,缓缓坐进了宴会大殿的宝座上。

        皇后萧怡凌,则是盛装出席,带着母仪天下的姿态,坐在了老皇帝的身边。

        这样又过了约摸半柱香后,眼看吉时已到,宴会便正式开始。

        最先出场的是宫内的舞姬和乐师,随着声乐之声缓缓奏响,舞姬门便开始载歌载舞,尽情展现自己妩媚的身姿,众臣们大小官员,则是纷纷举杯,开始给太子殿下祝贺。

        酒过三巡,众人个个都面带红晕,宴会上的热闹氛围,更是眼看要达到巅峰。

        就在这时,一直面带微笑注视着众人的沈辞,突然起身不满道:“歌舞饮酒,为何我的生辰宴年年如此,实在是枯燥乏味,让人提不起兴致。”

        “小辞,你在说什么?”猝不及防听到这话的萧怡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沈辞却视若罔闻,跟着又道:“不如我们来听一首曲子如何?这位吹箫的可是个妙人,他的箫声本殿下保你们听后定赞不绝口。”

        “这”他话落,众人皆安静了下来。

        宝座上一直抱着酒壶不肯撒手的老皇帝,这时却笑着附和道:“好啊,既然我儿这么说了,便让这些歌舞都退下吧,反正朕也看腻了。”

        “皇上!”萧仪凌激动的从座上起身,欲要阻拦,却被老皇帝一挥手,直接拦了下来。

        随即,一众老臣官员们,也纷纷附议道:“陛下所言极是,老臣们也看够了这些歌舞。”

        “是啊,年年如此确实挺无趣的。”

        “对,不如就听听吹箫吧,既然是太子殿下举荐,想必是个不错的乐师。”

        “对,听吹箫吧。”众人议论声越来越大。

        “好,那就让从音进来,给大家即兴来一曲!”沈辞话落便看向身旁的刘公公。

        刘公公自是很快领悟了他的意思,转身往殿门走去。片刻后,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一袭白衣仿若天外仙人的从音,一手拿箫,一手拄着手杖,在刘公公的带路下,缓缓走进了大殿。

        “小人参见陛下,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随后,在刘公公的带领下,从音走到大殿正中央停下,开始行礼。

        沈辞见到他时,满目都是欣喜,随即便道:“从音快开始吧,让大家都好好听听你吹得萧!”

        “是。小人也借此机会,祝太子殿下,一生和乐安康!”从音转身冲沈辞所在的方位,行了一礼。

        沈辞开心的连连点头,从音于是便执起手中玉箫,开始吹奏,婉转动听的箫声,时而如山涧流水缓缓倾泻而下,时而如奔腾的野马洒脱狂放。

        片刻后,正当众人皆陶醉在箫声中时,从音突然又换了曲风,悠扬的箫声时而如秋风扫落叶般宁静祥和,时而又如魑魅出没,百鬼夜行。

        而等待一曲终于快要结束,再看众人时,除了从音一人,皆神情呆滞,三魂七魄早已纷飞九天之外。

        当然,他们并非是魂魄出窍,也不是受了什么蛊惑,只是被从音的箫声牵引,神魂仿若与身体分离,随着从音一起去了十年前,亲眼目睹了一场阴谋之下的罪行。

        而在箫声编织的幻境里,那是一个看似宁静又祥和的夜晚。年仅10岁的沈铮,与姐姐沈宣还有娘亲景贵妃,一同在华浮山上游玩。夜风阵阵,幻境里正是酷暑时节,景贵妃领着儿女在山上玩了一天,便在凉亭里休憩乘凉。

        “贵妃娘娘。”这时跟随他们一道上山的一个太监,提醒道:“夜深了,山上阴气太重,还是先去山下的寺庙暂住一晚吧。”

        “嗯,夜晚久留山上确实不妥。”正坐着凉亭里与儿女斗乐的景贵妃,闻言便起身道:“铮儿,宣儿,我们先下山吧。”

        “是娘亲。”年纪小却很懂事的沈铮,忙从凉亭里起身,扑进了母亲的怀里。比他大三岁的沈宣,也嬉笑着起身走向了母亲。

        于是不久后,母子三人一同坐进了下山的软轿内。

        而这样宁静的夜晚,看似无比祥和,却在行至半路时,突然遭遇了一群黑衣刺客的攻击。

        “来人!救驾!”慌乱之中,只听随轿的小太监一声厉呵,跟着便是一声惊魂的惨叫。

        轿内的母子三人,也感应到了外面的异常,顿时吓得紧紧抱在了一起,“娘亲,外面怎么了?”沈铮黑葡萄般的眼睛眨了眨,小脸上满是惶恐。

        沈宣则是吓得“呜”的一声哭了起来,“娘亲,外面是不是有人要杀我们?”

        “这”景贵妃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厮杀声,这时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而母子三人正惶恐不已着,便见一把沾了人血的长刀已经伸进轿子,在淡白的月色下,正泛着森然的白光。

        “里面的人快出来!”手持长刀的黑衣刺客,随即冲她们厉声恐吓道。

        “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心中虽是惶恐不已,但已知自己在劫难逃的景贵妃,还是推开儿女,自己主动走出了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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