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世子爷的回忆
司空玄珞眼见那人直直摔下来,鲜血和躯体一起坠下,“砰”一声落在离他脚边不远的地方。
追上来的镜回看了眼倒地的人,漠然上前,从那人腹部拔出自己刚才情急之下掷出的刀。
“世子爷……”
司空玄珞安抚地看了眼镜回,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受伤。镜回点头回应,反手又是一个猛劈应敌去了。旋身那刻,司空玄珞分明看到镜回看向那人的胸口,冲自己说了就“小心”。
司空玄珞看向方才自己差一点就杀死的人,看着他无力地躺在地上。那人肚子上的伤口因为镜回拔刀的动作,边缘外翻,此时早已被鲜血淹没。然而,他的身上不止这一处伤口。
那人双目暴睁,眼里还是不敢置信。他的胸膛插着一支笔直的羽箭,箭头穿胸而过,只剩下半支的箭身在衣服外。鲜血从他的口里不断涌了出来,他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一只手费力抬了起来,冲着司空玄珞虚空地抓了抓。
司空玄珞身子紧靠马身,目光随着那人无力落下的手而移开。他沉默地站在那里,估量着这根箭来的方向。然后,他的双眼望向一处,朝远处看过去。
最先看到的,只是那空荡荡的小山丘,没有人,没有马。司空玄珞闪身避开一个人的偷袭,这次他没有犹疑,手上的短刃刷地朝对方划过去,听得一声吃痛,短刃这才收回身前。
是谁?躲在哪里?
那人,方才是想射杀自己,还是原本就想帮自己?
没有时间让他再多想。司空玄珞迅速地加入战局,靠着那一柄短刃,毫不犹豫地干掉了面前的敌人。那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射箭人,成了他背上的芒刺。
司空玄珞时时注意那个方向。直到第二支当着他的面射进一个从侧边砍过来的人的身体。
这一次,司空玄珞没有犹疑,迅速地回身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还是那个空荡荡的小山丘,没有树,没有马,却笔直站着一个人。
距离有些远,司空玄珞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只是看着对方这时做了个挽弓的动作,下一秒,又一是破空声。黑色的箭此时就是索命的黑白无常的绳索,在瞬间就扎破人的血肉之躯。
司空玄珞看着又一名强盗倒下。
然后,又是一声破空响,又一支箭!
很快,那人就射出了六支箭,箭箭伤人。
一个又一个强盗倒了下来,很快,司空玄珞所在的这个角落就只有他和自己的侍卫站着。镜回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司空玄珞这边靠近,护在他的身边。
这样的变数很快就被其他还在战斗的强盗感知到了。靠近这边的强盗有一个目睹了这个过程,此时腿上一软,几乎就要跪在地上。他茫然地看着这边横七竖八躺着的弟兄的尸体,一种恐慌瞬间抓住了他。他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大哥!我们上……”
噗!
他的话终究没有说完,因为羽箭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
他猛地朝地上跪了下来,双眼直直地看向射穿自己身体的箭,两颗泪珠滑了下来。
砰!
下一瞬,他整个身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那一头,廖爷冷笑着将自己手中的剑递出,看着跟着自己身经百战的剑刺穿那名头领的胸膛。
这场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在那名头领倒下之后,其他强盗也失了主心骨,很快就被歼灭了。
廖爷带着弟兄走了过来。他的双目快速地朝地上躺着的尸体掠过,然后沉沉的目光放到了为在自己周围的兄弟身上。默默地清点了一边人员,廖爷看向毫发无损的司空玄珞,开口说道:“世子,这是……”
司空玄珞示意他看向那个小山丘。廖爷一眼就看清了还站在那边的那人,于是朗声说道:“不知是哪位朋友相助,可否下来一会?”
那人站得笔挺,似笑非笑地看向这边……
“那人,就是温砚如?”赵凌戈听了大半的故事,见司空玄珞这时候停下来喝茶,于是终于开口一问。
“是。”司空玄珞放下手里的茶盏。
“倒不知他的箭术这么高超。”赵凌戈想起司空玄珞方才的描述,有些诧异:“平日里听得最多的是他的大哥温砚然,有一柄世间少有的精钢淬成的方天画戟。而温砚然的武艺,更是将那方天画戟威力大大提升。没想到,温家的二公子擅长射箭的消息竟是藏得滴水不漏。”
司空玄珞笑着问道:“你就忘了他们家是做什么的了?什么样的消息他们打探不出来?同样的,还有什么样的消息他们藏不住?”
