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帮手
“这两人的交集必定不深。大概也是萍水相逢遇好人不忍任慈遭难。”
砰砰！客房的门被敲响。
两人谈话中断，关奇去开门。门外是福运楼的伙计，他送来一株百年野山参和灵芝草，说是福老板留下，自己刚忘了。“还有晚饭好了，请两位下去吃。”
“知道了，我们一会下去。”关奇接下东西关门，回身就道：“果然以那只老狐狸的圆滑，这回让主子生气估计是因为钱庄事出突然。
福老板的钱庄是祖传的产业，能惊动他的事别说不告而别，连夜飞回去银号那群人或许都嫌慢。
福老板其实嘱咐了伙计看姬冰花脸色，来送东西。若是姬冰花脸色不好，送好药材是火上浇油。若姬冰花脸色还好，便有加冰降暑的功效。可惜伙计看不出。
“叫福老板。”姬冰花对关奇道。她低头喝茶，“你从哪儿看出我生气了？”
关奇对着那张无破绽的侧脸和眼神，轻咳下道：“是。尼山的事我有个想法。”他在桌上放下手里的药材。“尼山凶险，山下还得有人接应。”
姬冰花放下茶杯道：“你做接应，小尘保护我。”山下的人需要处理各种突发事情，只有关奇合适。
“恐怕一个人不行。”关奇道。
姬冰花站了起来，收拾收拾袖口道：“小尘去找帮手了。”
提到找人，关奇注意到时间不早了。“这个帮手是谁？”
姬冰花道：“小尘的一个熟人。”
尘护卫没有朋友，唯一听过的就是那个在风雨亭叫走她的‘熟人’。关奇诧异道：“难道尘护卫师门中的人。”
姬冰花停下动作，道：“你知道小尘的师门？”
“听方玉提起过一点。”关奇道。
其实尘护卫的来历在姬家是个谜。五年前姬冰花带回来的小尘。姬家人只知道家主在外面转了一圈，就买了人回来。偏巧小尘的身份不一般，当天晚上姬冰花就被她的‘师门’找上门。
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三人聊了什么。小尘留了下来成了姬冰花的贴身护卫。
姬冰花说小尘是她花一万两雇来的。可关奇没查也知道，姬家近十年内根本没有大笔银钱消失。
“方玉说尘护卫说过，师门中谁武功高，谁就做师兄，做事的费用也高。”关奇道。
这样说也没错。姬冰花思索道：“小尘他们那里确实强者为尊，用实力决定自身价值和地位。”
“两次让尘护卫主动去找他。看来这人的实力比尘护卫强。”关奇道。
姬冰花道：“嗯。”不然她也不会让小尘去找人。
之前看完福老板留下的信，她对尼山这地方就有所提防。‘尼山地势凶险上山需小心’几个字，总在脑子里转来转去，像被蒙上层阴霾。
直觉是多年经验对一件事物好坏的判断。虽然人会说不出所以然，但直觉就是心里有个猜测。只是可能这个猜测和具体事情相差甚远，自己下意识也觉得不可能。
一方面否定另一方面又肯定，才会形成脑中的结果模糊不清。
“还是主子考虑的周到。”关奇原本也是打算找帮手，现在姬冰花自己找了小尘的师兄，便按下想法暂时静观事情发展。“我会找人把这药材包装一下。等过几日主子带着它去看任慈。”
姬冰花道：“续命药单独收着。”
关奇了然道：“主子是怕出事？”
“任慈的事眼下知道的还不多。别让给出药的王司奇不好交代。”姬冰花说完走向门口。
“好。”关奇看了眼桌上装有续命药的乌檀木盒，顺手拿起放到怀里，跟着出了客房。
下楼梯时关奇跟在姬冰花身后，问道：“方玉说尘护卫是他们师门女子□□夫最好的。”
“嗯。”
关奇道：“这人比尘护卫功夫高，那就是她的师兄。”
姬冰花对这些事不太关心，道：“应该。你想问什么。”
关奇主动道：“小尘的师兄来济南做什么？”
这事姬冰花没可能知道。不过要告诉关奇他应该不会相信姬冰花不知情。“等人来了你自己问。”
关奇听到人要来停在原地，马上又在楼梯拐角处追上姬冰花。两人下楼到了饭厅，没看到其他人。一张摆着丰盛晚餐的桌子，在饭厅中间飘散着热气香味。
两人走过去坐下吃饭。
吃的差不多了小尘带了一个男人回来。
