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赌徒
两个人正说着话，不曾注意到墙角的赌桌那边有道淫（yinhui）秽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姬冰花。
看到姬冰花和方玉要离开，目光的主人推开了挡在面前的个胖醉鬼，招手把刚才输光了钱的赌徒叫过来。
“你想不想翻盘。”
“爷，我家里的闺女还病着呢。真的不能再借了。”
“不用你还，附耳过来……”
听着耳边的低声的话，赌徒脸上有些纠结。“白爷，这样不行……”
“哼！”声音阴沉轻蔑。
“是，是。我听话。”
赌徒忙不迭地答应了要求。跑到了赌场外，看到姬冰花和方玉去的方向，抄近进了一条小巷子。
济南城里热闹非凡，行人多到稍不留意就会撞到人。姬冰花走到一个小摊上，买了一块小玉坠子递给方玉。方玉接过戴在腰上，抿嘴一笑道：“家主，我刚问了今天是城里的集会。”
姬冰花道：“那转转。”
方玉很少出来逛，对街两边的东西只觉样子还可以，要买的话她喜欢去珠宝阁。不过知道家主喜欢看这些，便道：“家主看那边，那个风筝是不是很好看。”
姬冰花看过去，发现有一群人挤在那边。方玉说卖风筝的地方旁边，正有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趴在地上被几个大汉揍。大汉口中骂骂咧咧，周围的路人指指点点，却没一个人上去制止。
方玉道：“好像是出事了。”
姬冰花买了面前小摊的一盒胭脂，道：“走了。”
“嗯。”方玉接过姬冰花手里的胭脂，闻闻味道还不错。她道：“家主，那高个子的男人是刚赌场的倒霉蛋。”
姬冰花道：“嗯。”
方玉刚想说什么，一个人影窜到过来摔倒在两人脚下。她一惊拉着姬冰花后退。打人的几个大汉也追了过来，抬脚把刚爬起来的高个子男人踩在地上。
为首的大汉高高在上道：“王大壮，明天你再还不上钱，我就把你的媳妇儿女儿都卖到香风楼去。我看你能跑，你一家子怎么跑。走！”
大汉一走，围观的人群也就散了。
王大壮畏缩的起来，偷瞧了一眼还在原地的姬冰花连忙低下头，越过她们走了。
“等等！”姬冰花叫住王大壮。
王大壮低头转过来。“小姐。”人依旧缩着脖子。
姬冰花看他洗的发白的衣服和腿脚不自然的行动，向方玉伸出手。方玉自觉从腰带拿出二两银子，看着自家家主给了王大壮。
王大壮激动鞠躬，双手捧着银子道：“谢谢。我女儿前天不小心磕到了脑袋，有了这钱可以给她买药了。”
方玉脸有怒容道：“你女儿生病你还去赌钱。”
王大壮眼神闪躲，心虚道：“不敢。小姐，你要不要去我家看看我女儿，她很可爱。要是被黑哥抓去，一定会卖进香风楼。”
方玉气道：“你什么意思。”看她家家主好心就想讹人。
王大壮忙跪下，磕头道：“求求小姐救救我媳妇儿女儿，求求您了。”
姬冰花淡淡道：“你女儿的脑袋怎么样了。”
王大壮求道：“很严重。大夫说会留疤。都是孩子太小贪玩撞了。”
旁边一个菜摊上的阿婆，注意这边动静很久了，一听王大壮这话厌恶的呸了一声。“明明你女儿不许你打她妈，说你只会赌钱你就打了她。”
王大壮遭到拆穿气红脸，反驳道：“女儿能骂爹吗？不看没我是谁养她这么大，没我她连我那房子都住不了。她打我你怎么不说。”
阿婆喉咙堵着气，王大壮家的闺女也是个孤僻的性子，刺头模样让人不喜。
方玉握紧拳头，想上前被姬冰花拦住。
姬冰花道：“你手里的钱是我从你那赢来了。我只是不愿在一个小孩子被推向悲惨未来的事里有关系。”
王大壮一时没听明白姬冰花的话，等他反应过来姬冰花和方玉已经走远了。
“小姐，小姐！你就去我家看一眼。”王大壮在她们身后焦急喊道。
方玉跟在姬冰花身边，人群很快淹没了两人的身影。留王大壮在原地寻找呼喊。姬冰花隐约听见小姐声中夹杂了一声白什么。
