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召唤与对峙
“唔，让我看看，召唤的步骤是什么来着？”
此刻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白天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冬木市的大概地理位置和地形之后，仲马临时租下了脚下这处近郊的和式庭院。
除了看中这个不小的院子之外，周围相距很远的邻居也颇合仲马的心意。
仲马的一只手中正捧着『书』的实体，此刻翻开的那一页上，详尽而完整的记录着圣杯战争英灵召唤仪式所需要的阵图以及刻画方式等需求。
地上是已经刻画好的法阵，仲马的另一只手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
本来，关于servant的召唤，被召唤的英灵性格等特质有很大一部分是由master的精神等方面的相性决定的。
如果不是某个特定英灵的话，原则上来说被召唤出来的都是和召唤者的精神气质相似的英灵。
简而言之，是一种类似于开盲盒的过程。
但和理想中的不同，现实中的圣杯战争自然还要考虑到，魔术师是一群为了目标不择手段的家伙这一点。
所以为了胜利而选择通过特定英雄从历史上遗留下来的的圣遗物，指定的召唤出与自己相性不合，但一定会足够强大的英灵。逐渐形成了圣杯战争中，大多数魔术师之间心照不宣的做法。
从这几天的新闻中也可以看出，这次圣杯战争大抵是还没有正式展开，现在去搜寻圣遗物也不是完全做不到。
但是与其他的御主不同，仲马此刻只是想拥有一个打杂的。
毕竟作为盟友的阿赖耶识，已经言明会在这几天派来作为自制力代行者的英灵，来给予战力上的支援。想来能被世界意识选中，对方的战斗力应该足够可信。
战斗力已经不是问题。
所以为了接下来到来的这位负责后勤和杂事的能够足够合乎心意，相性召唤自然成为了仲马的首选。
随着他的疑问，书页上的魔法阵图渐渐隐去，从新变得空白的纸张上，一行行咒语逐渐浮现了出来。
仲马轻笑着挑了挑眉，从善如流的照着浮现的咒文念到，“——宣告。”
“汝之身托吾麾下，吾之命运附汝剑上。”
随着第一句咒令刚刚咏唱而出，一股冲击力突然从不知名的虚空中冲撞而出，在仲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从他的身体中咆哮着穿过。
简直就好像是被高压电流灼烧全身的感觉，浑身上下仿佛每一个细胞都传来被不知名的庞大能量反复冲刷的剧痛。
仲马闷哼一声，却并没有停顿下来，面上反而下意识般浮现出了一丝带着狰狞狂气的笑容，扛着这份剧痛，咬牙念出了下一句。
“遵从圣杯的召唤，倘若遵照这个旨意和天理，汝立时回应——”
体内磅礴的力量以一种缓慢的速度集中汇聚，再仲马体内合为一团，而后如同身出无数细密钢丝一般，在他的筋肉经络中钻动。
随着被电流穿刺般的阵痛之后，五十四条，此前从未在这具身体中出现过的拟似神经，联通了仲马体内身周各处。
魔术回路——魔术师体内具有的拟似神经。
既是为了将生命力变换为魔力的通路，也是连接成为基盘的大魔术式的通路。
一个魔术师，一生下来能拥有的数量就是决定好的，所有魔术师世家都会对他们自己进行改良，想要诞生出哪怕只多一条魔术回路的后嗣。
如今在冬木市这个绝大多数魔术师看来，是极其落后的远东之地的角落，一个人的体内无中生有了足足五十四条主魔术回路。
这个数量足以骇人听闻到，假如让时钟塔知道此事，绝对会立刻派出大量执行者，以保护和研究为名义，对仲马进行『封印指定』。
剧痛逐渐消散，一股从虚空中传递而来的力量，顺着这些回路在仲马的周身游走一圈，而后流向面前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发出了淡淡的磷光的召唤阵图。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者，吾乃集世间万恶之总成者。”
电闪雷鸣，风云卷动。明明召唤词还没有咏唱完毕，就有什么存在，仿佛被莫名的联系拉扯着，迫不及待的隐约出现在让人连眼睛也睁不开的风压之中，召唤的图案闪耀出灿烂的光芒。
仲马此刻面对这样夸张的动静，十分庆幸自己租用的是这处足够偏僻的庭院。
召唤仪式显然已经成功，但他还是继续咏唱出剩下的咒文，这是与被召唤的英灵签订契约的必要流程之一。
“——缠绕三大言灵之七天，穿越抑制之轮出现吧，天平的守护者！”
随着结束语落下，仲马感到身体里奔流的应当称为魔力的力量已经加速到了极限。
终于，魔术阵中的回路和非人世间的场所彻底联系了起来——滔滔的魔力通过虚空倾泻一般注入到不断溢出的眩目光芒之中，随后在仲马眼前腾起的，是漆黑色的，仿佛能够烧穿空间般带着凄厉与仇恨的火焰。
狂风扬起那个身影黑色披风的下摆，一手抬起按住宽边礼帽，那双疯狂而冰冷的金色双瞳与仲马对视在了一起。
