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罗斯与家人
布鲁斯并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
在刚从孤儿院被领养时，罗斯一直不知道如何跟这位名义上的养父去交流，那时原本作为家庭粘合剂的迪克和蝙蝠侠却总因为理念不合而争吵，虽然在后来单飞时他发现自己还是不知不觉中继承蝙蝠侠各方面最多的人，但副手的职位早已不再适合迪克，所以他最终选择了离开。
第一个总是特别的，迪克点亮了布鲁斯的世界，他是布鲁斯的心底的一小束光，而罗斯并不认为自己能够代替这个重要的位置。
所以他只能尽全力让自己变得乖巧，常年在不同孤儿院兜转的日子让他知道该怎么讨大人欢心，他经常笑，因为他想让布鲁斯能够想到过去迪克还在的时光。罗斯原本想填补罗宾位置的空缺，可他没有天赋，身体素质提升不够快，脑袋也不够聪明，迪克小时候可以五分钟记完整个哥谭西区的地图，而罗斯却连很多生僻词都不全。
布鲁斯的孤独像是无边的黑夜，稍不注意就能彻底吞没他本人，在其中将只剩布鲁斯自己，而罗斯没办法与他并肩作战。
他能做的只有陪伴。
到后来他收到了远在英国的信，信里说他是个巫师，戴尖顶帽的黑袍女人自称是他未来的老师。罗斯在纠结许久后决定踏上他曾经熟悉的土地，去做一名巫师，原因一半是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另一半则是想让自己也能用有些力量，好让他能够看起来更加“特别”。
开学前的一晚他睡不着，半夜爬起来想去厨房里找点吃的，却在楼梯口望见了亮了一簇光的客厅。他听见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老人有些忧伤地说幼小的少爷为了学习要去那么遥远的地方，布鲁斯在旁边缓缓开口。
“那是他的家，是他出生的地方。”
“您收养了他，那这儿就是他的家。”阿尔弗雷德说。
“我知道，”布鲁斯说，“但如果他想要去找他的亲生父母，我会帮助他的。”
阿尔弗雷德长长叹了口气:“您明明很喜欢那个孩子不是吗那孩子也很喜欢您。”
布鲁斯说:“但我没有资格阻止他的人生，那是他决定的事，我能做的就是在身后默默支持他，以及保护他。”
他的声音轻柔地像能淌出水，罗斯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对方的表情——他肯定垂下了眸子，带着很快又消失不见的那种笑。
“他是我的家人，阿福。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照顾他，支持他，爱护他。”
罗斯站在原地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脸颊已经湿了，他感觉他心底深处的所有疑问与不安都在这个答案中烟消云散。
他很想冲下楼去给那位不善言辞的父亲一个拥抱，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转身走回了房间，把这些话永远地放在了心底。
如今的罗斯已经大学毕业，他和布鲁斯韦恩认识了十多年，他们互相了解对方至深，也同样深爱着对方。
今天是他们两个月后的首次相见。
罗斯看着对方站直身体，吸了吸鼻子。
布鲁斯挑挑眉，他有些无奈地帮人把衣领折好，说出了跟提姆一样的话:“你不会要哭吧”
“有点想，”罗斯说，“为什么觉得好久都没有见你了。”
布鲁斯说:“当你忙于某件事时，你会觉得时间过得异常漫长，而且这次分别确实比之前要久些，所以你………”
他没能说完，就被罗斯结结实实抱住了。
在面对亲密或好感的人时，罗斯向来对爱意表达不会羞涩，他本人是个热衷于打直球的人。他非常想念布鲁斯，所以他就立刻拥抱住人，大方地说:“我很想念你，布鲁斯。”
布鲁斯的手在半空停顿半刻，然后回搂住了人，用手抚摸着罗斯的发顶。
仿佛在说，我也是。
·
吃过午饭后，阿尔弗雷德主动提起了关于信件的事，他表明自己让安吉寄信就是怕罗斯玩到忘了时间，毕竟距离毕业到现在，罗斯除了玩外什么也没干。
罗斯连忙说:“我决定去杂志社之类的，写写文章，毕竟我就英文成绩不错。”
“杂志社”阿尔弗雷德嚼着字说，“好吧，确实是很适合您的工作，那我提前预祝您成功。”
提姆在旁边插话:“他没问题，谁也不能否认他读的大学是个不错的学校，即便那个专业可能没什么用。”
“嘿！”罗斯故作生气地看了过去
“我只是指在就业方面，谁能否认哲学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学科呢况且再不行你可以变变魔术，我敢保证没有魔术师可以干得比一个巫师好。”提姆提议道。
罗斯因被弟弟取笑而羞愧不已，但又没法反驳，只好蛮不讲理地说:“你再这样下午就一个人去办公室吧。”
提姆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专门对付罗斯的特别眼神，他把这个当做一种特别的撒娇方式，专门对付这位心软兄长的杀手锏。
果然，罗斯立刻改口:“别这么看着我，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吓吓你。”
“我知道，”提姆握着哥哥的手，真诚地说，“只要你在哥谭，我们都会很高兴。”
罗斯笑道:“布鲁海文也很棒，离这儿只有十五分钟车程。”
提姆露出了个“苍天啊”的表情，阿尔弗雷德摇头说:“迪克少爷很细心，但他可没办法把罗斯少爷照顾得很好。”
“或许我能照顾他”罗斯小声说，后来又在管家的注视下抖了抖身子，嘟囔了句好吧我不能。
接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我好像还没有和杰森提这个消息。”
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布鲁斯闻言，总算出声加入谈话道:“他还好吗”
“他很好，上次好像说他去了摩洛哥，还给我拍了几张舍夫沙万的照片，那儿非常美。现在他好像在休假。”
“因为摩洛哥那次任务让他狠赚了一笔，”提姆在旁边补充，“他估计这几周都会比较闲了。”
布鲁斯点了点头，又恢复了沉默的样子。
明明知道他们每个人的行踪以及现状，现在又故意发问，还给他眼色让他配合补充。
提姆默默腹诽，这幅样子也只能哄骗下罗斯，实际上他们家的人都知道，自己跑哪儿去都基本逃不开蝙蝠侠的目光。
但这实际上也是一种特别的关心方式——韦恩式关心，靠定位器和无数不在的线人来确定安全乍一听有点变态，但毕竟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在和死神打交道，也就没那么难明白了。
不过也有提姆也是同类人的原因，所以他才对布鲁斯的行为抱有理解态度。
罗斯看着布鲁斯像是有些许消沉的样子，安慰般说:“过几天我邀请他回家吃饭，他不来我就跑去捉他。”
此话说完阿尔弗雷德倒是最兴奋，他说:“那说好了，罗斯少爷，您可要把杰森少爷带回来！”
“当然！”罗斯说，“干脆让大家都回来，就说是为了庆祝我找到了工作！”
这可是个大工程。提姆拍了拍人肩膀公式化地说了句加油，基本可以预见到那天的鸡飞狗跳程度。
果然只有罗斯觉得他们是个和谐有爱的大家庭。
布鲁斯说了句好，随后便上楼继续去完成他的工作去了，但看上去他似乎心情也很不错。
罗斯原本想要上楼再去和人聊聊，立刻就被提姆阻止:“别想偷懒，你可答应要和我上班去的，嗯”
“被你发现了。”罗斯狡黠地眨眼。
提姆低声说:“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出于那么些许炫耀心理，提姆拒绝了罗斯使用幻影移形把人带过去的提议，而是主动开车载人过去。
所以当他们俩同时出现在哥谭大厦门口时，最起码有至少一秒的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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