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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分别


直到傍晚时分,面包车才进入新界城区......

        小商贩依旧等在那座广场上,心里盘算着自己能挣多少钱,卖冰棍的车子停在旁边,也顾不得再管,左顾右盼的瞧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就算长生不是那伙人要找的孩子,自己最少还能挣一百块,一百块呢,相当于自己三天的收入!

        倘若长生是那伙人要找的孩子,自己可就发财了啊。

        就在小商贩沉浸于发财的美梦时,一辆面包车,突然停在商贩面前,嗖嗖嗖地跳下来四个精壮汉子,紧接着,走下来一位中年神父,和一位失明老者!

        “呃......你、你们要干什么?”小商贩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失明老者向前跨出一步,右手突然伸出,准确无误的抓住小商贩的手,问道“就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啊、你给老子松手......您老、您老松手!”小商贩何曾想到,看似枯瘦如柴的失明老者,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只觉得手腕都要被捏碎了一般,再也不敢说出什么无理的话来!

        “仔细说一说那个孩子的情况......”眼见小商贩不再说浑话,失明老者并没有松手,但手劲却小了许多。

        在小商贩心里,能够贴出告示,重金悬赏寻找孩子的人,肯定是那个孩子的亲人!

        何曾想到,来人竟是修道院之人?

        再看围着自己的四个精壮青年,可不像是省油的灯,再也不敢像电话里那般造次,将自己听到的讯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等他说完话,冯院长暗暗叹了口气,道“你是说,那孩子是个哑巴花子?”

        “是啊!”商贩瞧着冯院长的脸色,内心突然有点惴惴不安,瞧这位神父的脸色,自己的赏金恐怕是要泡汤啊!

        急切之下,搜肠刮肚的想着办法!

        突然看到走过身边的十三四岁的少年叫花子,心里暗暗一喜,手指花子道“小的说的都是实情,您老要是不相信,可以问问那个小花子,想必他们都是一伙儿的!”

  少年花子是个盲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端个破碗,沿着街边的盲人道缓缓行走,听到路过有脚步声,就伸出端着破碗的右手,轻轻敲击左手的拐杖,击打出清脆的节拍!

        用脆生生的声音唱着莲花落“过路的君子请留步,且听花子说一说,花子生来是盲人,惨被父母所抛弃,街头流浪食残羹,两岁又被青蛇咬,落下......”

  路过的行人基本上都是匆匆而过,偶尔才有人扭过头来,瞧一眼花子。

        “冯院长、我们要不要......”

        “既然来了,总要见一见那个孩子才是......你们四个去别的街道,一人盯一个花子,跟在他们身后,先不要打草惊蛇,等见到那个名叫‘长生’的孩子之后,迅速向老夫回报......”

        夜里八九点钟,冯院长跟在少年花子身后,来到一座废弃楼里,悄无声息的登上九楼,躲在暗处,观察着楼里居住的花子群。

  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一位身高近两米、强壮有力的彪形大汉飞窜上楼,汉子身高体壮,全身裹着粗布衣衫,眼冒蓝光、浑身毛发浓密!

  手里提着那个小商贩,走到冯院长身边,砰地将商贩扔在地上。

        商贩闷哼一声,畏惧的站起身,似乎有点吓破胆的意味,看都不敢看身边的彪形大汉,缩手缩脚的走到冯院长身边,恭敬地问道“您老还有什么吩咐?”

  “不用害怕,只要你帮老夫找到那个孩子,老夫自然不会为难你,而且,瞎子答应你的一万块钱,也会分文不少的给你......”

  “明白、明白!”商贩丝毫不敢提一万块钱的事,走上前撅起屁股,趴在门缝上,向楼里打量!

  这座几乎废弃的楼房里,同样住了个乞讨团伙,也是坤叔四个据点之一!

        里面住了十多个小孩,大些的孩子都或多或少的带些残疾,此时,所有孩子都围着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倾听汉子说话。

  脸上带疤的汉子正手舞足蹈的讲着什么,唾沫星子乱飞,喝骂着最前面的两个小孩,剩下的小孩,全都低眉顺眼的束手而立,动也不敢动一下!

  半炷香的时间后,汉子退了回来摇摇头道“里面没有那个哑巴花子,也没有哑巴的几个同伴!”

  “果然没有!”冯院长似乎也明白这一点,转身迈步下楼,头也不回的对蓝眼睛的汉子道“瞎子、我们走,等待其他几处传来消息!”

  蓝眼睛壮汉似乎就是那位‘瞎子’,默默地点了点头,一手提起商贩,跟在冯院长身后!

        商贩被‘瞎子’提着衣领,却不敢有丝毫抱怨,低眉顺眼的模样,像极了待宰的羔羊......

  凌晨时分,东方的天空已经亮起晨曦!

        冯院长站在一栋居民楼的楼顶,不耐烦的来回踱步,蓝眼睛的精壮汉子守在旁边,而那个小商贩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新界边缘城区的上空,升起一朵赤红色的梅花状烟花,一看到烟花绽放,冯院长脸上的焦急之色,瞬间变成欣喜,大喝一声道“找到了,我们走!”

        嗖地一声,冯院长跳下七八米高的居民楼顶,向远处飞奔而去,精壮汉子一把提着商贩,追在冯院长身后!

  等冯院长赶到长生逃跑的小路上,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迎上前,手指远处亮着灯火的平房,恭敬地说道“那个平房里,有两个中年人,准备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动手,那个孩子着实有些怪异,属下也有点摸不透,那个孩子是不是院长寻找之人,还是请院长大人亲自察看一番......”

