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你是朱霓凰
闹洞房是民间习俗，皇上可是天子，百官们都识趣地走了。
太后笑道：“皇上，接下去看你了。”说完就把门一合，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李元康和朱霓凰两个人。
烛光闪烁，大红喜字被风吹的有些摇曳，桌子上摆着的糕点看起来是那么可口，不过李元康却没有心思去吃。
他倒了两杯酒，走过来说：“朕终于娶到你了，但是朕不知道要叫你思雨还是要叫你小凰。”
朱霓凰眨了眨眼睛，没有接话。
大红盖头直盖得脖子都发硬，朱霓凰只觉得鼻尖的呼吸，都有些不通畅了。
“你可知道，朕让厨房给你炖了莲子羹，朕知道你最爱吃酸甜味的。朕曾经问过自己一个问题，如果你就是朱霓凰，朕还愿意娶你吗？朕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让我们在一起。就算我们硬要分开，上天也不会允许的。”
这番话，如同剧毒蚀骨，朱霓凰只觉得心都要被腐蚀空了。
因为，她刚刚就做了个梦，梦里，她被李元康伤害，依旧纠缠不休。
难道他们之间，就真的是上天注定的，永远都分不开的吗？
这是天给的缘分，天给的伤害吗？
“其实有时候，朕也会想起小凰。她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可是最后，结局却是那么惨。如果她还活着……”
“我就想知道，如果她活着，她跟我，你该如何处理？”透过面纱，朱霓凰的声音透着刺骨冰冷。
李元康从来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会这么冷漠，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说：“你们两个都是朕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人，你说朕滥情也好，朕一个都不会放弃。”
朱霓凰苦笑了一下，“皇上还真是贪心啊，难道皇上不知道，你两个都想要，最后有可能一个都得不到吗？”
“朕却感觉，这次不会。”李元康笑道，“好了，不啰嗦了，掀起你的盖头，朕要和你喝鸳鸯酒。”
盖头忽然被揭开。
眼睛里，滚进浓烈的烛光，逼的她不得不多眨几次眼，才能把李元康看清楚。
他一身喜袍，烫金织出的龙纹，和她嫁衣上的凤凰正好相配。
他凝视着她，“你真美。”
她想起上次成亲，李元康却是喝得烂醉如泥，根本懒得看她一眼，更不会说她真美了。
想不到现在，李元康会沉醉于她的美丽，眼睛都移不开了。
同样一个人，为什么李元康对一个会如此厌恶，对一个却如此喜爱？
朱霓凰不懂，也不想懂，只觉得心头很苦涩，抢过那杯酒，朱霓凰喝了起来。
“不，你应该跟朕交杯。”李元康说。
朱霓凰苦笑道：“上次皇上也没有跟我交杯呀。”
李元康一怔，可也马上明白了，“你是小凰。”
朱霓凰没有回答。
李元康抓住朱霓凰的手，硬是和她喝下了交杯酒。
酒入愁肠，化作三千泪。
朱霓凰呛得咳嗽了起来。
李元康却忽然，扯过她的衣领，把手伸了进去。
她用力咬了过去。
手臂上，顿时多了一块血迹斑斑。
“你竟然下得了这样的狠心，可是朕今日和你是新婚，朕要你，合情合理，没有任何不合规矩的地方。”李元康生气了。
朱霓凰摇摇头，“不可以。没有为什么。我不愿意。”
李元康说：“你太任性了。”
“是，这次，我只想任性到底，我不想管别人的想法了，我累了，我好累好累，你知道吗？”
李元康摇了摇头，“不，朕不知道。朕甚至觉得，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朱霓凰推开李元康，来到桌子边上，吃着糕点。
今天礼仪繁多，她早就饿了，再怎么恨李元康，也不能苦了自己的肚子。
李元康说：“这碗莲子羹……”
“不用你提醒，我自己会吃的。”朱霓凰大口大口地吃起了莲子羹。
看她的吃相，真的和朱霓凰一模一样。
李元康苦笑道：“朕早就应该知道，你就是朱霓凰。”
朱霓凰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吃喝。
窗外，明月放空，不断有鞭炮声响起。
毕竟是皇上大婚，除了大赦天下之外，还要燃放鞭炮三天三夜，没到三更天，是不会止住鞭炮的。
这一夜，一定会比较吵闹。
