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邂逅

“可是，姑娘，周芷晴为人一直都非常讨厌。你不觉得，和她这样的人交往，要等着随时被她陷害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姑娘，我们还是不要理她了。”夏荷说。

        “是啊姑娘，我们又不缺这样的亲戚。”墨香也说，“她竟然还把责任推在了老夫人身上，老夫人才不会这样呢。”

        听琴说：“是啊，本来我们这做奴婢的，是不可以妄议主人的。可是，周芷晴竟然说老夫人教唆她对付姑娘你，老夫人心里雪亮的，当然知道谁才是真的对周府有利的。”

        朱霓凰笑道：“不错，你们这几个，越来越机灵了。日后，都可以帮我独当一面了。”

        “姑娘，我们可是为你着想，你说到哪里去了？”夏荷说。

        朱霓凰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不过，难道，我和周芷晴往来就一定是我吃亏吗？就只许她利用我，不许我利用她吗？”

        “姑娘，说得对。”墨香心思比较缜密，笑道，“明着断了，还不如暗中捅一刀，来得痛快。”

        “对，这就叫笑里藏刀。”朱霓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皇上的寝宫里，两个长明灯随风晃动着光影。

        李元康坐在床上，宫女服侍他洗脸洗脚。

        “够了。”李元康忽然发怒，一脚把脸盆踢翻。

        “皇上，皇上。”宫女们连忙跪下求饶，“皇上息怒。”

        “你们这群废物，连洗脚都洗不好，这脚都洗的越洗越痒，滚出去给朕。”李元康大骂。

        “是，是。”宫女们吓死了，赶紧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皇上，你最近怎么总是喜怒无常的？你若心里有气，为什么要拿这些宫女们出气呢？你明知道她们只是一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下人，你出也出不了多少气，反而伤害了自己的身子。”忽然，太后过来了，诚恳而担心地说，“倒是你，都忘了太医已经跟你说了，不可动怒嘛？”

        “是啊，朕身上有毒，所以朕喜怒哀乐都不正常，朕必须凡事都要憋着。”李元康气得拍碎了桌子。

        “皇上，你有力气没地方出，也不要损坏这些紫檀木家具呀，这些可贵了，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值得生那么大的气。”太后心疼地让人去把打碎了的桌子整理走了，关心地说。

        “母后，朕没事。”李元康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朕只是，又想起霓凰了。”

        “皇上，霓凰已经离开多时，可是，一国不可以一日无后。皇上，考虑下，册立新皇后吧。”太后说，“德妃周云萝温柔贤惠，可以为皇后人选。”

        李元康说：“不，朕不想册立新皇后，不然，朱霓凰在天之灵必然会不高兴的。”

        “皇上，朱霓凰在世的时候，你没有关心，现在你又何苦呢？再说了，皇后是一国之体面，不可不立，一直空着。”太后说，“如果皇上觉得周云萝不行，可以换个人选，但是，册立皇后，应该要考虑了。”

        李元康叹了口气说：“人选？还能有什么人选？”

        “皇上何必如此悲观？后宫里除了周云萝，还有几个妃子，之前是因为皇上从来没有看过她们，所以，她们没有任何存在感罢了。既然朱霓凰和顾南湘都已经走了，可见，她们都是没有福气的人，皇上还是真的放手吧？至少，皇上的心中，应该不仅仅只有她们才对，对后宫诸人，都应该雨露均沾。皇上应该尽快推选出一个皇后，才对得起天下社稷。”太后规劝道。

        “可是朕实在不觉得周云萝之才德，配为一国之后。”李元康说。

        “皇上，周云萝从来都没有见过皇上，皇上怎么能如此快速地下定论呢？还不是因为，皇上心中藏了别人，所以，对谁都不满意啊。”太后笑道，“再说了，就算皇上不中意周云萝，不是还有别的妃子吗？还有个，顾南湘的妹妹，顾明暖啊，难道，皇上忘了吗？”

        “还不是一样。”李元康的眼睛里，透着轻蔑。

        “如果你把她们跟朱霓凰相比，那的确是比不上的。”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朱霓凰芳华绝代，当时，哀家就告诉过你，那么好的女孩子能够成为你的妻子，是你一生有福气的，你要好好珍惜才是，可是你不但不珍惜她还……可是如今，她已经死了，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是再悲伤也已经是无用的，并且如今整个朱家都消失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就忘了吧，好好过接下来的日子，毕竟你是一国之君，不可以意气用事。”

