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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二公子的纸鸢


掏出火折子,叶莹莹熟练地擦亮了。借着那光,她看清了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人模样。

        竟然是个年轻的壮小伙。长相倒是无功无过的寻常模样,只是那两道眉毛有些浓重。面上神态是完全放松的,但仍可以从那眉头和微微抿起的唇边纹路,看出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他一身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裳,若非他手边落着一把闪着银光的薄刃,叶莹莹还真的不能确定这个人到底是好是坏。

        不过现在,是好是坏都是一样的路子!

        叶莹莹单手两个指头捏起那把薄刃拿在手上,对着那人的脖子比划了下,又离开。另外一只手捡起一朵玉兰花就往这人鼻间送去,下一瞬,沉重的呼吸声就响了起来。

        活该!

        叶莹莹站起身,身子紧跟着一晃。她晃晃脑袋,这个时候不敢让自己有什么意外!

        找到自己藏包袱的地方,叶莹莹低头一勾手,整个人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她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撑着地站起来。远远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人,叶莹莹从包袱里掏出件黑麻衣服穿上,又利落地束高头发,再戴上一顶帽子。整个过程,她的视线一直在那个方向,观察着那人。

        没有动静。

        叶莹莹悄声地朝门口走过去,步子迈得稳又轻。

        走出客房,小心地把门带上,转而下楼的叶莹莹一颗心吊在喉咙里。客店平日里并没有守夜的习惯,楼上楼下漆黑一片。叶莹莹在心里数着步子,单手轻轻虚抓着扶手往下走。

        这两天里,叶莹莹早已经把店里的摆设记在心里。现在她走得又小心,几步路远的距离虽然走得缓慢但好在没有弄出什么声响。

        几分钟后,一身黑衣的叶莹莹悄声离开了自己住了两日的客店,谁也没有惊动。

        黑夜在睡眠中总是飞逝而过。当黎明的音讯从打鸣的鸡那里传出时,店小二就已经睡眼惺忪地爬起来了。从后院走到堂前,再到店门口拉开门栓,他一路畅通,真是闭着眼睛也能熟练走过。嘴里打了个哈欠,他双手抬起去摸门栓。手刚碰到那门栓,他就一愣,打了一半的哈欠猛地给憋回去了。抬手用力去擦擦眼睛,他不敢置信地看过去……

        门栓是收着的!门是带上的!

        他一下子蒙了……

        始作俑者此时正缩靠在一家农户里睡着。逃离显然比叶莹莹想象中还来得难。深夜她也没有那个勇气去听山野间的野兽嚎叫。出了客店,她直接走到白天踩好点的农户家,就着后门院里的稻草垛一躺,就睡过去了。稻草的淳香,让叶莹莹整个人放松下来。虽然外头有风声、兽叫,她脑袋往里一缩,俨然找到安全港的游子。

        自然是一觉到天亮。再醒来,已是烈日当空,闷得稻草堆里的人自己受不了爬了出来。

        一天一夜的折腾,叶莹莹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闲适。她眯着眼睛从稻草堆里拉出自己的包袱,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这才快速离开这里。往镇外走就见路上小股小股分散开了的民众,都是一脸的郁卒之色。显然是这热天让人心生躁意。脸也无处可洗的叶莹莹,这下子丢人堆里还真的是找不到。

        此时,远在京城里为“叶莹莹”这三个字牵挂的人,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她接下来的打算。

        叶莹莹甩甩头,外表上风尘仆仆,眼睛里却是精光一现而过。

        谁要杀叶莹莹谁去杀,反正,我这个叶莹莹是怕死得很,只想过些安稳日子……

        赵凌戈走了快两日了。

        司空玄珞现在跪在佛堂前的香蒲团上,双目半阖,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他念的是被奉为经典的《心经》。

        “心生可怖,乃是万恶之源。”

        突然,佛堂里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声。

        司空玄珞嘴上一顿,合十的双手微微一动。

        “孩儿记住了。”很快,他安静地回答道。

        “不要光是嘴上说记住。要记在心里。”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一身素衣的王妃走近,在近旁的那个香蒲团上跪下,整理自己的衣服。

        “去吧!娘也不多说什么,这些年,是委屈你了。”

