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次交手

因有外人在场，老夫人就带上水明泽的夫人刘氏和冰心回了内室。

        问起水馨，老夫人又是眼泪不断，不停地唉声叹气的，直说如果当年不顺着她就好了，也不至于受这么多年的委屈。刘氏又是好一顿安慰。

        这一代的女人真是悲哀，明知婚后不幸福，又有这么有权势的娘家，水馨都不能和舒烨华离婚，爱着他却还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热，还不能流露出不满，否则就会被人认为是妒妇，我绝不要这样的婚姻，这一生我只为自己而活，只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冰心再次暗下决心。

        等到用膳时，滕青远已经离开，还算他识相。

        水明宸送他出府时，滕青远问：“名字？”    

      “谁？”水明宸明知故问。

        滕青远瞪了他一眼。

        水明宸无奈道：“舒冰心。”明明他比滕青远年长很多，却总也能被这小子的气势压倒。

        难得这小子对一个女子另眼相看，和他相交这么多年，水明宸知道他是从不近女色的，各方面也都是好的，如果他能青睐于心儿，倒是能改善心儿在相府的处境，只是他毕竟也是皇家人，这身份……水明宸用挑女婿的眼神看向滕青远。

        滕青远有些不明所以：“你这是什么眼神？”

      “呵呵，没事没事。”水明宸连笑两声掩饰住了自己的想法。

        滕青远狐疑的看着他的脸，以他对水明宸的了解，这个狐狸刚才肯定是动了什么念头，刚要再逼问他两句，突然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十五之后你是不是要南下？”

        水明宸听他问到这件事，也收起了笑脸：“是，你知道了。要去调查一些事情。”

      “是河道的事吧，你自己要当心，那里很多他的眼线。”滕青远叮嘱着。“放心，他们不会想到会是我。”水明宸自信地道。

        滕青远想了想又问：“老侯爷知道你在为谁做事吗？”

      “不知道，水家三少爷是个侠客，不是很好吗？”水明宸潇洒的笑道。

        滕青远也没再说什么，和元彻离开了侯府。

        

        快到傍晚时候，冰心她们才回府，先遣蓝雪去浅云院回了夫人，她们已经回府请她放心。今晚还要应付那几个姨娘和庶妹，想到此冰心就兴趣缺缺。

        寒风陪冰心回了沉香院，寒秋已经着人准备好了席面，因知她们和冰心不和，这筵席就准备的越发上心，寒秋是万不会让传出嫡长女苛待姨娘庶妹的传言的。看着寒秋做的精心准备，冰心满意的点了点头，就陪她们演场大戏吧。

        寒秋准备了一身紫衣给冰心，端庄雅致，冰心换上，皱了皱鼻子：“寒秋，衣服，你用香了。”

      “是，怎么了小姐？”寒秋不解地问。

      “寒秋姐姐，小姐不爱香料。”正逢蓝雪进来，听到寒秋的话，她便回答道。

      “可是……”寒秋还要说什么却被蓝雪打断了：“小姐喜欢用摘下来的花来熏衣服。”

      “还是蓝雪姐姐了解啊。”换好衣服的冰心打趣道。

      “小姐，你又笑话奴婢了。”蓝雪嘟着嘴，可爱的样子惹得冰心和寒秋都笑了。

        就在主仆三人有说有笑时，寒风进来说：“小姐，她们来了。”

      “进来吧。”蓝雪也帮着冰心把最后一个钗插在了发髻上。

        舒冰燕打扮地一身艳丽，抬着下巴高傲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青姨娘和舒冰雪。见到斜靠在美人塌上的冰心，舒冰燕不情不愿敷衍的福了福，青姨娘和舒冰雪倒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不知天高地厚，冰心看了舒冰燕一眼心内冷笑，继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连姨娘可好？”

      “娘被父亲叫过去了。”舒冰燕骄傲地回答。哼，嫡女又如何，你娘还不是不受宠，等你娘死了，夫人的位子还不是我娘的，到时候看你拿什么和我争。

      “寒秋，教一教二小姐礼仪，免得出去了让人笑话我相府没有尊卑。”冰心漫不经心地说。

      “是，小姐。”寒秋上前一步站在舒冰燕面前先是行了礼，才说：“二小姐，这相府的主母是夫人，夫人才是您的母亲，而连姨娘只是半个主子，您应该称呼她为姨娘。”

        竟然被一个丫鬟教训了，舒冰燕不服气，就忽视了刚才自己确实是说错了，指着寒秋骂：“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舒冰燕话音刚落，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在当场，只见冰心已经来到了她面前，那一巴掌是冰心打的。

        看着泫然欲泣的舒冰燕，冰心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可笑啊，这要是个男人估计早被她这副梨花带雨地模样给哄住了，可惜我冰心就不吃这一套。

      “这一巴掌是让你长长规矩的，一你不敬嫡姐，二你不敬主母，三你无故辱骂我的丫鬟。”冰心周身都散着严厉清冷的气息，也着实镇住了舒冰燕，可是这么多年来因冰心不在府中，她早把自己当做了侍郎府的嫡小姐，被众人捧着，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啊。

