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千机试
千机百道。
通过了文武两试的学子自然都有很好的底子，紧随的试炼里则要展现自己理解的道义雏形。
简单地理解就是各自拿出与修炼有关的最擅长的东西。
宋璞把抽到的长签和骆予夺的靠到一起。
“你开场，我压轴。”他感叹了下顺序，“隔得好远。”
“不远。”骆予夺调试好琴弦，“下来我在这儿等着你。”
试炼举行在一间宽敞的地下大厅，两侧都有观看的席位，他们这排就靠着中心场地。
“人不算很多。”宋璞环视一周，“比完出去逛顿午饭吧。”
“可以。”
骆予夺已被叫到上场，拂过了衣袖走出，还不忘答应他的话。
抱琴的少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对比起参与者的各式刀兵，他文雅得像是舞文弄墨的小公子。
可就在琴声响起的一刻，满室的灵力都随之波动，如同月下起伏的大海，间杂着出水的龙吟。
高处狭长的月形的审阅台后，素服的男子本来抵额若眠，此时却缓缓半睁了眼。
“一开头就是你想要的苗子。”苏掌教在旁边不紧不慢道，“陆老师，今年你总不会又在尔思阁闭关吧。”
陆老师静默地听完琴曲。
“嗯。”
他又合上了眼。
苏掌教于是摇铃道：“过。”
接下来又选出寥寥几人，轮到宋璞的时候，用剑的人已经很多了，千门百派眼花缭乱，虽然宗门教他的浩然剑法肯定也不差，还有一套绝对能够力压全场的漆吴剑法。
宋璞抬手起剑。
“入门都会学的《九九剑式》，做了些适合自己的改动，但之前的人都用了更精妙的剑招。”苏掌教待他结束后询问，“你怎么想到用这个？”
“要说看个人能力有多厉害，文武试就已经看出来吧，千机试不是看我们理解的道吗？”宋璞收剑入鞘，“我的道在我握剑时出现，但此后也要随我而动，不会流于他人的剑道。”
“不错。”苏掌教摇铃示意通过，等宋璞回到席位后，像是还在和他说话，也像是在给众人做结语，“修行者生于世间，当先长于世间，行世俗之道。三十六行皆有其道，诸位不同身份使然，凡尘种种便是诸位能得到的世俗之道。放弃了所遇之道，还可观世间诸道。可若不是坚决不从，就不必瞻前顾后多加耽搁。待一朝得悟，或有入世或有出世，各行己道罢了。”
“而若想徒增修为，不知情义轻重，与草木并无何异。莽然一身修为，又何以理解诸生万事，追寻诸位的大道。”素服的男子忽然睁眼看过去，“宋同学以为的大道如何呢？”
这是已经把他当学生看了。
“大道予夺嘛。”宋璞顺口说出。
一室无声。
感受到扎在身上的目光，宋璞突然反应过来，虽然书名在很多时候是中心思想，但是用在真人面前好像略为歧义。
“没，没，我不是指你，我就，就借下名字临时发挥。”
他赶紧朝旁边的骆予夺小声摆摆手。
“无事。”
骆予夺看起来倒是没多想，只是不认同地评点道，“不过这种道并不适合你。”
这位小宗主应当是光明磊落的，世间光亮的事物都会倾向过来，不必走向他那样偏要勉强的道路。
“倒是狂妄。”
素服的男子却微微笑了，“大道之上，是予是夺，骆同学的名字取得有意思，宋同学也悟性甚佳。但宋同学到底年岁尚小，分量再重的话说出来，也是轻飘飘的，总要些时日去体会。”
“受教了。”宋璞乖乖地站正，自觉还是少说为妙。
“好了。”祁容梁适时出来收尾，“诸位同学看看自己的签文，通过了的便会变成通行令牌，两日后都来学院报道吧。”
宋璞看了下他们的长签，果然都成了令牌的形态，玄铁材质上是朱砂的序号。
序号还是隔得最远。
“走吧。”他摇头甩掉莫名的想法，“我饿了。”
“城西的五味楼小炒甚好，冷菜亦有风味，城东的八珍坊的羹汤一绝，城北的天净楼菜式玲珑，城南的十里街也有不少摊位……”
骆予夺说了一些记忆里的风评，可惜他少有关注这些，也不知道宋璞喜欢什么口味。
宋璞听得好奇：“你喜欢什么？”
“我随意。”
骆予夺的回答不出所料。
“那就都试试，先抓阄一个。”宋璞取出白纸撕开，歪扭地写了字卷起来，“我都有兴趣。”
他心想这样不行，还是得有点儿喜好，得带骆予夺多尝试，不管是在哪方面，心如止水又得变木头。
天与地总是辽阔的嘛，只是好些东西没见到，就以为自己不在意了。
“天净楼么？”
有人接近了说话，“明天去天净楼一聚吧，这次入学我负责协助老师，也要先带新生们熟悉一下。”
果然是摇着扇子的祁容梁。
“好啊。”宋璞很乐意带骆予夺出门，纸团里被他剔除一个选项，他转身向骆予夺摊开手，“选一个。”
骆予夺停下脚步，顿了顿还是伸出手，张开纸团微动了眉：“顺便买副笔墨吧。”
委婉让他练字的意思。
“炭笔我能写好，不行你来教我。”宋璞夺过了纸团一眼扫过，就扔进储物戒当作无事发生，“十里街是吧，我们多找点小吃，三皇子明天见。”
“总算记得还有我这个人。”
祁容梁站着吹风埋怨，“明日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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