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勾心斗角

“教习嬷嬷过来了。”朱氏笑道，“是老夫人托了自己情面请来的，原先是在宫里，给选秀的秀女做教习的。你可要好好学，别比芷晴差太远就可以。”

        朱霓凰往头上别了对翠玉簪子说：“母亲，干嘛一定要比芷晴差？我就要比芷晴好行不行？”

        “好好好，你比芷晴强，不过，这话对我说说可以，不要让芷晴听到了，芷晴可是你大堂姐。心高气傲，不允许你们谁比她强的。”朱氏提醒道。

        “母亲，放心吧，都是一家人，我会保持和睦的。”

        看女儿那么乖，朱氏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说：“好好好。我去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去。”

        可是，朱霓凰的眼底，却升起一抹冷气。

        看来，大房很不好惹啊！

        院子里，周芷晴已经来了。

        “嬷嬷好。”周芷晴对教习嬷嬷非常地有礼貌。

        朱霓凰过来了，教习嬷嬷正在和周芷晴说话，看都不看朱霓凰一眼。

        毕竟，周思雨是比较没存在感的一个，怎么比得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礼、贤名在外的周芷晴呢？

        再说了，周芷晴是周府大房的嫡女，大房是已经继承爵位俸禄的，而周思雨是二房孤女，她父亲还是庶子，本来就继承不了任何东西，更何况还死了，留下孤儿寡母的，能有什么前途？

        所以，人人都是低看周思雨的。

        哪怕来的是周似玉、周似锦，这教习嬷嬷都不敢如此无礼和放肆。

        朱霓凰看教习嬷嬷这个样子，心里冷笑，看来，不好好教训一下，这老太婆还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嬷嬷好。”朱霓凰羞答答地对着教习嬷嬷行礼。

        周芷晴捂嘴笑了，这周思雨是不是傻的啊？她不需要对一个嬷嬷那么行礼的！

        听琴急了，“姑娘，她是嬷嬷，你是小姐，小姐是不需要向嬷嬷行礼的！”

        朱霓凰一怔，“是吗？我不知道，我看这嬷嬷对我不理不睬，还以为是我要向她行礼呢。”

        这话当众说的，让大家都知道这教习嬷嬷多么没有礼貌，在众目癸癸之下，教习嬷嬷害怕了，连忙对着朱霓凰跪下了，“三姑娘，是老奴没有礼貌，老奴在和二姑娘说话，没看到三姑娘你来了，还请三姑娘不要介意啊。”

        朱霓凰滴溜溜的眼睛看向了周芷晴。

        周芷晴果然是生气了，这教习嬷嬷怎么说话的？自己没规矩，还把责任推给了她？

        什么叫刚才跟她说话，从而没看到了，难道还是她拉着嬷嬷说话吗？而且还是当众这么说的。

        不过，周芷晴为了保持自己的好名声，并没有说什么，反而主动过来，拉着朱霓凰的手笑道：“三妹妹，你来得晚了，是不是昨天没睡好？看你，眼睛下，都顶了个黑眼圈，我那里有好几瓶雪肤膏，你可以拿去用。”

        这话表面上，是在关心周思雨，其实，不过是在向外人表示，她周芷晴有多么爱护妹妹，雪肤膏可是比较贵重之物，都舍得给妹妹用。再者，也是从侧面讥笑了周思雨有黑眼圈，相貌丑。

        朱霓凰可不吃周芷晴这一套，当下就冷笑道：“二姐姐真是关心妹妹，可是，这雪肤膏可不可以送妹妹一瓶？因为，妹妹这黑眼圈可是由来很久了，一时半会儿恐怕好不了了。难道二姐姐忍心让妹妹的黑眼圈好不了吗？”

        这句话，让周芷晴顿时怔住了。

        周芷晴做梦都想不到，现在的周思雨，竟然会如此地伶牙俐齿，如此地聪明，可是，她可是刚刚设立了疼爱幼妹的人设，可不能就这样给破了。

        难道就要牺牲掉，她的那瓶雪花膏了吗？那可是宫里的大姐周云萝送给她的。

        话说，皇上的后宫也是有几个女子的，虽然皇上不要选秀，可是之前曾经经历过一次选秀的。

        那时候，周云萝和别的几个秀女就已经被选进去，虽然皇上从来都不临幸她们，可是为了弥补这种愧疚，皇上还是给这些选出来的秀女，封了皇妃。

        只是，因为皇上从来不理她们，她们成了后宫里的摆设。所以，大家说起来的时候，就说后宫里是没人的。

        真早没人，那些老臣们肯定是不允许的。

        天子的枕边，怎么可以没人呢？这说出来，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了？就算是搞个形式也得有个人。

