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切太突然
欧珈睿从背后扶住了我的腰，他令人安心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没事的，别紧张，你安全要紧。”还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精致的手帕，丝毫没有表现出嫌弃地替我擦干净了手上的奶油。
我站在舞台上，虽然明白不是我的过失，是欧菁怡伸出的那一只脚才让我重心不稳的，但是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难堪的。
我转过身想先给欧夫人道个歉，回头却发现她的脸上不仅没有露出惊讶和恐慌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因为我没有吃了更大的丑的遗憾，一下子，我在心中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脸上的歉意和愧疚也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突然就接受了我的可能性，今天我在台上闹出了这么难堪的事情，不是意外，而是欧珈睿的妈妈和欧菁怡商量哈珀的一项计划，只是只有我和欧珈睿傻傻的，一直被蒙在鼓里，心里充满了感激。
果不其然，欧夫人拿过一旁的话筒：“不好意思，各位，珈睿新交的小女朋友，不是很适合这种场合所以不甚出了点事故，小孩子小打小闹也是有的，今天的切蛋糕环节就取消了，请各位尽兴。”
句句话的意思都是在暗指我和欧珈睿的婚姻不过是闹着玩的，我根本配不上欧珈睿，欧菁怡站在一旁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欧夫人说完之后，我本以为今天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欧珈睿却拿过来话筒：“各位，我母亲年纪大了，措辞多少有些不准确，芯瑶不是我的什么小女朋友，她是我欧珈睿名正言顺的妻子。”
“你！”欧夫人十分不满欧珈睿的举动。
欧珈睿也黑着脸说道：“妈，你今天有些过分了，芯瑶什么都没做，你联合菁菁这么针对她，我都有点不认识你了。”为了照顾到宾客的情绪，而自己母亲的面子，欧珈睿的声音压得很低。
“你什么意思？”欧夫人也动怒了，为了不被人发现，她率先走下了舞台，低声对欧珈睿说道：“你跟我过来。”
欧珈睿的母亲径直走到了就餐区香槟塔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欧菁怡也跟了过来，趁机坐在她旁边，欧夫人瞥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欧珈睿拉着我坐在了她们两个人的对面，我想离开却被欧珈睿在桌子下面紧紧牵住了手腕。
欧夫人率先开口：“珈睿，你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和妈妈说过话了，我以为你已经成熟了，能够独当一面了，怎么还是和当年一样为了一个女人丧失理智。”
“妈，丧失理智的是你才对吧，为什么一定要让周芯瑶当中出丑你猜开心？”我第一次看到欧珈睿这么生气，就算是当时欧氏被调查出来有内鬼，他都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
欧菁怡心虚地先开口了：“明明是她自己见过世面，上台切蛋糕不小心摔倒了，谁一定要让她出丑了？”欧菁怡这是料定了一向信奉着息事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的我不会把自己被绊了一脚的事情说出来激化矛盾。
欧珈睿却不耐烦地说道：“菁菁，你已经不会死小孩子了，每天做这种事情也挺没意思的，你以为别人没有看见，所有人就没有看到了吗？”欧菁怡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你也别怪她，她再怎么不是好歹也是从小培养出来的，也是名校的毕业生，好歹还有个名媛淑女的样子，你看看你这个小女朋友，家世背景不知道也就算了，整个人也拿不出手”欧夫人刻薄起来远不像表面上那样典雅温和。
“妈，这都是你自己的股有偏见，为什么只要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家的女儿，就一定不学无术，就一定什么都不懂，周芯瑶的能力你见都没见过级这么说。”
“别管怎么样，我就是不能接受外面的人和那些媒体说我的儿子娶了个灰姑娘，小麻雀怎么也成不了凤凰，你有没有问过她嫁给你是图什么？”
我在一边默默地听着一句话不说，觉得自己和欧夫人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一个人一旦开始讨厌你，就算你怎么去做，她都很难改变对你的看法。
欧珈睿明显也听不下去了，“妈，你要是一直这样的话，我想我们今天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我先回去了，祝您生日快乐。”
欧珈睿拉着我就要离开，却被欧夫人拦住：“欧珈睿，你给我站住。”
