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罗斯与回家
布鲁斯·韦恩盯着主脑屏幕里关于哥谭的监控录像，他的蝙蝠面罩被取下放在一边，露出了他那张雕塑般俊美却掩盖不住疲惫的脸。
一阵细小的震动响起，布鲁斯转头看向了声音发源地。
他的养子，现任韦恩集团总裁，如今已经单飞自立门户被称作红罗宾的提摩西·德雷克坐在旋转椅上悠闲地看了眼信息，边嚼他没吃完的那块小甜饼，边抽空回答道。
“罗斯说他在纽约。”提姆单手握着屏幕打字笑道，“他装傻的时候挺可爱的。”
接着提姆便回拨了个电话，结果当然是没有接通，这下反而更加坐实了他的心虚，在遇到不太严重的困境时，罗斯的第一反应总想着是如何逃避，他不喜欢考虑太复杂的事，乐观且随性，这就使得他在男女关系上也过于顺其自然。
用简单的话来说，他是个情场老手，乐于享受自己魅力所带来的优势，可他又会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既能够共度快乐时光，也能够拍拍屁股迅速离开。
在伴侣这方面，韦恩家向来很宽容，但前提是对象并不是个非常麻烦的人。
布鲁斯按下了键盘，接着左边屏幕便显示出一张定位图片，红点移动着从天堂假日酒店离开，从行走速度看来应该是坐上了车。
他沉声下定论:“斯塔克并不是个好伴侣。”
“可能只是一场露水情缘，毕竟他和那位曼哈顿大众情人似乎在某种方面是同一类人。”提姆言下之意是让布鲁斯无需担心，但是他也知道，这位老父亲总是习惯性操心很多事，尤其对于罗斯和迪克，他更像是个傻爸爸的角色。
布鲁斯盯着那个移动的红点，像是想今晚就飞去曼哈顿打断他儿子的约会似的。
提姆对这种行为不予置评，他尝试在推特上和人聊天，发现早在几分钟前罗斯就给他发了消息，为他挂断电话而道歉，因为他正在约会。
没关系。提姆飞快打字。具体细节你可以回来和我讲，不过你今晚要和他过夜吗
那边过了三四分钟才回道，我还在考虑。
那就是想要过夜。提姆抿唇，决定还是暂时不要把这个消息跟布鲁斯分享，心底盘算着明天怎么向兄长表达欢迎好。
·
对于托尼来说，醒来后就发现共度一夜的人不见是个稀奇经验，这也就导致了他在相当一段时间对琥珀眼睛男孩非常惦念。
而罗斯只是单纯想要能赶回去吃午饭，他答应了提姆，会在正午之前赶回家。
一个愉快的夜晚必然会在身体上得到反馈，罗斯在忍着腰酸在公路上行驶四十分钟后，他终于觉得自驾游只是一个想象中有趣的旅游方式，哪怕坐在软皮座椅上他也觉得屁股硌得疼。
……或许不是因为硌得疼。
罗斯有些头痛地关掉了收音机里自动播放的巫师广播，他有点后悔昨天的决定了——要不是托尼的表情实在太诱人，他才会半推半就地跟人进到一个酒店房间，这才使得今早他赶路总会昏昏沉沉的。
这时他总会很羡慕阿尔菲，与他不同，阿尔菲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虽然有时候性格古怪——但拉文克劳哪有或多或少没一点古怪的人呢最起码阿尔菲对朋友永远都是最真诚最细心的，他会帮罗斯记作业笔记，甚至偶尔还会在罗斯为了约会逃课时悄悄在记名册划掉他的名字。
如果是阿尔菲，那他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他曾经为了作业推掉了和前女友的约会，哪怕对方掉了眼泪他也没有动摇。但是罗斯的话，那他早在对方撒娇时就会举手投降了，所以他的前任伴侣们总会试图一次次拉低罗斯的底线，而阿尔菲则会在其中做罗斯的领路人，替他辨别很多事。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非常依赖阿尔菲，他简直不敢想如果没有那位总是聪明又坚决的朋友，他在未来再遇到难以抉择的事时该怎么办。
而这位朋友还没因为他昨天的决定而消气。
罗斯长叹了口气，他最后决定忍着疼继续开回去，这是他对自己在面对美貌时总不够坚定的惩罚。
在一段稍显辛苦的旅程过后，罗斯终于开过大桥进了城区，最后在视线前方看到了熟悉的宅邸轮廓。
韦恩庄园在白日里也显得很肃穆，而漂亮的花园使它看起来没那么可怕了，罗斯想起来小时候他还被夜晚的枯草影子吓哭过，而现在那儿已经换成了非常茂盛的树木。
大门在他的车还有几百米时就自动打开，罗斯心底忍不住哼起了欢快的歌，他看到不远处的两个人影，立刻停下，下车后奔跑着先给了许久未见的弟弟一个拥抱。
“提米宝——天呐，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让我看看，你看起来比之前更壮了点。”
“我长高了点，你看出来了吗”
罗斯闻言迅速放开了人，面前身穿卫衣的黑发少年冲他露出了个骄傲的笑，他比罗斯已经高了半个多头，而且看样子似乎还能再长。