        “看来，二姐姐不舍得送给我。”朱霓凰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一哭，周芷晴只能咬了咬牙，让人去把雪肤膏拿来，亲自递给了朱霓凰，“三妹妹，别哭，我给你就是了。大家都是姐妹，平常要互相帮助，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

        朱霓凰赶紧接过，交给了听琴。

        周芷晴这番话，让过来的林氏听到了，当众鼓起了掌来。

        “我的这个二女儿还真不是夸的，真的是心地善良，素有贤名。这是某些人装都装不出来的。”林氏知道自己女儿的雪花膏被人设计拿走了，所以说的话就带了刺，其实就是针对周思雨的。

        朱霓凰听出来了，不过她并不理会。

        她不喜欢同时树立太多的敌人。

        这样不利于她逐个击破。

        “母亲。”周芷晴笑道：“没事的，给三妹妹和给我自己是一样的。”

        “你是觉得一样，可你三妹妹是怎么想的呢？”林氏看朱霓凰连跟自己行礼都省略了，非常生气。

        朱霓凰却打了个哈欠，既然这大房一家人喜欢扮演贤良人设，那她今天就做个恶人，从了她们吧！

        做贤人哪里有做恶人来的痛快？

        果然，林氏紧紧绷着脸，想发作可强忍着，最后，还是等不到朱霓凰的一句谢谢。

        林氏气呼呼地走了。

        朱霓凰笑了，真希望林氏别气坏了自己！

        周芷晴见朱霓凰这个样子，也是生气极了。

        一方面心疼自己白送出来的雪花膏，另一方面也压着心里的火气，自然在接下去和教习嬷嬷说话里，就发泄出来了。

        就比如，教习嬷嬷过来指点周芷晴，说她这里走错了，周芷晴原本会微笑着点点头的，可是，却忽然狠狠地喝道：“我哪里不对了？你才不对！”

        这凶巴巴的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教习嬷嬷是委屈极了，虽然，她没有说出来，可心里觉得周芷晴喜怒无常，还不如有什么说什么的周思雨呢。

        因此，接下来，在教习上，嬷嬷就有心偏向周思雨多一点了。

        周芷晴见教习嬷嬷总是跟朱霓凰说话，心里更加窝火了，到底还是个没出阁的孩子，哪里见过什么挫折，再也忍不住，骂道：“你这个不长眼的奴婢，竟然也来搪塞我！”

        教习嬷嬷也是心高气傲的，过来周府，也是给了老夫人的面子，这竟然让小辈的这样给骂了，哪里能忍？

        当下就拂袖而去了。

        朱霓凰拉着教习嬷嬷的手说：“嬷嬷别走啊，别走啊，我还没学会呢。”

        教习嬷嬷说：“三姑娘，如果你还要学，就去请别人吧。我是没有这个资格教了。”

        教习嬷嬷走了，临走前，还去老夫人那里告状。

        大房。

        周芷晴已经回到房间里了，林氏气得半死地说：“芷晴，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这宫里来的人，也是你能骂的？你看看你，那教习嬷嬷才来第一天，就被你骂了，她能咽得下这口气？她肯定会对宫里说你坏话，你以后还能有好名声吗？”

        周芷晴咬着手帕儿说：“母亲，平时，都是你教育我，要有好名声，可是，好名声究竟有什么用呢？我看思雨就活得很潇洒。思雨可是不要什么好名声的！”

        “你是堂堂的长房嫡女，怎么能够和一个庶子生出来的女儿混为一谈？你也太自轻了。”林氏很生气。

        而这时，老夫人也派了人过来，说，为了让周府有个好名声，周芷晴必须在明日，教习嬷嬷再来的时候，给教习嬷嬷斟茶道歉！

        “什么？我一个长房嫡女怎么能够给一个奴婢斟茶呢？祖母实在是太不给我面子了。”周芷晴哭了，“纵然是失去了体面，难道不应该是护着我吗？怎么还能让我去做这样的事？”

        林氏也哭了，“谁让你这么沉不住气的？你祖母有那么多孙女，毁了你一个她也不缺，在她心中自然是周家的名声比你重要了，你这次如果是不斟茶道歉，恐怕日后再也没有上去的机会了。”

        周芷晴说：“不。我就不斟茶，我就不道歉！周府的名声，和我有什么关系？”趴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女儿啊，咱们做女人本来就是苦命的，不是和你说了吗？”林氏哽咽道。

        “不，我要去告诉爹爹，祖母欺负我。”

        “不可以，你不知道你父亲最为孝顺，他不可能为了你顶撞老夫人的。再说了，你也别为了这点小事，影响了你父亲和你祖母的关系。毕竟，你父亲如今能在仕途上那么顺利，靠的也是你祖母。”林氏正色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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