“您还有什么事情吗？”欧珈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周芯瑶走可以，你今天必须留下，等下你林伯伯会带女儿过来，就是你小时候，和你玩的特别好的那个林夕，刚在哈佛硕士毕业要接管林氏呢，你们两个有机会见见面，多了解了解。”欧夫人当着我的面毫不避讳地说着要给欧珈睿安排相亲的话。
我心里的那根弦仿佛松了一下，但是表情上依然没有变化，如果欧珈睿足够细心的话，应该能够感受到被她抓着的那只手突然沁出了薄薄的汗水，这是我紧张的表现。
眼神不经意间看到了站在欧夫人身后一直低着头的欧菁怡，也突然震惊的抬起了头，听到欧家似乎在有意撮合欧珈睿和林夕之后，欧菁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此情此景，她却什么话也不敢说。
“你什么意思，妈，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都已经结婚了，我又名正言顺的妻子，其他的人你偶读尽早省省吧。”欧珈睿拉着我大步地要走。
“逆子，你给我过来。”欧珈睿的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一时间，几乎所有的宾客的注意力都被这边的争吵声吸引过来了，但是此时欧家的一家三口早就忽视了这一切，开始爆发了争执。
可能是年轻的欧珈睿曾经因为爱上孟书聘而未被欧家整个家族的意思收养欧菁怡的事情给他们留下了太深的阴影了，从他们的对话中，我不难发现，欧家家族也很不满欧珈睿再娶一个不是出身名门的普通女孩。
现在我才有一点明白，当初决定和我结婚的时候，欧珈睿需要排除多大的阻碍。但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给了我一个完美的，值得很多少女期待和追求的梦幻婚礼。
在我走神的时候，欧珈睿已经放开了我的手，和自己的父母针锋相对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推搡和拉扯之中，有一条胳膊突然打到了欧夫人身边的香槟塔，在争执中的每个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香槟塔旁边是一个铜制的灯台，被香槟塔连带着也即将倾倒，而情绪激动的欧珈睿的母亲此时正站在灯台的旁边。
灯台看起来很重很硬，虽然欧夫人看起来身体还不错，整个人的状态比实际年龄也年轻很多，但是毕竟也是上年纪的人了，如果真的被那么坚硬的重物砸到脑袋或者是身体的话，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就在灯台倒下来的一瞬间，我的身体反应明显快过脑子，那一刻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肚子里已经有一个四个多月的还没有看到过这个世界的宝宝，整个人扑过去推开了站在灯台旁边的欧夫人：“小心！”
欧夫人被我推到了就餐区的桌子上面，香槟塔破碎的酒杯有些直接打在了露出的一截小腿上，激起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没有反应过来的欧夫人还在咒骂：“你这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没有教养啊，我不过就说了你几句，你推我干什么。”
人群被接下来的变故惊吓到了，场面一度变得十分混乱，甚至还有几位女士的尖叫声刺激着我的耳膜。
和她的声音同时落下的还有那个坚硬的灯台，直直地砸在我的脊背上，剧烈的痛感几乎要让我昏过去。最先明白过来情况的欧珈睿几乎是吼着把灯台从我背上拿起来的：“瑶瑶，瑶瑶，你怎么样了，你哪里痛啊？”
我想努力地对着他微笑缓解一下他的紧张，说出口的声音却是出乎我自己意料的虚弱：“还好，就是有点痛。”我本以为灯台砸的只是后背，并没有想到欧夫人在挣扎的过程中我扭了一下身子，尽量避免她被桌子的尖锐的边缘硌到。
因为这一下扭转，我半个肚子恰好被灯台掉下来的装饰品砸到。
整个人瘫在草坪上被欧珈睿抱在怀里，我感觉自己的两腿之间有一股热流，在剧烈的痛感之中异常清晰，欧珈睿抱着我的手都有点在颤抖，“快叫救护车啊!快点！”
而一旁受到了惊吓的欧夫人早就已经被佣人和众多热心的宾客扶了起来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被私家车送到医院，我第一次如此痛恨这个冷漠而势利的世界。
脊背和小腹一阵明显过一阵的疼痛不断冲击着我的意识，我慢慢地合上眼睛，感觉到身体的某一部分正在流失。
虽然此时的光线并不算明亮，但是还是有不少距离我们很近的宾客看到，我身下的粉白色小礼服被一些血迹染红，还有一些染在了欧珈睿干净的西装上。
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人抬上了救护车，虽然整个人的身体都感觉很冰冷，但是一直被欧珈睿紧紧握住的左手却有源源不断的热源传递过来。
只是这次，这样的温暖却没能够给我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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