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怨不得
“二嫂跟我客气什么呢?思雨好,我就开心了。”云氏笑得很真诚,至少看起来很真诚。
朱氏连忙也要把自己戴的镯子退下来,却被云氏给制止了,“瞧二嫂我送你,你再送我,那我不是送你就留不了情份了吗?你就让我给你这个人情吧,唉。”
朱氏还在犹豫,因为朱氏的性格就是如此,从来不愿意欠别人的。
朱霓凰笑道:“母亲,既然三婶婶这样说了,你若是不让她欠这个人情,反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瞧思雨,说的真合我的心意。”云氏笑道。
“她啊,就是个小机灵鬼,只入不出的。”朱氏看着朱霓凰笑道。
“母亲啊,哪有母亲这样说女儿的。”朱霓凰扁着嘴巴。
老夫人说:“你们几个聚在那一头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让我们听吗?”
于是二房和三房连忙过来了。
云氏笑道:“母亲,都怪我,我有些体己话要跟思雨说,到忘了你们都在这里了。”
“这不怪你,体己话当然是要单独说的了。”老夫人说。
孙氏来是来了,却什么都没有送。
周芷晴说:“四婶婶还真大方,反倒显得三婶婶送礼物也是多余的了。”
这句话带了多少挖苦,朱霓凰心里冷笑,过去的周芷晴可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说一句都带了刺,处处挖苦别人了呢?
好像被生活苦毒了一般。
果然,孙氏是个火爆脾气的,哪里能让小辈的这样挖苦了,恶狠狠地说:“这么说来,我过来看你们,给你们送别,反倒是我的不是了?没礼物怎么了?难道我欠你们礼物吗?”
老夫人指着孙氏笑道:“你这个死猴泼皮,说话就没个眼。说一句话就能让人气半天,怪你几次了都没有改,难怪你的女儿和你性格迥异,要不然你的女儿我也不要认。了。”
孙氏脸红了,“母亲真是的,天天都说我不对。”
孙氏的女儿周似锦人小鬼大,拉着朱霓凰的手笑道:“思雨姐姐不会怪我母亲的,对不对?”
这一句话就把周思雨拉过来了。
老夫人摸了摸周似锦的手,笑道:“你这孩子,可比你母亲好多了。”
孙氏还是不服气,“母亲,你这样说,难怪似锦总是没大没小的。”
周似锦连忙拉住孙氏的手笑道:“母亲,我好也就是你好,你就不要再妒忌我了,他们夸我也就是在夸你,我是你的女儿。”
“你看看,你女儿都比你聪慧。”老夫人摇了摇头,似乎在周似锦身上,看出了一点点希望。
然后,周芷晴和朱霓凰要启程了。
丫鬟斟了酒,交给老夫人,老夫人说:“芷晴,思雨,这次进宫,你们代表着就是我们周府,你们切记,不管做什么都要心平气和,万万不可辱没了我们周府的名声。”
“是,孙女晓得。”周芷晴和朱霓凰行完礼节,双双接过酒,一饮而尽。
然后,送别仪式完成,两个女孩坐上马车,上路了。
林氏和朱氏都对着马车背影,痛哭不已。
在路上,行了没多久,因为朱霓凰的马车在前面,周芷晴又不乐意了,竟然一定要停车,只为了让自己的马车排在朱霓凰的马车前面。
周芷晴说:“我才是大房嫡女,理应我在先,思雨妹妹好没规矩。刚刚还在祖母面前表现得那么有礼貌,现在就这样没规没矩的了。真是气人。”
朱霓凰笑道:“芷晴姐姐,祖母交待过我们的,在外面,我们姐妹俩有事好好商量,不可以吵架的。刚才的确是妹妹的不是,可是妹妹并不知道马车走快了,还请姐姐海涵。这不,让姐姐你先过去就是了。”
周芷晴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和两姐妹同行的云嬷嬷看到了,忙说:“两位小姐,这都是,小事一桩,不可以动怒,影响了姐妹和气,反倒是不好了。”
可是,道路狭窄,只能容得下一辆马车,周芷晴的马车调转了好几回,都没能开到朱霓凰的马车前面,而眼看,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
云嬷嬷忙说:“小姐们,要不要就此算了,横竖这马车一前一后,也没多少人关注的,再拖下去,误了吉时,可就不得了了。”
周芷晴怒不可遏地指着云嬷嬷说:“好你个奴婢,竟然也帮着她!太不识抬举了。”
云嬷嬷委屈极了,“二小姐,奴婢没有向着谁,奴婢只是怕误了吉时,让宫里的人不高兴。”
“不行,就算是误了吉时,马车也要调过来。不然的话,岂不被人笑话?再说了,我们周府也不差,怕什么宫里人?迟到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周芷晴冷冷地说。
云嬷嬷目瞪口呆,“这平常在府上迟到是小事,去宫里报道迟到,可是大事啊!还望二小姐三思!”
