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催债的流氓（三）
莫然放下手机，暗自庆幸沈自横没有把她的追星历史抖漏出去。
年轻的时候，她也如同夏末般，对小鲜肉有一些些幻想。想当初，接手lcd营销案时，沈自横特意提点过她，让她别动歪心思。
她嘴上答应着，暗地里偷偷地迷恋lcd，就差利用职权，私下接触lcd了。
后来，沈自横亲自上阵，带她一点一点给lcd塑造人设，她也一点一点地对lcd破灭了幻想。半年后，lcd大红，她也断了念头。
事后，沈自横耳提面命：“莫然，你记住，身为专业的营销人员，想方设法为商品打开市场、让甲方获得效益是我们的任务！
lcd只是商品，不要跟商品提感情。下次，你再公私不分，就滚蛋吧！”
当时，她还有些不服气。如今，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案子后，人与物，她都看作是商品，再无二异。
成长，果真是时间与事件一点一滴的积累。
沈自横私信跟她交代工作的事，莫然靠在床边回复他。
夏日的阳光炙热，阳台上，那盆上周才养的绿植，叶子都打了焉儿。
莫然被沈自横的唠叨弄的有些烦，lcd的事过去多久了他还在提。
莫然找了个借口就起身去拿洒水壶。
这时，房门“哐当”声大开，她惊诧地回头，眼前袭来一个黑影，自己直接被推回床上。
“小然然，想我了吗？”
“哎呦，起来！”
“不要。”
莫然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摸到李唯西肚子上的肉就狠掐。
“哎呀妈呀，肉疼啊。”。
莫然白她两眼，起床。
“真没良心，归我担心你被小流氓拐卖了过来看你。”
“被卖了，我还能站在这？”
李唯西尴尬的笑笑:“这不是他老吓唬我嘛。他跟我说咱们市区近期破获的几件人口失踪案，受害人都是雨夜里搭车被拐走的。”
“他是谁啊？”
“明知故问。”李唯西闷在枕头里，回她。
莫然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估计李唯西又跟姜察吵架了，来她这里吐槽呢！
“我先去厨房帮我妈包饺子，你先自个儿呆一会儿。”
“好，你去吧。”
莫然一进厨房，就看到王丽穿着围裙，站在料理台前擀面皮，滚圆的面皮旁放着两碗馅子。
“妈，真香。”
“行了，洗手帮妈包吧。”
莫然拧开水龙头洗手，不经意间她瞥到空着的碗里，撒着青色的葱花。她装作没看见，回过身，站在王丽旁边，捏起一张面皮摆在手心中，挖了一勺韭菜鸡蛋馅，两只手指灵活的捏花。
“然然，先包牛肉馅的吧，你不是爱吃吗？”
“妈，不用，西西爱吃韭菜鸡蛋的。”
王丽笑着按住面团擀着皮，“那好，紧着客人。”
卧室内的李唯西打了个喷嚏，她仰着面给莫然发微信：“姐妹，多包点牛肉馅的饺子，我爱吃。”
结果，枕头底下发出声响。
李唯西这才看到莫然的手机，她不情不愿地起身，想给莫然送去。
滴滴一声，一条微信发来。
她点开一看，是沈自横：【周末好好休息，周一等你。】
李唯西咬咬牙，骂了声：“禽兽家伙！”她速度起身，窜到厨房，把手机塞给莫然。
又是一阵滴滴声。
莫然点开，内心读着：【来例假了？脾气这么暴。】
她翻着上一条，看见自己给沈自横发了个“滚”字。
莫然瞪了李唯西两眼，李唯西吐吐舌头。
“阿姨，你看，我诚心来看莫然，莫然老瞪我！”
王丽笑着点点抱住她的李唯西:“好了，你们俩出去闹吧，别在这打起来了。”
李唯西嘻嘻笑两声，拽着莫然去客厅坐下。
莫然先给沈自横发了句：“西西来了。”再扭头问，“你跟姜察这次又吵什么？”
李唯西马上情绪暴起，站在沙发上喊：“未经我允许，姜察那个混蛋，跑到我家去跟我爸妈提亲！”
“你下来，别把我家沙发踩塌了。”
“你们家沙发早该换了。”
“等换房子了，再说。”
