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不对劲
因为那点诡异的不和谐的感觉，家入硝子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答猫野的话。
猫野仍然十分崇拜依赖的看着她，持续输出：“姐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能做朋友我就很高兴了，交往这种事情连想都不敢想……”
家入硝子：“……食堂到了。”
猫野满肚子没有说完的赞美之词短暂被塞了回去。她跟着家入硝子进入食堂——食堂就是很普通的学校食堂，没有什么特别的装潢。
她们来的时间并不是饭点，所以食堂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猫野亦步亦趋的紧跟在家入硝子身后：“现在不是饭点，可以点饭吗？”
家入硝子：“可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猫野纠结了一会，小声：“想吃毛血旺。”
家入硝子：“……”
她回头看向猫野，猫野仰着脸，无辜的和她对视。
猫野的气质呆呆的，总让人觉得她是个迟钝的女孩子。因为这种气质加成，所以她扮起无辜来，几乎不需要什么力气。
她只要眼睛眨也不眨的和某个人对视，就自然而然的显得无辜可怜。
家入硝子假装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按照猫野刚刚说的菜报了几个菜名给厨师。
现在不是饭点，但咒术师想要吃饭的话，厨师们会立刻现开锅做饭。
毕竟是吃了这顿都不一定有下顿的工作，要是还严苛要求吃饭时间的话，咒术师们也会有意见的。
不一会儿她们点的饭上来了。
猫野那边汤汤水水的毛血旺，颜色鲜明透着辣意。家入硝子面前是简单的三明治和牛奶，她一边吃三明治，一边在看手机。
猫野咬着凝固煮熟的兽血，并不关心那点养分，眼睛巴巴的看着对面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对面炙热的视线。她刷着社会新闻的手停了停，抬眼，正和对面猫野石榴色的双眸对上。每次两人只要一对上视线，猫野的目光就变得亮晶晶的，偶尔还会躲闪一下。
十分的惹人怜爱。
家入硝子：“我脸上有东西吗？”
猫野猛摇头。
家入硝子疑惑：“那你在看什么？”
猫野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因为姐姐你太好看了，我忍不住就一直盯着你看……我下次会努力克制自己的。”
“……”
家入硝子怀疑猫野的性取向有点问题，但她暂时没有证据。
“所以，你就让她住进你家了？”
歌姬瞪大眼睛看着硝子——在她的注视下，硝子原本已经摸到口袋里香烟盒子的手，踌躇了一下，还是没有把烟拿出来。
她点头，不上心的应着：“嗯。”
歌姬强调：“那孩子看不见诅咒！她可是个普通人！”
“……我知道。”
家入硝子闷了一口酒，叹气：“那种情况，我总不能把她扔在大马路上。”
托五条悟那个大嘴巴的福，不到一天时间，他们相熟的圈子里都知道家入硝子捡回来一个无咒力的普通小孩。
歌姬作为家入硝子多年好姐妹，自然是火速赶来，打着约酒的借口探听事实。
不过家入硝子也没有打算瞒着歌姬——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事情。
歌姬还在碎碎念：“你至少调查清楚一点再把人带回高专啊！之前不是还有诅咒师利用普通人来攻击咒术师的前例吗？万一你捡回来的也是这种人怎么办？”
“好歹重视一下自己的安全……”
家入硝子重新给自己杯子倒满，耷拉着眼皮，露出无所谓的表情：“我不会出事的。”
她毕竟是唯一的医生了。
更何况医者不自医。
和歌姬在校门口分开后，家入硝子没有急着回宿舍。她在路边台阶上坐下来——坐下去之前，稍微清理了一下地上积累的树叶。
冬夜的风多少有点冻得慌，家入硝子坐下时感觉自己膝盖都僵硬得要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现在歌姬不在，抽烟也不会被训了。
她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烟，打火机，点燃。
打火机的火苗撩过去，烟头亮起明暗交错的红。家入硝子用手指挟着烟，侧头吐出一口烟圈。
白天看着还是金黄色的道路，晚上的时候已经完全变成了晦暗的色彩。就连道路两边投下的路灯光芒，也并没有显得它有多温暖。
忽然，道路中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影。
家入硝子咬着烟，愣住：那黑影蹦蹦跳跳的，三两步跑近，猫野黑色的头发和石榴红的眼睛，一下子跳脱在她的视野之中。
猫野身上的颜色太鲜活了，和过于柔和的夜晚格格不入。她像是带着特殊意味的血月一样，一出现就让人觉得特殊，觉得移不开视线。
猫野吧嗒吧嗒跑到家入硝子面前，地面积攒的一层厚厚枯叶被她踩得噼啪噼啪的响。她站着，比家入硝子高，低头自高处俯视着家入硝子。
但她的眼睛那么亮，像星星似的闪烁着碎光，笑容甜蜜。
“姐姐你下班啦？”
她的声音也是活泼的。
家入硝子下意识掐灭了自己手里的烟。虽然是个没什么自制力的烟民，但家入硝子也是个有底线的烟民，比如说她从来不给别人抽二手烟。
五条悟和夏油杰除外。
人渣和人是两个物种。
她仰着头，浓黑的眼瞳平静无波注视着猫野：“你怎么在外面？”
猫野：“我找工作啊！”
“我看这所学校这么大，人又这么少，就觉得肯定会有空缺的工作岗位。今天姐姐你去上班的时候，我把整个学校都逛了一遍，遇到了一个特别和善特别好说话的大叔，他说学校职工宿舍还缺个舍管，可以让我在这兼职舍管！”
少女语气轻快，眉眼间都是对新工作的满意和向往。
家入硝子：“……你说的那个大叔，是不是穿着黑色制服，戴黑色墨镜，国字脸，手上还捏着毛毡玩偶的那种？”
猫野露出崇拜的表情：“姐姐你好厉害哦！我都没有说你就猜出来了！”
家入硝子：“……”
不追根究底还是因为这所学校里的主要人物实在太少。
能拍板决定舍管人选的就那么几个……家入硝子不觉得猫野会遇到夜蛾校长是什么巧合。
她两手撑着地板，打算站起来——猫野立刻贴心的把手伸到家入硝子眼前。家入硝子迟疑了两秒，还是将手搭上猫野手心。
两手交握，掌心相贴的瞬间，有种奇怪的感觉。
手指因为温度的缘故，摸起来是凉的。但是紧紧贴合的掌心却是温暖的，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温度从手指尖触碰到的皮肤一直传递给大脑。
家入硝子站起来之后，猫野还没有松手。
家入硝子晃了晃她的手，猫野吓了一跳，红着脸赶紧松开手，然后迅速把自己的手揣进口袋里。
她慌张起来时，就会不自觉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小动作不断。这些肢体动作实在是太好懂了，好懂得家入硝子都要忍不住叹气。
“晚饭吃过了吗？”家入硝子关心的问了一句。
猫野慌慌张张的回答：“吃过了，姐姐呢？”
家入硝子：“我在外面也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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