赵凌戈点点头。“他算是救你一命,廖爷难道没有好好谢过他?”
“自然是多次道谢。温砚如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和我们一道进了雷州一个镇上,同住在一家客栈里。当天晚上,与我们一起吃了饭,第二天他就先行离开了。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方才我说他当了温远阁的家,怕是日后也就的一个无功也无过的评价。你似乎不以为然。为何?那一次短暂的相处,到底你对温砚如评价如何?”
司空玄珞点头:“我倒认为温砚如并非无能之辈。当年短暂的相处里,我觉得他这个人心思沉静,处事有方,松弛有度。许是天性如此,他一向淡定自若,想法中有着老庄的无为而治,所以对寻常事物都是抱着一种可有可无不强求的态度。但,这并不是他能力不够造成的。相反,我反而觉得……”
赵凌戈追问:“觉得什么?”
“我反而觉得,他是无心于此。对于他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温砚如必定是倾尽全部身心去做的。”
“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
“当时吃饭时,方骅他们几个轮番夸温砚如箭术好。温砚如只是笑了笑,说小时候没什么其他爱好,就是弓不离身、箭不离手。他那样的技艺自然是苦练出来的,记得当时廖爷说了一句,说他有做匠人的潜质,带着匠人的偏执。”
赵凌戈沉默半响,才出声:“廖爷他,看人一向很准。”
司空玄珞也跟着沉默了。
赵凌戈摆了摆手,不想再去回忆让人伤心的往事,携了司空玄珞的手示意他往前看:“你来了也好,有你在,我做事总会更加稳重。这次要破库拉族,你可有什么想法?”
“来时我已经细想过了……”
有人的地方,就必定有江湖。
处庙堂之远的人,往往看不起“江湖”这两个字。其实,朝堂之上,又何尝不是一个江湖场呢?
就拿大衍国来说,朝堂上分文武,江湖上就分个正邪。象征正义的一方,总是光明正大,行走江湖有时候靠个门派、名号就处处受到礼遇。至于歪门邪道,则是横也只横一时,更多时候是横死街头还要过过别人的嘴、被人唾上一口。
这温远阁历经百年风雨,历经多任阁主操持,靠着上了档次的专业,用自己的标准给卖情报这个行当树立了最高的标准。尤其是在温昊林手上,温远阁名声在外,成了江湖人一提起就翘拇指头的。虎父无犬子,在温昊林退别江湖后,接手的温砚如不温不火、中规中矩,行事为人倒是深得各方名门正派掌门的认可。
几乎是与温砚如接手温远阁的同时,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门派。这一派派门人行走江湖多不与他人过多交谈,沉默地好似各个都是患了哑疾。更让人不舒服的是,这些门人常常一个不愉快,就撒个痒粉、呛粉之类的,施毒的来脱身。这样的手段,与一向喜欢光明正大、真刀实枪、你来我往打一场的江湖正派人士也差太多了。所以,施毒等同于下三滥、偷袭,一直被不耻。又加上这一派的人行走江湖,被人发现无论身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衣襟处绣有一朵墨莲,久而久之,这个从不自报家门的门派被人们叫作“墨莲教”。取一个“教”字,本来就是带着羞辱对方的意思。
偏生,这个墨莲教似乎真没把江湖人士看在眼底,依旧我行我素,从不辩解、从不讨巧。时间一久,蛮横跋扈这样的评价不胫而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把“墨莲教”这样的叫法都给省了,直接叫了一句“魔教”。从此以后,行事诡异不定的墨莲教就是板上钉钉的魔教了。
而墨莲教的掌门者就是被称为大魔头的慕莲生,更是神秘中带着诡异,是让江湖人闻名变色的人物。他最好辨认的特征就是有一头令人惊艳的金发。据说,那头金发长至腰间,慕莲生似乎并不喜欢束发,就那样放任长发垂下。见过慕莲生的人并不多,除了那一头金发的传说外,其他的似乎也说不出旁的来。只知道,他是使毒高手,身上随身带了许多毒物,让人不得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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