李唯西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你们家房子说要拆迁了十年，也没见动静。我劝你别想了，赶紧换沙发得了。”
两人说话间，沈自横又来微信，李唯西瞧见了，眼疾手快地把手机夺过来，语音给沈自横说：“大周末的，别烦我家然然，她要陪我说话呢！你排队！”
莫然忙抢过手机，把激动的李唯西安抚了，回归原话题。
“你俩谈恋爱三年了，他不提结婚你才该着急！”
“关键是他凭什么逼我？我又不是犯人。”
莫然摇摇头，轻叹。
李唯西跟一杆机关枪似的，突突得往外说：“他好意思跟我爸妈说，人民警察跟人民教师特别搭，都是为人民服务。服务什么呀？他是枪里来血里去的大英雄，我是安安稳稳的教书匠。
然然，你知道他私下里跟我说什么吗？”
莫然顺势问：“说什么？”
“他说：西西，保不齐将来哪天我得去当卧底，这样的我你愿意嫁吗？呵，他这问题真有意思，合着等哪天结了婚，我得做好天天守活寡的准备！”
“那你不嫁？”
“嫁！”
李唯西斩钉截铁地答，而后又委屈巴巴地缩在莫然怀里。
“可我就是觉得委屈。然然，你说就他那样，我都愿意嫁，我真是拿自己没办法。”
莫然忍俊不禁，拾起遥控器。
李唯西却一把夺下遥控器扔掉，掐腰对莫然威胁道：
“姓莫名然的女人，我——李唯西——郑重通知你，你是我唯一的伴娘！若是婚礼当天，你敢提裙子跑路，那就休怪老娘无情无义！”
李唯西边说边做拿刀抹脖子的动作。
“还有，跟沈学长说，不许带他那个小娘们过来！那小娘们一直跟我不对盘。”
前面的话，说的还有几番气势，真把莫然唬愣住，后面这句话倒有些像是小孩子耍脾气。
莫然无奈摇头。
李唯西掐着莫然的脖子，逼她答应。
“咳咳，好，好，我都答应。”
“发誓！”
“我发誓一定参加”
“不是发这个誓，是发，绝对不让沈学长带她的小娘们来！如违背此誓，就嫁给坏蛋！”
莫然回想起徐甘跟李唯西当街吵架的情景，努力憋住笑，装模作样地发了誓。
李唯西这才放过她。
灶台前的王丽看到锅里的饺子翻滚上来，冲外头喊：“然然，过来端饺子。”
“来咯！”莫然立马起身，动作迅速的生怕李唯西再生事。
莫然一只脚刚踏进厨房，就收到沈自横的告状微信：“西西骂我审美差，把你们家厨房设计成性冷淡风格。”
“唉。”莫然背靠水槽边，回他，“我妈跟我都觉得很好。”
沈自横不理，继续告状：“我告诉她徐甘是总设计师，她开了语音骂我眼光差到极点。”
中间部分，沈自横还发了个委屈的表情：“她威胁我说，要是她结婚那天我带着徐甘过去，她就让姜察抓我。”
莫然简直要气笑了。
老成持重地沈自横，唯独遇见李唯西，能吵的跟五岁的小孩似的。
“你别搭理她不就成了？”
“不行，她又骂我了，我得回过去，你等会儿。”
莫然真的是懒得理他们了。
厨房设计这件事，是年前的时候，沈自横带着徐甘来她家给王丽送节礼。
闲谈间，沈自横说自己腰疼，王丽留他们吃午饭的时候，叫莫然去市场买回来猪腰，说吃哪里补哪里。直把徐甘臊得脸红。
爆炒腰花这道菜，最讲究火候。油温烧热后，葱姜蒜等作料下锅翻炒，然后把腰花倒入，趁大火快速翻炒。
王丽颠锅时，锅内起火，她转身找锅盖，左右没看着，锅内火竟窜到油烟机里。
沈自横眼疾手快地关掉油烟机，拧灭煤气。
事后，沈自横给王丽举例新闻里某某某家做菜着火，一栋小区全遭殃的事儿，并严肃道：“安全隐患，防不胜防。”
王丽一听有道理，就被沈自横三言两语说动了。
恰好小区内通了天然气，借着这机会，沈自横带着徐甘指挥莫然装修厨房。
如今，三平方米多的空间，窗明几净，锅碗瓢盆各有归处，烟雾报警器在头顶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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