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吞噬与好牌

最先被消化的是分化为八十个人格的assassin，英灵本就不以武力见长的力量被由一分为八十。

        而后被早在六十年前便蛰伏在圣杯之中，渴望出生的怪物，细嚼慢咽吞吃入腹，最终由英灵的分灵化为精纯的魔力与之融为一体。

        之后被消化掉的，是caster职介的分灵。那灵魂都暗藏的疯狂与邪恶，使得怪物感受到了喜悦与满足。

        再之后，怪物得到了骑士绝望又愤怒的灵魂。它并没有选择立刻吞吃属于lancer的分灵，不仅仅因为caster还没有完全消化，更因为看到原本忠诚高傲的骑士如今灵魂充满怨恨与诅咒的模样，足以使得它获得更大的愉悦。

        再然后是名为征服王的rider，经过了无悔的战斗的王者，在堂堂正正地败落之后，王者的灵魂得到了安宁。没有任何波澜的消化，这却使得怪物感到兴致缺缺。

        于是它大口吞吃了那个对主君充满了愧疚和失望的，曾短暂从狂化的咒文中清醒却又重归疯狂的berserker的灵魂，来短暂地填充自己永远不会满足的贪欲与恶念。

        就快了。

        不知何时拥有了自己的人格和意识的此世全部之恶这一概念的具现与集合体，满心期待着在暗中对着余下的两组参赛的御主和从者露出了满怀恶意的笑容。

        它已经看到了那两个人类南辕北辙却又殊途同归的愿望。哈，世界和平，多么可笑又可悲的妄想。上一次这种愿望的出现，恰恰诞生了作为此世之恶背负者的安哥拉曼纽，这次这个悲愿的拥有者却有些毁灭世界的资质。

        发现了这一点的怪物在已经成型的圣杯中翻腾着发出肆意的大笑，它已经解析了作为爱因兹贝伦圣杯保护措施的人格式，看到了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可悲的命运。

        它开始期待这个男人取得胜利，而后迫不及待去看看他得知真相那一刻的表情。

        果然，就向童话故事一样，心怀正义的刽子手战胜了那个其实最受怪物喜爱的天生恶种。

        之后的事情……啊啊啊——！！！怪物回忆到这里，忍不住发出了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的尖叫。

        想到了在那个不可理喻无法理解的御主的命令下，将圣杯直接斩碎的璀璨剑光，以及那个沐浴世间全部恶意却视若无物的王者。

        特别是那个拥有蛇类般的红色瞳孔的可怕王者，怪物想到神明般的男人那似笑非笑的一撇，依然忍不住感到恐惧和无法抑制的战栗。

        会死！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

        明明只是一个分灵……为什么？！……属于非人的敏锐直觉这般拉响了预警，绝对，绝对，不要触怒那个比它还要可怕的怪物。

        于是在那个金灿灿的英灵，试图用不可理喻的手段将它从天之孔与覆盖冬木住宅区的无尽黑泥中拖拽而出之前，此世之恶诞生的怪物，幸运地抓住了空间因天之孔的打开而波动的一瞬，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向了现实世界的外侧。

        时间已至下午，坐在早已空无一人的餐桌前，占据了名为间桐雁夜的躯壳的怪物，终于忍不住捏弯了手中的叉子。

        明明它只是想要诞生而已！！！为什么！为什么总有人想要阻挠它的愿望？！

        卫宫切嗣！骑士王！还有那个逃走的lancer以及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两个御主和此前未见到过的英灵！

        下意识地遗忘了或者说绕过了在远坂宅的archer，“间桐雁夜”举起手，看着自己手背上令咒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随着它的意志，缭绕着不祥黑气，身披黑色铠甲的英灵无声地出现在“间桐雁夜”身后。

        兰斯洛特，真是对付saber的一手好牌。

        等着吧，等到它诞生之时，所有的人都将迎来悔恨与报复！

        “间桐雁夜”渐渐化作黏腻的黑色淤泥，流动着涌入了berserker脚下的阴影中。

        而后，随着来自契约另一端的命令，早就因为狂化的咒语失去了大部分基础的思考和判断力的英灵，咆哮着连续撞碎了间桐宅墙壁，以笔直的线路向着商业街的方向呼啸而去。

        “a——urrrrr!!”

        良久之后，间桐宅院的破洞处，无数飞舞嗡鸣的丑陋飞虫聚集为一处，组成了老人矮小佝偻的身形。

        间桐脏砚看着berserker消失的方向面沉似水，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深深忌惮。

        那个掌控了间桐雁夜那个废物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

        冬木市并不是什么大都市也不是观光胜地，准确来说，作为旅游目标的话这里连一个值得一看的地方都没有。

        但是那个美丽的如同人偶的银发女子，却步伐轻快而雀跃地穿梭在街道上。

        身穿华服气质高贵的银发少女，以及被少女勾住手臂的挺拔英俊如同童话中王子的青年。即使在某个电影明星云集的酒会派对上，也未必能目睹如此完美的组合。

        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这是爱丽丝菲尔出生以来第一次来到外面的世界。作为圣杯的保护装置，是没有必要也不被允许外出的，她此前只能通过卫宫切嗣带去的电影和照片来了解这个世界。

        太阳已经开始西垂，霓虹的彩光亮起。对于爱丽丝菲尔来说，此刻自己的双眼亲眼看到的这一切，便是最美最珍贵的宝物。

        “太漂亮了……原来只要人多，夜就会变得这么漂亮啊……”

        爱丽丝菲尔不禁激动地自言自语着，而金发碧眼的青年则只是无言的点了点头。

        虽然不愿打扰爱丽丝菲尔心中的喜悦，但英灵青年脑子里始终有一根弦紧绷着，这里是敌人的领地，这一点从未改变。

        就在爱丽丝菲尔再次拉着英灵驻足在一个摆满精致蛋糕的橱窗前时，金发青年却突然拉着她快速后退，一跃便退出了七八米的距离，直接跨过了宽阔的街道。

        英灵青年将女子挡在自己身后，看向对面商铺的目光已经变得惊怒而锋锐。

        知道此刻，依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爱丽丝菲尔，才后知后觉的听到了前方与商业街垂直方向传来的巨大轰鸣声。

        几乎是在她的魔术感应发出警报的同时，200米的距离便被瞬间跨越，紧接着便是近在咫尺的巨响，伴随着飞扬的碎石尘土，爱丽丝菲尔反而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有什么东西以蛮不讲理的巨力撞碎了蛋糕房的后墙，而后破碎橱窗的玻璃而出，最终以踏碎街道的缓冲停在两人面前。

        在一地被打翻的破碎蛋糕中，满怀杀意的黑色怨气升腾而气，随后亮起的，是盔甲下一双极致疯狂的红色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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