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病的默契
首都之行受益匪浅，林杉看过省队大循环，就更确定，自己的方向。
回去照旧是比赛和训练轮番进行，而更加稳定的单打能力，也很快让林杉脱颖而出，成为新的球场恶霸。
奖杯奖状一样样的带回家，生活忙碌热闹，但还算井然有序。
意料之外的，只有林杉两边膝盖，都长了颗拇指大的肿瘤。
其实从省队回来之后就开始有症状，林杉睡得好好的，双侧关节会突然剧痛，但都没疼多久。
而正在两年前，林杉也因为生长痛去看过校医，所以双侧痛让她以为只是生长痛。
正好林杉最近个子长的快，比十二岁那年还凶猛，只半年，她甚至已经和郑文康差不多高。
郑文康怕林杉长太快缺钙，还一天三顿盯着她吃钙片。加钙刚开始确实有用，林杉至少有段时间没再半夜疼醒。
但渐渐的，林杉的膝盖在训练后还是会隐隐作痛，甚至不再是双侧疼痛。
林杉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生长痛。
有段时间，林杉经常在深夜痛醒，醒了之后，她会抬头看看床头，那里摆着自己赢回来的奖杯，就算在黑暗中依然折射出点点光彩。
但它们却和此时林杉一样，什么都说不出口。
林杉不能让人知道，至少不是现在。
不止植楠，很多人说过林杉娇气。
林杉也知道，比起别的球手，自己毛病很多，所以谁都没想到，她能顶着剧痛憋那么久。
甚至在体测年考上，林杉全程忍痛跑完一万米，她还跑出来比以往更好的成绩。
郑文康颤抖着按下秒表，他都不敢相信是林杉跑了第一。
然而来不及高兴，林杉就跪在终点线，膝盖痛到用不上力。
林杉太疼了，她想到在新苗杯上，自己也是差点站不起来，心里突突的，像被针刺。
那次有植楠来扶她，队医呲呲过药水，林杉就好了，然而这次任何紧急处理都没有效果，她被直接送进了医院。
林杉第一次进到医院骨科门诊，也没有翻来覆去的检查，简单照过片子，就有了诊断。
骨肿瘤。还好都不大。
但肿瘤毕竟不是小事，林升又带着林杉去省会的骨科医院复诊。
出发前，林升和林杉说一天就能搞完，所以，会诊时林杉就没怎么听医生说话，只盯着桌上的模型，背人体骨骼结构。
后来叫林杉去检查，医生突然又着重提醒：“家长可以先去把住院办了，放射科在四楼，小姑娘能自己去吧？”
林杉微怔，住院？她没听说啊！
林杉立刻瞪向林升，万万没想到啊，他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会骗人？
林升也心虚，拿起一堆单子，也不管是什么，就忙不迭溜了:“那什么，我先去办住院啦！”
就这样，林杉一个人下楼照片子，做ct，坐着等爸爸和ct结果。
结果林杉没等来林升，等来了植楠。
对视一眼，一同开口：“你怎么在这？”
植楠扶额：“这该死的默契~”
林杉嫌弃地甩开脸，哼了一声：“谁要和你默契。”还是在这种地方，也不嫌晦气。
植楠无奈浅笑，正要说话，林升这会倒是又来了。
林升握着大把票联，满身窘迫，可是一对上植楠，瞬间端起师父的严厉派头：
“你生病了？”
林升一边说，一边坐到林杉旁边的座位上。
林杉带着气，甩头要坐到排椅的另一头。
植楠不愧是林升的好徒弟，转身一屁股坐到林杉要坐的位置。
林杉成功被困住，植楠装没看见，欠揍地对师父咧嘴一笑：“常规体检而已，别担心。”
话是对师父说的，眼珠却对林杉转了转，目光湿润又明亮。
林杉闪了闪眼，手背飞快把脸推向一边，怎么回事，还没入夏呢，可这天热得古怪。
“林杉，林杉，在嘛？”
终于医生叫到林杉，林升又是火烧屁股先过去。
林杉刚要起身跟上，林升居然把观察室的门带上了！
“我去？！”说好的社会主义父女情呢？！
植楠也感觉到不对劲，凑过来小声问：“你和师父吵架啦？”
林杉不屑：“他倒是敢。”
“……他不敢。”
林杉对植楠的回应很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植楠，帮个忙。”
“你这个表情不对劲，”植楠本能后退，眉头揪了一会，还是侵身过来，“好啦，你说。”
植楠身上有干爽的薄荷味，林杉来不及躲，就猛然撞入她眉心天灵。
原本还有几分无名火也散了大半，小姑娘不自觉嗫嚅道：
“就是，我待会还有一项检查，你从我爸那打听一下结果就行……”
植楠心头一软：“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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