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最好的结束
牧云凡听着邱雨讲着徐洪文对她的种种好。
就像是刀子一道道划过他的心。
莫名的痛感,让他无法呼吸。
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心痛呢?
当初,他义无反顾选择分手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个结果。
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点?”邱雨突然问道,然后自顾自的回答:“我最讨厌的是你像中央空调般的性格。
你对兄弟好。
对异性好。
对女朋友好。
可作为女朋的我,始终都不明白你对我的好跟对他们的好有什么区别。
而我又是个有小心思,容易吃醋的女孩。
每当这个时候,你都会说我不理解你。
可是你又何尝理解我?
徐洪文则不一样,他就像个吊扇。
只愿意把自己的好送给他选定的人。
这样的人,才是陪伴我一生的人。
而你,做不到。”
牧云凡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有心反驳却也只能沉默。
“你说,要是没有高考的阴差阳错,我们会不会分开?”邱雨继续问。
那年高考,牧云凡两人的成绩仅仅相差两分,经过商量之后,两人将第一志愿定为了京都的某所高校。
按照往年的分数线,两人妥妥的高出20分,录取似乎已经板上钉钉。
两人已经计划好了大学的生活。
可造化弄人,偏偏就在那一年,这所学校的分数线大幅增加。
牧云凡侥幸过线。
而邱雨则以一分之差,被第二志愿录取。
而她的第二志愿则是南方的一所高校。
“也许不会,也许会。”牧云凡开口道。
“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还是喜欢用模棱两可的答案。”
“对于……”
还没等牧云凡说完,邱雨调皮的学着牧云凡的语气打断道:“对于未来存在变数的事情,你从来不做肯定性答复。
怎么样?我是不是一如既往的了解你?”
“恩……”牧云凡也漏出了笑容,她还是跟以前一样调皮。
“你能不能答应我个请求?”邱雨微笑着问。
“你说。”
“从明天开始,我们当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邱雨郑重道:“我想完全放下你,试着去爱上徐洪文,试着去做个合格的妻子。”
“……”牧云凡沉默了许久,艰难而又苦涩的点头答应道:“好。”
“成为陌生人之前,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当初你跟我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你还记得我们吵的最后一架吗?”
邱雨摇了摇头。
“当时你质问我,你生病的时候我在哪,你受委屈的时候我又在哪?
为什么每次假期都是你来找我,而我从来没有去找过你。
即便是你兴高采烈的来了,也会因为我陪伴你的时间十分有限,最终失落而回。”牧云凡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当时只是生气,抱怨两句而已,并没有真的怪你。”邱雨解释道。
“我知道。”牧云凡顿了顿,脸色忧伤道:“你知道吗?
每一次,当我得知你生病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是查看当天的机票。
可是,看着APP上昂贵的票价,再摸摸自己的口袋,最终也只能劝你多喝热水。
你知道吗?
每一次假期的时候,我都迫不及待的想飞去找你,可是我不能。
因为我要在假期的时候,赚出足够的生活费。
你知道吗?
当你来的时候,我也很想放下一切,陪你玩。
可你知道吗?
我口袋的钱,连给你开房都不够,所以只能装作忙于工作。
假期,你说别的同学的男朋友带她出去旅游。
其实我也想,可是我没有那个能力。
我的所有学费都要靠假期打工来获取。
我的家庭条件并不好,我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奋斗。
因此我知道,在未来,我还有很多苦要去吃。
跟我在一起,你只会一直受苦。
一个男人,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女人幸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
所以我选择了放手,离开了我,你会变得更好。”
“你依旧那么自以为是!”邱雨看着牧云凡,面露嘲讽道:“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凭什么把你认为对的事情强加给我?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幸福,可事实却是让我更加痛苦。
你就是这样的人,一个自卑到骨子而又骄傲的人!
你没有告诉我,怎么知道我不会体谅你?
你不问我的意见,怎么知道我不愿意陪你一起从无到有?
你认为你这样的做法才是圣人!
可在我眼中,你只是个懦夫!
彻彻底底的懦夫!”
“你说的没错,我是一个骄傲的自卑者。
我懦弱,我害怕,懦弱到选择了逃避,害怕的选择了离开。
因为我知道贫穷的滋味,我不愿意我爱的人跟我一起体味。
所以,即便是让我现在选择,我依旧不会改变。”
“噗嗤……”邱雨忍不住笑出声来,正色道:“你还是那样的倔强。
你还记得当初我怎么成了你的女朋友吗?
你强行抱住我,倔强的大声宣布,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女人!
强硬,而又不容置疑。”
“是啊,当时就是在这颗玉兰树下。”牧云凡回忆道
“谢谢你,了却了我最后的心结。
我们在这棵玉兰树下开始。”邱雨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道:“那就让我们在这颗玉兰树下结束。
我们将彼此最美好的回忆埋藏在这里。
从今以后,开启彼此新的人生。
在未来的日子里,真心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爱你的和你爱的。
我也希望我能做一个好妻子,好妈妈。”
“好。”牧云凡点了点头:“说来也是上天的安排,我们在玉兰树绽放花香的季节,从这开始。
我们在它花枝萧疏的时候,选择分离。
最好的青春拥有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就让这份幸福,永远留在这玉兰树下。”
“离开我,你会更幸福的,藏在我心里的人。”
“一定要快乐,我曾经深爱的人。”
“不来个吻别吗?”
“别闹!”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牧云凡没有拒绝,低下头,轻轻的在邱雨额头上点了一下。
这是她曾经最喜欢的晚安吻。
也是最后一个晚安。
从此没有明天。
这也许就是她最后的心意。
以最好的方式开始,也以最好的方式结束。
两人回去的时候,东北饭店的门已经关门了。
菖蒲、李建一等人早已经离开。
只有徐洪文孤零零的站在寒风中,嘴唇冻得发紫,面色发白,可眼睛依旧注视着远处。
似乎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邱雨急忙跑上前去,心疼的揉了揉徐洪文有些苍白的脸,说:“老公,你怎么这么傻?”
“你……你叫我什么?”徐洪文激动的泪水奔涌而出,不敢置信道。
“老公啊!
怎么?
你想退婚了?”
“没……没有……我哪敢啊!
只要你不离婚,我赖你一辈子。”此时的徐洪文泣不成声道。
“糟了,按照习俗今天我们不能见面。”
“去TM的鬼习俗,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在乎。”
看着两人紧紧相拥的模样,牧云凡自言自语道:“祝你们幸福。”
她幸福了,我应该替她高兴才是!
可是……
为什么我的心还是会止不住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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