“你这嬷嬷,不要仗着是祖母的人,就胡说八道,今儿我入了宫,谁还不知道我是什么造化呢。要是我成了皇后娘娘,第一个就为你是问!”周芷晴这话说得也是如此地响亮,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云嬷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样的性格还想做皇后娘娘,恐怕能活着都不容易了!皇宫,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
因此,云嬷嬷看着周芷晴,就俨然好像在看一个死人了。
朱霓凰笑道:“二姐姐既然喜欢在前面,可是这马车又调转不过来,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有什么办法,你快说啊。”周芷晴怒不可遏,“别给我耍心眼,我告诉你。”
朱霓凰笑道:“马车不能调转,只能换人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互换马车?”周芷晴大惊,“这可不行,你的马车那么破,我才不要和你换。”
“不是二姐姐你刚才说的吗?你必须要在前面。不能在后面。只要二姐姐是在前面,大家就都知道二姐姐的尊贵了,马车破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朱霓凰顺着周芷晴的话说。
“才不是这样的。”周芷晴不屑地说,“我如果坐了你的马车,我哪里还有尊贵可言?那么差劲的马车,一看就不是嫡长女坐的!”
“看来这马车也有分三六九等的了。”朱霓凰笑道。
“当然了,和你人一样。”周芷晴冷冷地说。
“既然二姐姐也知道,坐了破马车,就没人会看尊贵,哪怕是行在前面也一样,那二姐姐何必硬要行在前头呢?”朱霓凰握了握周芷晴的手笑道,“二姐姐,在宫里,没人看得到马车前后的。误了吉时,才会被人说没规矩,到时候,皇上知道二姐姐迟到了,还会对二姐姐有好的印象吗?”
这话马上让周芷晴一怔,是啊,其实,周芷晴也知道马车在前面还是后面,并没有什么关系的。
可是,因为太憎恨朱霓凰了,所以,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以至于,一定要为难朱霓凰。
可是,朱霓凰这番话说到周芷晴心上去了。
的确是啊,如果皇上知道周芷晴迟到了,自然就不会对周芷晴有好印象了。这还了得?周芷晴现在最挂念的,就是皇上李元康了。
过去,是周芷晴为了父母之命,想着进宫嫁给皇上的,那时,是为了家族利益着想。
可是,自从周芷晴见了李元康之后,心里就对李元康灌满了思念,再也不是为了家族利益了,而是单纯为了爱。
周芷晴爱上了李元康,再也不能忘记。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李元康的皇后。
周芷晴觉得自己是当之无愧的,像她这样好的女子,如果不能是皇后,那么敢问,还有谁更加合适呢?
于是,周芷晴冷冷地说:“算你识相。好,我不换了。赶快去皇宫,千万不可以迟到。”
当下,云嬷嬷感激地看着朱霓凰,心想,还是三姑娘识大体。
可是,刚才耽误了那么久,现在又说要快马加鞭,哪里能有这个体力啊。
兵马们走得慢一点,周芷晴就破口大骂,“你们再不加快步伐,耽误了时间,我就让我父亲,把你们都杀了!你们想活命的,就快点走!”
这话大大激怒了士兵们。
虽然是敢怒而不敢言,可是,脚步却比刚才更加慢了。
人的脚,是骗不了人的。
周芷晴更加生气了,下来就拿了鞭子,要打这些士兵。
“使不得啊二小姐。”云嬷嬷连忙拦住了,可是,却被周芷晴推开了去,对着士兵们就劈头盖脸地打过去。
终于有士兵忍不住了,要反抗,把周芷晴狠狠推到在地,“你这个不长眼的疯婆子,我和你拼了。”
周芷晴没想到那些士兵竟然真的会发火,这才知道害怕了。
朱霓凰过来了,“兄弟们,你们住手。”
“三姑娘,她太不讲理了。”士兵们指着周芷晴直抹眼泪,“不是我们要对她无礼,没有被逼得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这样。”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吃上一口饭。你们今天也的确是辛苦了,如果真的迟到的话,也是怨不得你们。”朱霓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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