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她该放手了

外婆走的前一天，她在做什么

        她有些痛心，她在交付自己，想要挽回。

        在周遇眼里，她怕是疯了，在一起十年一直坚守，这一夕之间就要送出。而外婆瞒的那么好，她被周遇抱紧试图阻止她任性妄为的时候，外婆躺在医院没有打扰她。她坚信自己能够见到她，因为她答应外婆第二天早晨会给她带最喜欢的酥酪吃，结果她为自己的行径买单，接到病危通知后无法克服身体不适，最后一口酥酪，外婆没有吃到。

        她最终是得逞了，应该没人能够拒绝初恋向他奉献自己罢。

        周遇也不能。

        她能感觉到，周遇不爱她了。但他箍紧她牢牢锁在自己怀里，尽管她最后承受不住挣扎哭喊，他也没有放过她，只嘶哑着唤了声“染染”。

        结束的时候，她没什么力气，软软的趴在周遇身上。耳廓贴在他的胸膛，默默听着那声低吼：“林染，你是疯子。”

        当然疯了。

        不疯，她能在明知道周遇不会再回头，不会爱她了，还要义无反顾？

        崭新的房子一切都那么陌生，没有外婆常用的旧梳妆柜，没有木妆奁和里面长放着的一只钗、一只簪。木簪质朴，银钗素雅。银钗是外婆最贵也最为喜欢的发饰，那是外公赠她的情物，她给外婆带在了身旁。木簪断了拿去修复，现在这个家只有她是旧的，似乎也在提醒着她该放手了。

        或许，外婆早已经知道阿遇不新了，她想。

        她和周遇刚结束一段十年的感情，铭肌镂骨也不为过。早恋，分校，毕业就分手，异地，诱惑每一个词每一道声音都是一层枷锁，而他们奋不顾身冲破，这样的深情，她以为一次就够相伴一生了。他们的未来已经望眼可见，伸手就能触摸，这比过往的任何一道枷锁都让她喘不过气。

        看着眼前人的变化，她是欣喜的。他更卓越了，也离她愈来愈远。几天不见，她有些哽咽，她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够明晰，但足以听清楚：“周阅说，你周四走是吗？”

        她看到周遇站的直挺，黑西装没有褶皱，衬的他一丝不苟。周身气息透露着生人勿近，似乎这样她就没有更多的理由靠近他。他眉间的不悦尽显，若不是带着任务来，怕是瞥她一眼也不肯。

        她不明白，明明那晚她还能感受到他的炽热。

        他道：“今天做什么。”

        他在急着撇清，可他们才刚开始在一起，虽然只有三天，但今天是第一天，应该保持新鲜感不是吗。其实外婆去世不满头七，但她没办法放弃这次机会，不出意外的话，周遇去了法国，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罢。

        她自私的把去看外婆列作今天的项目之一，外婆一定很想见阿遇罢。外婆对周遇挺好的，她不知道他怎么忍心不见她最后一面。是因为她么，她能在那种关头对他做什么。

        “外婆，周遇来看您了。”

        周遇拿水果的动作一顿，她从来只会称呼他阿遇。看着她低下头，这是他今天第一次把她放进自己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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