        “朕又何尝不知道母后言之有理？可是，那么的一个人，又如何能说忘就忘？朕也希望忘得干干净净的。这样，就不至于痛不欲生了。”李元康走过去，坐在了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世间如果有忘情酒就好了。”

        “忘情酒？”太后一怔，沉痛说道，“皇上，你过去不是这样婆婆妈妈的样子的，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过，选新皇后的事，哀家已经为你准备了，到时候皇上你只要过目就是了。”

        “母后竟然都准备好了，就不用跟朕说了。朕最近心情实在不好，只想找一个像朱霓凰的人寄托一下。就算国家大事，朕也不是很感兴趣了。”李元康端起酒在自己唇边却只是沾了沾，没有喝。

        “那么皇上你早点歇息吧，不要喝酒了。”太后夺走了李元康手中的酒和酒杯，让人拿下去。

        李元康叹了口气，“借酒浇愁愁更愁，朕也不是很想喝。”

        太后走了。

        李元康睡不着，于是，独自一个人，在皇宫里走着。

        心里只想着朱霓凰。

        而此时，丫鬟们也正好要服侍着朱霓凰睡下去，可是，朱霓凰也是睡不着，“我想到外面走走，你们不用跟过来。”

        “姑娘，外头这么黑，你一个人走……”夏荷不放心地说道。

        “我也不是真的一个人，还有这笛子陪伴着我。我拿着这笛子在那湖边吹首歌吧，好久都没有吹笛子了。”朱霓凰说完就走了。

        “姑娘，奴婢也睡不着，不如让奴婢陪着你去吧。”夏荷说。

        听琴和墨香也说：“是啊，奴婢也想跟过去。”

        “你们都跟过来，反而会惊动别人。不用了。”朱霓凰走了。

        墨香跟过去，把一个荷包塞到朱霓凰的手里。

        “这是什么？”朱霓凰一怔。

        “姑娘，这个是叫冷香丸，你拿在手上就会放出丝丝香味。可以让你神清气爽，不至于犯困。”墨香说。

        “你果然是制作香料的好帮手，好，我拿着了，你们去睡吧。”朱霓凰说。

        墨香就走了。

        “这丫头居然担心我会因为犯困而睡着，而拿着这个香料给我提神，真是个忠诚的好丫头。”朱霓凰摇了摇头。

        来到湖边，看着瑰丽的夜色，满天的星子。

        朱霓凰叹了口气，眼泪流了下来自言自语说：“爹，娘，我真是不孝，来皇宫那么久了，都没有打听出你们的半点消息。反而处处被人欺负，受人摆布。如果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在哪里，哪怕透露一点点消息多好，也省得我为你们牵肠挂肚。”

        朱霓凰越想越伤心，于是拿了几个石子扔在了湖面上。

        这个时候，李元康正好在湖边，听到有人扔石头的声音，连忙躲进了草丛里，这时候，他清晰地看到月光下站了一个人。

        李元康说：“谁？”不过，声音很小。

        朱霓凰没有听到。

        朱霓凰哭了起来，“爹，娘，哥哥，真是对不起。”于是拿出笛子放在自己的嘴边吹了起来，笛声是如此悲伤，好像能把人的心给吹碎了。

        李元康说：“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姑娘，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既然能吹出这样的笛声，就连朕也吹不出来。”

        朱霓凰就不知道有人在偷听，一直很用力的吹着，眼泪速速的落下来。

        李元康悄悄地挨近。

        因为太出神了，朱霓凰并不知道有人在靠近她。

        李元康终于看清楚这个女孩的脸了，原来是朱霓凰。

        “怎么一边吹笛子一边哭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元康对朱霓凰表示了怀疑。

        这时，朱霓凰听到声音了，不再吹笛子了，转头朝草丛里看过去，“谁在那里？”

        草丛里是有黑影，可是黑影却没有走出来。

        “阁下是何人？为什么胆子那么小，连我一个小女子都不敢出来相见呢？”朱霓凰朝草丛走过去。

        “不是不敢出来相见，而是怕吓着姑娘你。”忽然想起一段熟悉的声音。

        朱霓凰一怔。

        就在这发愣的片刻间，草丛里飞出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朱霓凰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人就已经飞到了她的身后，把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的脖子还真细白呀。”李元康哈哈大笑。

        “你……你是皇上？”朱霓凰瞪大了眼睛。

        “你可真聪明。看来你已经记住了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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