“你呼唤了我呢——复仇的化身正是……我那漆黑的怨念。extra阶，avenger参上。”
召唤阵卷起的狂风，随着这个低沉的声音渐渐止息下来。但场中默默对视着的两人，却一时间都也没有了动静。
仲马感觉体内刚刚形成的魔法回路，由于刚刚不断被对面抽取而不得不疯狂而极限地从虚空中汲取能量，变得撕裂般胀痛。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对，据『书』所说，作为抑制力的赠予，他的魔术回路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会远远超出正常的魔术师。
问题就在于此，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他，而是随便哪个魔术师，恐怕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情况下都会直接被抽成人干。
如果英灵都是这种魔力需求量，那圣杯战争还打个锤子。
差点遭遇“开门杀”的仲马，打量着面前有着灰白色卷发的英俊男性，不动声色地微眯起双眼，心中思量起了这个英灵与自己的委托目标有关的可能。
然而对面的英灵心中，却掀起了更为震惊的惊涛骇浪。
任由哪个英灵在试图分出分灵回应召唤时，却莫名其妙被人将本体拽下了英灵座，内心恐怕都无法平静。
而且面前这个人……
是奇妙的预感，也是来自于虚无缥缈的命运的直觉。在看到面前这个面带柔和的笑意，眼底却透露着锋芒的黑发青年的瞬间，avenger岩窟王就莫名地知晓了。
面前之人与他之间有着某种无形，但却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的紧密联系。
就仿佛是看到了曾经的另一个自己，对方那优雅而轻佻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个燃烧着的，疯狂而炽热的灵魂。
但是这还不够，还有什么是他难以捕捉但却无法忽视的。
自称复仇者的英灵似乎在这无声的对视中冷静了下来，他收起了身周使空气都焚烧扭曲的黑色火焰。
漆黑的英灵率先开口，“初次见面，master。是这颗复仇之心，和无法熄灭的愤怒之火使我应召而来，不论是作为争夺圣杯的同伴还是复仇的共犯，我都将协助于你。”
仲马面对对面的让步，也配合地暂时收敛了锋芒。他从怀中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用打火机点燃了叼在唇间，神色间又恢复了一贯的倦怠于懒散。
青年用皮手套下修长的两指夹住细长的香烟，缓缓吐出一口烟气，而后才慢吞吞地开口，“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位复仇者先生。”
“至少在目前而言，我既不对圣杯感兴趣，也没有借由他人复仇的打算，”青年说着唇角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毕竟仇恨只有亲手讨回，才会得到成功的快乐不是吗？”
仲马不待对方回答，便又接着说道，“那么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如你所见，我目前是一个来自异世界的打工人，为了某位老板许诺的报酬而参与到这次圣杯战争中。目的是找到据说足以毁灭人理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毁灭因子』。”
“所以，”那是英灵都勉强看清的动作，黑色左/轮/枪的枪口已经几乎抵在了英灵的额头上，“麻烦阁下先解释一下，你与正常英灵完全不同的需魔量的原因吗？”
岩窟王没有妄动，凛冽的杀气如有实质的笼罩了他。
虽然周围已经开始因未知力量无声扭曲的空间，其实无法伤到作为英灵本体且身躯早已宝具化到可以穿梭空间的他，更枉论面前这把改装过的左轮。
但是出于一种奇异的心理，外加隐隐感觉到青年似乎其实并没有真的打算直接与自己做上一场。
英灵回应了这个他自己都依然为之困惑的问题，“大抵是因为我其实是本该待在英灵座上的本体吧，master。”
英灵面对着青年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的双眼，以及面对更强的武力下意识攥得更紧的枪柄。
英灵终于没忍住叹了口气，“比起我这个复仇鬼来说，master你作为人类而言，才更加夸张一点吧。”
不论是足以负担英灵本体这一点，还是那夸张到英灵都为之侧目的武力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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