“家主。”方玉欲言又止。
姬冰花道：“你想帮那个女儿。”
方玉道：“嗯。”小女孩脸上留疤是件很可怜的事。
姬冰花四周看了看，目光停在一个写着食味斋的地方，道：“过去吃饭。给你两刻钟。”
方玉欢喜道：“是。”
食味斋是家简单的餐馆，没有雅间和包房的存在。方玉想让姬冰花换家，被姬冰花拒绝了。
在大堂一张正对门口的桌子这里，方玉向小二要了两素一荤一汤，用茶水冲洗了碗筷。
姬冰花听方玉向她嘱咐很快回来，不要乱走之类的话。她喝了口茶开口道：“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方玉自小被训练的规矩，她闭嘴退下。
小二上菜很快，先是两个素菜，再是荤菜，最后一道豆腐汤。姬冰花拿着筷子夹起一块鱼片，发现有人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更确切的说是盯着她嘴边的鱼片。
一个人要是很饿，不管是不是有人盯都会吃下去。要是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又不好干坐在人家店里才点的饭菜，就会放下筷子。
正对门的桌子好处是可以看到外面，坏处是外面也可以看到里面。对面墙根下几个小乞丐，咽着口水伸长脖子，恨不得拿起姬冰花面前的筷子自己吃。他们一定吃的又快又干净。
“小二！”姬冰花对小二招手。
小二正收着一桌的钱，嘴上道：“来咯！”拿了钱飞快跑向柜台，把钱给了掌柜，又马上过来姬冰花这边。“客人，有事？”他趁机看了眼饭菜，没见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姬冰花指着桌上的几道菜，道：“把这些给那几个孩子端过去。”
小二愣了一秒，道：“可是饭菜不可口。”
姬冰花道：“没吃，不清楚。”
小二不是头次见这种客气话都不说一句的。餐馆也来过心疼乞丐给饭菜的客人，倒没有像面前这位自己不吃，一桌饭菜说送就给送的。“那是想赏他们？”
姬冰花道：“嗯。”
“得嘞，我给您端过去。”
姬冰花掏出十几文钱放桌子上。
小二道：“这也是赏他们的？”
“赏你的。”
小二手迅速在桌上抹过，钱全被握在他手心。“谢谢客官！”
姬冰花记得《欧阳文忠公文集·归田录》中有一篇说卖油翁，讲的使一个卖油的老头熟练后，能把油从铜钱口灌进而铜钱不沾油。
她觉得小二这手抓钱不比卖油翁差。
墙根下的小乞丐得了一顿大餐，争先恐后的开始吃，七手八脚的拿起来不停地给嘴里塞。
小二看他们吃东西觉得可惜。本是一桌好菜，硬吃的跟剩菜没两样。回餐馆发觉姬冰花在盯着小乞丐们吃，帮着说道：“他们就那样，您别介意。”餐馆也经常拿些剩菜给小乞丐，要不小乞丐们也不会聚集到这块。
姬冰花摇头道：“给我做只白切鸡带走。”
小二道：“您还要给他们吃？”提起姬冰花面前的茶壶，轻了。他提起手里大水壶给里面填满。
姬冰花道：“送人。”
小二给姬冰花倒杯茶水，道：“行，我马上让后厨给您做。”
姬冰花又道：“找辆能去大明湖的马车。”
小二道：“没问题。”一口答应。
姬冰花付了银子，想小尘这会儿应该到了济南。
过一会儿，从街上来了一群成年乞丐，怒气冲冲的进了食味斋。
他们身上的衣服很干净。人和鞋子都能看出经常洗。尽管全身打着许多补丁，这是唯一确定他们是乞丐的地方，却也明显有故意缝上去的嫌疑。
乞丐们进来的时候，餐馆的客人都起身放下饭钱走了，有几个趁机逃帐的被小二追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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