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意外的相遇
但此时的街道上空空荡荡，往日熙熙攘攘的景象不见踪影。
偶尔有行人匆匆走过，都是低着头快步前行，生怕多做停留。
一家首饰铺子的伙计正在擦拭门前的铜镜，看到姜离驻足，连忙躬身行礼。
“客官要买些什么？”
那态度谦卑得有些过分，显然是最近生意清淡，难得遇到个客人。
姜离随手拿起一支银簪把玩，借机与店家搭话。
那伙计见有了生意，立刻变得热络起来，手舞足蹈地介绍着各种款式。
只是说话时总是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生怕被人听去了什么。
临街的茶馆里坐着几个食客，都是独自默默饮茶，再没有了往日谈天说地的热闹。
茶博士将一壶新茶送上，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响。
墙上贴着“莫谈国事”四个大字，字迹新鲜，显然是最近才贴上的。
转过一条巷子，一队巡逻的兵丁迎面走来。
他们腰配长剑，神情肃穆，路过的行人都纷纷避让。
姜离注意到这些兵丁的臂章各不相同，显然分属不同的皇子。
这种明目张胆地在街上巡视的情况，足见各方势力已经开始较量。
一座酒楼的二楼雅座空空荡荡，只有角落里坐着两个食客。
店小二站在楼梯口，看到姜离上楼立即迎了上来。
他将姜离引到一个靠窗的位置，恭敬地递上菜单。
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外面的街道，也能听到楼下食客的谈话。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店小二一边斟茶一边问道。
姜离随意点了几个风息国的特色菜，顺口问道。
“怎么街上这么冷清？”
店小二擦拭着桌面，压低了发话的语气。
“这不是皇上病重，朝中大臣都忙着走动拜访。街上的百姓也都躲在家里，谁也不敢乱出门。”
正说着，街上又走过一队兵丁。
店小二立即住口，假装在整理碗筷。
等那队人走远后，他才继续道：“现在城里可不太平。三位皇子的人马都在街上巡查，稍有不慎就会惹上麻烦。”
“听说七皇子也回来了？”
姜离品着茶水，不动声色地问道。
店小二的动作顿了顿，慌忙摆手。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客官要是问这些，小的可就要告退了。”
说完，他匆匆下楼，再不敢多说半句。
透过二楼的窗子，姜离能清楚地看到街上的一切动静。
店铺早早地关了门，行人也越来越少。
虽然太阳还高悬在空中，但整座城仿佛已经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
这种压抑的气氛，与他记忆中那个繁华热闹的风息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离在酒楼里一直坐到太阳西斜，期间又有几队不同臂章的兵丁经过。
虽然他们都规矩地在街上巡视，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却越来越浓。
看来这次风息国的夺嫡之争，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平息。
傍晚时分，姜离起身回客栈。
在这样的局势下找到那个医者恐怕不容易。
但也正因为城中戒备森严，那人若还在此地，想要离开也不简单。
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搜索一番。
夜幕降临，风息国的都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宵禁时分，街道上空无一人。
只有巡逻的兵丁举着火把，在各个路口来回巡视。
姜离穿了一身夜行衣，轻巧地从客栈的后窗翻出。
根据万象楼那名弟子的描述，当年那个医者最常出没的地方是城东的一片老旧街区。
那里有个废弃的药铺，经常能在深夜看到里面透出灯光。
避开巡逻的兵丁并不难，这些人虽然数量众多，但显然缺乏夜间巡逻的经验。
姜离在屋脊间穿行，借着月色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中辨认方向。
城东的老街区在他脚下渐渐展开，那是一片低矮的平房，房屋之间的巷道纵横交错。
在一处转角处，姜离停下脚步。
前方不远处有一座破旧的药铺，门窗都已经封死，只有屋顶上一个小小的天窗还能打开。
这里的位置很是隐蔽，三面都被高大的民居包围，从街上根本看不到这座药铺的存在。
姜离落在药铺的屋顶上，蹲下身子仔细观察。
天窗的木框已经腐朽，边缘还残留着一些新鲜的划痕，显然经常有人从这里出入。
他轻轻推开天窗，一股陈年的药材味道飘了出来。
屋内漆黑一片，但姜离的目力极好，仍能看清楚内部的布置。
这确实是一间废弃多年的药铺，柜台和药架都积满了灰尘。
但在靠里的位置，却有一张明显经常使用的桌子，桌上还摆着几个装药的瓶罐。
姜离正要进入查探，突然察觉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他迅速收回身形，隐在屋脊的阴影中。
几名兵丁举着火把从巷口经过，他们走得很慢，似乎在仔细搜索着什么。
等兵丁走远，姜离才重新探出身子。
这次他注意到药铺后面还连着一个小院子，院子里堆着一些杂物.
但从那些杂物的摆放方式来看，似乎是特意布置的。
姜离从天窗潜入药铺内部，落地时没发出一点声响。
他摸索着来到那张经常使用的桌子前，借着月光仔细查看桌上的物件。
那些瓶罐里装的都是些普通的药材，但摆放的位置却很有讲究。
在桌子的抽屉里，姜离发现了一张残破的图纸。
虽然只剩下一半，但那上面画的正是这片老街区的布局图。
有几个位置被特意标注了记号，而这间药铺就是其中之一。
姜离正要仔细研究那张图纸，忽然感觉到一阵微风从身后吹来。
他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对。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不可能会有风。
还未等他转身，一道劲风已经袭向他的后心。
身形急转，姜离堪堪避开这一击。
月光下，他终于看清了偷袭者的模样。
那是一个身材瘦削的老者，左手确实生着六指，此刻正摆出一个诡异的姿势。
最让姜离在意的是，对方的面容时不时地抽动一下，与郡主描述的特征完全吻合。
这个意外的相遇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双方都愣在原地。
姜离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找到目标，而那老者显然也没料到会有人找到这个秘密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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