可是，皇宫里却不吵，因为，为了让帝后好好休息，这鞭炮都放到民间燃放，皇宫里还是隔了很大的音响的。
吃饱喝足了，朱霓凰正要起来，忽然，李元康从她后背偷袭过来，抓住她的衣领，用力一撕！
哗啦啦，朱霓凰的衣服掉了下来，那雪白如玉的背后，就这样，在李元康面前展露无遗！
那后背上的胎记，是如此明显地，触痛了李元康的心！
那分明就是，朱霓凰的胎记啊！
李元康只觉得呼吸和心脏都好沉重，好沉重。
过去，虽然李元康已经猜到了真相，但是当真相还没真正揭开时，他总是抱着侥幸，如今，真相就这样血淋淋的展现在他眼前。
“小凰，你真的还没死，原来你真的还没死……”李元康已经是泪流满面，手指，轻轻拂过那胎记，李元康只觉得，触上的不是肌肤，而是，火。
滚烫的火，让他五根手指都好像被针扎一般。
痛，从头到脚的痛，蔓延开来，他觉得仿佛回到过去，又好像过去就在昨天。
“是的，我还没死。怎么？我让皇上很失望吗？”朱霓凰把衣服穿好，在烛光里缓缓站立。
她冷漠而绝美的脸，好像遗世独立的白莲。
那是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
“你装死，进宫，只为了玩弄朕，对吗？”李元康苦笑道，“可惜了，朕却对你，付出了真心。”
“过去的朱霓凰，也是对皇上付出真心的。”朱霓凰冷笑道，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那么现在的朱霓凰呢？”李元康忽然走过来，细长的手指挑起朱霓凰的下巴，正视着她说。
朱霓凰的目光忽然变得比刀子还要犀利，“现在让在皇上面前的女孩子，她的心已经死了，她再也不可能像过去那样的爱了。”
李元康的脸色从期待慢慢变成了猪肝色，“那么，就算不能像过去那样爱，一点点爱，可以吗？”
“也不可以。”朱霓凰摇摇头。
她的眼睛里，都是绝情。
心头的火全部熄灭了。李元康只觉得心的世界一片黑暗，“为什么？”
朱霓凰说：“因为，要公平。”
“为什么只有你可以伤害我呢？我也想好好伤害你一次呀，皇上！这样才公平。”
李元康低下了头，“朕知道，小凰，朕对不起你。可是你知道吗？在成亲之前，朕真的好希望你真的就是小凰。”
朱霓凰站了起来，“皇上，言归正传，如果今日你想碰我一下，我宁可跟你同归于尽，希望皇上不要侵犯我。”
李元康几乎要站不住了，跌坐在椅子上。
朱霓凰却无情地走了出去，立在了院子里。
院子里很冷，但是就算被冻死，朱霓凰也不愿意回去，跟李元康共处一室。
李元康坐在房间里，喝着酒，一杯又一杯。
这是他的新房，可却不可以有两个人。
终于，李元康走了出去说：“小凰，你进来吧，朕去御书房睡觉去了，你不要愧疚，这都是朕欠你的。”
李元康走了，高大的背影被月光拉的老长，看起来还有点驼背。
他憔悴了，真憔悴了，一夜之间就憔悴了。
只是因为，她不爱他。
她忽然惊呆了。
什么时候开始，在李元康的心中，爱情也占了那么大的分量吗？
正如当初，她对他那样？
朱霓凰困了，进了房间关紧了门，那把带毒药的匕首最终没能用上，她把匕首放到了枕头下，闭上眼睛睡着了。
次日。
李元康独自一人来见太后。
“皇上，怎么你的皇后没有跟你一起来？”太后一怔。
“她等下就来，昨晚她没睡好，所以还要睡一会儿。”李元康扯了个谎。
太后笑道：“看来昨晚你们折腾的很晚呀，也是，你们是恩爱的夫妻，自然可以折腾的晚一些，没事。思雨要睡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哀家这边倒不介意，皇上你快去早朝吧。”
“好。”李元康显得很沉默，转身就走了。
太后暗了暗太阳穴，“这究竟是怎么了？按理说，皇上这娶的可是他心爱的姑娘，他今日应该精神焕发、兴高采烈才对呀，怎么感觉他眉间好像锁了千层愁绪啊？”
嬷嬷说：“可能，昨晚折腾的太晚了，皇上今天觉得有些累罢了。”
太后高兴起来，“也是，思雨都累得起不来了。看来，哀家很快又可以抱上孙子了，不，这回最好生个孙女。”
“是是是，太后娘娘一定会实现的。”嬷嬷说。
朱霓凰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不好。”朱霓凰急了，“得马上过去给太后请安。”
听琴和夏荷，早就等候在门前了。
朱霓凰走过来说：“都那么晚了，你们怎么也不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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