男人黑布裹头，露出双锐利的眼睛，身穿一袭黑斗蓬，袖筒中依稀露出些剑柄，浑身散发着杀气令人见之生畏。小尘站在他旁边，像他的一个缩小版。
姬冰花坐在一桌用了一半的饭菜前，注意小尘到一身低气压。
这时关奇起身笑着招呼道：“你就是小尘的师兄。主子刚还在叨念你。果真有杀伐之气。”
黑衣人目光没分给关奇半分，关奇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姬冰花。黑衣人道：“你是就是柒号的雇主，姬冰花。”
黑衣人也是个面冷的人。这三个冷冰冰的人站在一起。若说姬冰花是没有表情的冷，尘护卫是没有情绪的冷，那黑衣人则是看谁都像是看死人的冷。
他像一只此刻正在沉眠的凶兽，给人感觉有十分危险却又有逃脱的余地。冷的不是他的性情，而是他站在你身边时你一定会瑟瑟发抖。
姬冰花坐着未动道：“阁下怎么称呼。”
“壹号。”小尘道。
姬冰花重复道：“壹号！”
关奇见姬冰花对这个称号有些反应，对小尘做口型道：该说名字。从对尘护卫师门的了解来看，壹号、柒号大概是他们武功的排名。
姬冰花道：“小尘应该叫师兄。”
“师兄！”小尘话没停顿道：“中原一点红。”
姬冰花起身到一半，道：“……”
关奇道：“……”
突如其来的被告知这样的身份，在场的两个人有些懵。姬冰花想到中原一点红的名声，手下意识碰了碰领口。
中原一点红。中原第一快剑，天下第一杀手。据传言他的剑能一招刺碎别人喉结。‘杀人不见血，剑下一点红。’就是这个名号的由来。
姬冰花看向关奇。
关奇对这人其实不太了解。道上有中原一点红的不少杀人传言，关奇没什么兴趣。让他好奇的是尘护卫的师门，她的师兄也是一个杀手。他给了姬冰花个疑问的眼神。
姬冰花眼角小幅度抽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小尘的来历。“中原一点红，幸会。”
中原一点红对姬冰花道：“柒号被你照顾的很好。”
小尘听了这话，全身的气压又恢复低迷。
“你找我什么事。”中原一点红继续问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姬冰花转身对关奇道：“你带小尘去吃点东西。我和小尘师兄去楼上谈事情。”
关奇道：“是。”
姬冰花和中原一点红上楼去了她的房间。
“柒号的盒子怎么在这里？”中原一点红进门就看到小尘随身携带的方盒大大方方的摆在桌上。
姬冰花道：“我让人拿去清洗，刚还回来。”白玉魔的脑袋在拿回来当天就被关奇带出去处理了。“一会就还给她。”
“装着人头的盒子要洗干净不容易。”中原一点红看着盒子说了句。
姬冰花没听懂话里的意思，但她没问原因而是谈起了正事。“我想请你这段时间暗中护我周全。”又简单提了下尼山之行。
中原一点红没有推拒，道：“多久。”
姬冰花伸出右手示意中原一点红坐下聊。中原一点红却磐石一般站在原地，道：“你说快些，我也有事要说。”
姬冰花道：“最多半月。”
中原一点红道：“好。”
实力决定态度，中原一点红的这么好说话是姬冰花没想到的。她腹中准备的说辞废弃，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说些什么。
“你有没有什么要求？”姬冰花想了几秒问道。
“五千两收了，你的任务我已经接了。”中原一点红道：“要没别的事，我向你借用柒号两个时辰。”
姬冰花道：“你想要做什么。”没听到下文，她心里产生些不好的联想。“柒号现在不叫柒号叫小尘，是我的人。”
中原一点红眼神淡漠注视她，道：“那又如何？”
姬冰花太阳穴一跳，道：“你……”
中原一点红向前一步道：“如何？”
姬冰花后退一步，靠近窗边道：“不如何。”这人现在这种反应才真正是一个天下第一杀手。“只是我付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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