  以冯院长的眼力,瞬间瞧出了小路上的打斗痕迹,双手成掌运转内劲,身形一起,向前飘出四五米远。

  平房外面,同样有一位青年暗自把守,眼见冯院长轻飘飘的飞跃而来,这才收起飞刀,指了指平房道“冯院长、里面的人准备对那个孩子动手了,属下要不要救下那个孩子?”

  冯院长也不回话,眯起一只眼睛,从门缝里打量里面的情形!

  平房内的桌子上,躺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正是长生无疑!

        长生全身上下,被一层水纹状的凝光护罩护住,房间正对门的角落里,坐着神色冰冷的坤叔,淡淡地瞧着桌子上的长生!

        烂七仔站在桌子边,手里倒攥着一柄锋利的匕首,双臂高高扬起,看他脸上的凶狠表情,大有将男孩一刀毙杀的意思......

  “踏破铁鞋无觅处......”一看到长生身上的凝光护罩,冯院长瞬间一喜,右手抬起凝出一股气劲,猛的向前一递!

  轰的一声巨响,两扇木门被内劲震开,连着门框平平飞入平房,砰的砸在角落的坤叔身上!

  紧接着,冯院长左袖轻扬,嗖地飞出一枚黑色飞刀,砰地一声,将高举匕首的烂七杂头颅洞穿.....

  听到木门被震开的声音,烂七仔不由自主的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瞧向门口!

        不过,烂七仔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样貌,就感觉到头颅被一道巨力向后猛震!

        身体向后飞起,砰地被钉在墙上,双手垂了下来。

  从冯院长震开木门,砸在坤叔身上,再到射出飞刀,洞穿烂七仔头颅,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

        别说烂七仔被瞬间毙杀,就连坤叔都没有来得及惊叫一声,就被压在两扇木门下,生死不知......

  冯院长瞧都没瞧一眼被钉在墙上的烂七仔,走到长生身边,仔细打量着守护长生的凝光护罩,伸指轻轻一弹,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弹开,嘴里喃喃低语道“果然不同凡响,鬼大师真乃神人也......”

  接着才反应过来,对身边的精壮汉子吩咐道“抱起这个孩子,我们走!”

  “明白!”精壮汉子恭敬的回答一声,拦腰抱起长生,跟在冯院长身后走出房间,瞧了眼唯唯诺诺的汉子,对身边的一位青年道“给他一万块钱,放他离开!”

  青年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沓港币交给汉子,淡淡地声音道“今晚这件事,你要是敢说出半个字,我会亲自登门封上你的嘴,你明不明白?”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汉子接过港币,点头哈腰的回答一声,满脸喜色的察看钞票,转身飞奔而去!

  冯院长似乎一点也不怕商贩说出刚才的事,时不时瞧一眼精壮汉子怀里的长生,脸上现出大喜神色,大踏步走向城区。

  ......

  柱子扛着小红,飞奔到新界老城区的一棵榕树下,糊里糊涂地摇晃着小红,眼见小红缓缓醒来,也不知该如何自处!

  这棵榕树,正是长生三人经常会面的地方!

        每次小红讨到好吃的,或者长生寻找小红和柱子,三人都会在这棵榕树下见面!

        因此,尽管柱子思维简单,也能找到这棵榕树。

  嘤咛一声,小红从昏迷中惊醒,瞬间吓得向后猛躲,等发现面前的高大身影是柱子,而此地也不是那间平房,这才暗暗放下心!

        瞧了眼四周,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的抓住柱子的手,道“柱子、小长生呢?是不是还在院子里?”

  “小红姐姐你醒了?”柱子嗡嗡地声音回道“小长生没事的,当时,还是长生先发现的姐姐,大叫着让我救你呢......长生说,让我先带着你来这里,还说让我们等他呢!”

  柱子思维简单,心里并不清楚,长生绝对不是坤叔几人的对手,还以为长生肯定能够回来,和两人会合!

        一边挠头组织语言,一边说起长生要自己救小红的经过!

  但小红却是知道的,柱子带着自己离开小院,长生只会更加危险,眼里噙满了泪水,焦急地走来走去。

        大半个小时之后,小红再也忍耐不住内心的煎熬,拉着柱子跑回小院,边跑边说道“长生有危险,我们要去救长生......”

  等两人赶到小院附近,躲在暗处,打量不远处的平房!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两个汉子从门板下救出坤叔,而烂七仔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至于长生,却不见了踪影。

  幸亏坤叔是被门板平平砸下,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没有生命危险,而冯院主也根本不在意坤叔的死活,坤叔这才能够侥幸捡回一条小命!

  此时正艰难地呻吟着,嘴里骂着各种胡言乱语的脏话,小红和柱子躲在暗处,偷偷听到坤叔的话!

        从坤叔的胡言乱语中得知,长生已经被人救走了,心里又是欢喜又有些难过。

  欢喜的是,长生总算是摆脱了坤叔,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而难过的是,茫茫天地间,两人又去什么地方寻找长生呢?

  小红也不敢现身,带着柱子来到新界市区,茫然的寻找着长生踪影!

        可这时候,冯院长已经带着长生离开了新界,前往九龙修道院,两人自然找不到长生,商量一番后,结伴前往香港岛,既不知要去何处、也不知去找何人!

  这一路上,十四岁的小红一边讨要着钱财,或是带着十三岁的柱子打零工挣钱,足足步行了十几天,才来到香港岛!

  其中的艰辛和困难,实在是一言难尽,两个半大的小孩四处寻找,却没有找到长生的任何踪迹。

  直到遇见一位三十多岁,雍容华贵的外国女人,女人诱骗着小红和柱子离开了香港,走上另一条传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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