因为忙着毕业设计，罗斯两个多月没有回家，而阿尔菲的休息时间很少，为了能跟挚友玩，罗斯便只是用邮件向每个家人们传达了他获得学位的好消息，之后就开着那辆车去往纽约了。
再次感觉到弟弟成长的迅速，毕竟对方十二三岁时罗斯就认识他，再到现在不过五年，提姆却看起来如此可靠成熟了。
罗斯的心底五味杂陈，看着提姆半天不说话，直到对方无奈地开玩笑说你不会是要哭了吧，另一阵声音才冒了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是不是，罗斯少爷”
“阿福，”罗斯立刻给这位老管家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我也非常想念你。”
阿尔弗雷德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柔声道:“我也是，罗斯少爷。”
三个人的温馨时光让罗斯彻底感觉到他已经回家了，他飞快地跑到后备箱，提出了两个装得满满的行李箱眉飞色舞地说:“我带了很多礼物！提姆，这次我还给你带了火焰威士忌和魔法师棋，我还去了霍格莫德村，所以阿福，我给你买了很多颜色的袜子…………”
他兴奋地絮絮叨叨了一堆，像被扭动发条的小人停不下来，而这时没人舍得打断他。阿尔弗雷德去停车，而提姆便帮他提着箱子，边回应他边带人走进宅子里。
家里的布置跟之前相比没有改变，罗斯立刻走到二楼的自己的房间，迫不及待铺上了床，发出一阵舒服的哼叫。
提姆帮他把东西放好后坐在他身旁，罗斯打了个滚，侧躺着问人:“你没去公司”
“已经去完回来了，”提姆耸肩，“我知道你会遵守约定的，所以我也得回来。”
“那你下午还去吗”
“当然，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罗斯点头，提姆笑出声，故作无奈地拨开对方脸庞的碎发说好吧好吧，谁叫你是小玫瑰呢。
任凭对方的动作，罗斯像小猫那样闭上了眼，接着他突然抓住人的手腕，微微使力让人也跟着摔在了床上。
“就这样休息会，”罗斯怀念地说，“你小时候还和我在一起睡过呢。”
他们俩就这么并排躺着，享受这一刻安静的时光。提姆转头，看见罗斯像是睡着了那样浅浅呼吸，窗户洒进来的阳光照在他的睫毛上，镀上了一层金色。
他看起来如此美好，却又有点像下一秒就要扇动翅膀飞走了似的，是易碎的，脆弱的。
提姆忍不住想伸出手去触摸他。
“提姆少爷，罗斯少爷——午饭快要好了。”
是阿尔弗雷德的声音。
提姆收回了手。
罗斯睁开了眼，他立刻坐直了身体:“我感觉好多了，果然家里最好。”
“那就多留几天。”提姆说，他嘻嘻笑着，“布鲁斯也很想念你，但你知道的，他不会说出来。”
罗斯很轻松地答道:“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他在这方面就像情窦初开小学生一样生疏的事实。”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打闹着下了楼梯，阿尔弗雷德正把最后一道炖菜端上餐桌。烤箱里散发着一股马芬蛋糕的香味，两个脑袋立刻就被吸引着跑去厨房，阿尔弗雷德边把餐具摆好，边提醒他们现甜点要等到正餐后才能吃。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布鲁斯却还没有下楼的动静，阿尔弗雷德有些担忧地看了眼楼上，他望向正聚在一起聊魔法生物的少爷们，冲罗斯说。
“罗斯少爷，您能帮我去叫一下布鲁斯老爷吗他似乎又忘记了吃饭时间。”
“好，好的。我现在就去。”罗斯结结巴巴地说。
他因为昨天的事还有点不敢见他的养父，虽然他心底觉得布鲁斯不会在乎他跟谁交往，但毕竟托尼是复联的人，在事业上和韦恩集团也算竞争关系。
……怎么感觉有点背德感。
罗斯心绪不宁地走到布鲁斯的房间门口，屈指敲了几下房门，他尝试性叫了下对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答。
他轻轻扭开门，发现布鲁斯正坐在书桌前，身上穿着的衬衣已经皱了。他撑着头像是在浅眠，手里还握着罗斯十多岁时送给他的一只黑色钢笔，十几厘米的纸质资料堆在他的脚边。
他在罗斯进来时抖动了下睫毛，随后睁开眼缝露出海洋般深邃的眼眸，他的带着点鼻音喊了下养子的名字:“罗斯”
罗斯感觉到心脏都被人捏了下，无以言说的愧疚感席卷了他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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