        “孩儿不觉得委屈。”司空玄珞站起身来,又在蒲团边上的地面跪了下去,朝着王妃轻轻一拜,磕头。

        “嗯。”女子祥和的面容上是淡定,是从容。她双眼虔诚地看向挂在墙面上四尺长的佛画像,纤长柔白的手缓缓靠近合十,整个人散发出雍容的气质。

        “母妃万安!”又磕了个头,司空玄珞这才慢慢起身,倒退几步转身离开。

        出了佛堂,司空玄珞看着曲折悠长的廊子迈不开步子。这条长廊他打小就在这里走,小时候半大高的他只觉得路长清静,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子丫鬟都安安静静的,不言不语,让人觉得无趣。那时候,父王在王府里的时候,就常常带着他往这边走。

        佛堂里住着皇祖母,不笑的时候面容含蓄,笑起来就满面春风。皇祖母轻易不走动,他每次见的时候都看她端坐在侧厅的上位,就那样安静坐着。母妃是常常侍奉左右的。

        磕完头,他就被安排在下位坐着,吃着小点心。母妃给父王倒茶送上去,小小的他总能看到母妃嘴角那抹藏不住的浅浅的笑。父王会看上母妃一眼,手划过母妃的手背接过茶去。

        闲话几句,皇祖母就要去念经了。这时候,母妃是照例跟着父王和他离开的。

        母妃牵着他走出佛堂,父王走在母妃身侧。两人偶尔低低说上几句话。那时候王府的春天来得特别早,绿刚冒出新色的时候,就能看到彩色的纸鸢飞在空中,自由自在的模样。

        那时候,真的是春色无限……

        司空玄珞看着飘飘忽忽的纸鸢逆着风在空中晃动,只觉得扎眼十分。他看到一旁有奴仆在修剪花枝,缓步迈了过去。

        “世子!”奴仆一直背对着这边做事,不妨一转身就看到他走到当前,忙行礼。

        司空玄珞单手一抬,指向天空:“是谁在放纸鸢?”

        奴仆看他面色不豫,心里一惊,说话间就有些犹豫。却见司空玄珞看着自己,想了想,回答:“许是哪些不懂事的丫头正在偷懒耍玩呢!”

        司空玄珞抿紧嘴,没有说话。他的眼中似乎在积蓄着风暴的能力,只等一个时机爆发出来。

        他沉默,奴仆自然也不敢说话,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不敢走也不敢出声。

        司空玄珞又一次看向那悠悠飞转的纸鸢,目光随行而动。他眼中的风暴似乎慢慢消散了,渐渐地,就只有那纸鸢那丁点大的占据了。

        “去做你的事吧!”司空玄珞说完就转身走开。

        “是。”奴仆偷偷松口气。他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的话,估计世子其实心里也明白。纸鸢飞的方向,可不就是二公子的住处!

        这个插曲,让司空玄珞一天的心情都不好。

        所以,在书房外被管事拦住的时候,他对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父辈也冷了脸。

        “世子,王爷从宫里回来后就说头疼,交代了不让人打扰。”

        司空玄珞冷着眼:“不用拦我,我不进去。等父王什么时候出来了,你告诉他一声,就说我要出门一趟,十天半个月是要的。”

        “这……”管事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唬住,为难地看看书房又回头瞅着司空玄珞:“世子,您要出门也不要急在一时,等王爷头疼好点再……”

        司空玄珞抿抿唇,硬邦邦吐出几个字:“我走了。”

        “世……”

        “让他进来!”书房里突然传出来康王爷的声音。这一句听在管事耳中胜过天籁。

        司空玄珞原本就要离开的步子停下,半转过身来看向那书房半响,才举步走过去。

        书房门一推开,书香味就扑面而来。司空玄珞原本僵着的脸柔和了些。

        “要出门了?”侧躺在榻上的康王爷一手抚在额头,一手冲司空玄珞这边招了招:“去哪里?”

        “儿臣想去小刀那处。”司空玄珞走到榻前。

        康王爷原本闭着的眼,慢慢睁开。他看向昂身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眼中露出一种为人父的骄傲。“你也这么大了,一晃眼,都跟父王一般高了。”

        司空玄珞眼中极快地闪过一道光,他看向康王爷,眼里满满有了柔软。“儿臣想去看看,能不能帮帮小刀。他现在,挺难的。”

        康王爷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这也是今天从宫里出来他就头疼的原因。

        “你和小刀能有这样的情义,父王很欣慰。”康王爷难得在人前露出对这个儿子的欢喜,即使是在这个儿子面前。他半撑起身子要坐起来,一旁的司空玄珞连忙来扶。

        康王爷坐起来,顺手让司空玄珞坐在榻上。

        “珞儿,有跟你母妃说过吗?”

        司空玄珞点点头:“已经跟母妃说过了。”

        “这样啊……”康王爷了然地点点头,说道:“要去多久呢?方才你说十天半个月,怕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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