      “你，你……我去告诉父亲。”舒冰燕咽不下这口气，转身走了出去，盛怒之下的她早已忘记了今夜来的目的和连姨娘对她的叮嘱。大丫鬟海棠见二小姐任性离去，心知要糟，慌忙对冰心行了礼告退追了出去，挡在舒冰燕的前面：“小姐，不可啊，不能就这么回去啊，您忘了今晚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现在的舒冰燕满脑都是冰心打的那一巴掌，哪还听的进劝：“她敢打我，我要去告诉父亲和娘。”

      “小姐，刚才确实是您错了，姨娘不是叮嘱过吗，万万不能在规矩上让人抓了把柄。”海棠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

        可是自小就被娇惯坏了的舒冰燕哪能听的进去，见她还挡在前面，便狠狠地踢了她一脚：“还不滚开，什么时候也轮到你教训我了，小心我把你发卖了出去。”那一脚踢得甚重，海棠了解二小姐的脾气，刚才冒死劝她，也是害怕一会被连姨娘责骂，希望能够劝她回转，现在是再不敢说什么了，紧忙让开路，一瘸一拐地跟在自家小姐后面。

        

        沉香院内。

      “寒秋，带上给连姨娘和二小姐带回来的礼物，去见父亲和连姨娘，就说二小姐走的匆忙忘了拿走。”冰心吩咐道。

      “是，奴婢知道了。”

        安顿好后，冰心才看向依然站立在一侧的青姨娘和舒冰雪，自始至终母女两个目不斜视没有说过任何话。

        有分寸的人，冰心赞赏的一笑。

        “让姨娘和妹妹看笑话了。三妹可真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跟在姐姐后面要点心的小丫头了，现在可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冰心热情地拉着舒冰雪的手。在她之前的记忆里，青姨娘一直对她不错，并且忠于她的母亲，从来没有出现过争风吃醋的事情，而冰雪也是个单纯可爱的孩子，小时最爱跟在她身后玩，虽是庶女出身，却被青姨娘教育的自尊自爱，守规矩有分寸。

        毕竟多年未见了，舒冰雪原是有些怯懦的，不知大姐姐是否还像小时一样温柔，刚才又看到冰心打舒冰燕那一巴掌，心内对她就有了一丝害怕，不过现在被她拉着手说小时的事，那一丝害怕和陌生也全无了，尝试地叫了一声：“大姐姐……”就有些哽咽了。

      “傻丫头，哭什么，大姐姐不是回来了吗？”冰心柔和的安慰她，重生一世，上天可真是厚待她，让自小孤苦伶仃的她有了这些真心待她的家人。

      “嗯，冰雪想大姐姐了。”舒冰雪擦了眼泪真诚地说。

        这时蓝雪也已摆好了席，三人便坐了下来。没有连姨娘母女二人在此，这顿饭倒是吃得融洽和乐。

        饭后，冰心又留母女俩闲话家常。蓝雪取了过来给青姨娘和三小姐准备好的礼物，青姨娘看着摆在盘子里的东西，有些受宠若惊，是一套红珊瑚的头面，色泽通透，质地上乘，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另一个盘子里是一串珍珠手链，珍珠虽不能说有多贵重，却难得的是每颗珍珠都是一样大小，就连闪耀的光泽也都一样。

      “大小姐，这不能收，太贵重了。您的心意我们领了，可是这东西还是您留下吧。”青姨娘站起身慌忙推辞道。

        冰心给连姨娘母女准备的不过都是邺城的一些特产，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是给青姨娘母女俩准备了如此厚重的礼物，一是感念她们前世对舒冰心的关爱和照顾，二是对害她们也最终落魄致死的歉意，现在不过是小小的弥补，看着这个可爱纯良的妹妹，冰心发誓一定给她找到最好的归宿。

        冰心见青姨娘推脱，便郑重地说：“姨娘，你完全不用介意，你当的起这份礼，这些年苦了你了，这也是母亲和大舅母的心意。为了妹妹也请收下吧。”

        青姨娘原是甄氏的丫鬟，伺候甄氏多年，因姿色不错人又忠诚，在水馨下嫁时，甄氏给了水馨，也算是侯府出来的人。

        见冰心一脸诚恳，青姨娘便也不再推辞，拉着舒冰雪又向冰心行了礼。

        三人刚又坐定，寒秋便回来了，冰心问：“送过去了？”

      “是，三小姐正在添油加醋的向老爷告状，奴婢把东西送过去了并没想多言，可是老爷问奴婢，奴婢便实话实说。老爷大怒，摔了茶杯，连声骂连姨娘教女无方。”寒秋简单描述了当时的情景。

        冰心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大姐姐，你真厉害，二姐最坏了，总是欺负人。”舒冰雪欢喜地说。

      “雪儿，不能这样说。”青姨娘连忙阻止女儿。

        舒冰雪虽没什么心计平时倒也是小心的人，从不议论府中的人，许也是今日见到冰心高兴地有些忘怀。

      “姨娘，我错了，不能说别人的坏话。”舒冰雪嘟着嘴道歉。

      “没关系，雪儿是不是以前也被二姐姐欺负过。”虽是在问，冰心却是肯定的语气。舒冰燕，你们母女最好能老老实实呆着，别犯在了我手上，否则，我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送走了青姨娘母女，冰心懒散的靠在床上问寒秋：“今天府中有什么动静？”

      “连姨娘命人去找了天师，就是害小姐离开京城的那个。”寒秋回答。

        冰心赞赏的看了寒秋一眼，才回来一天，就能得到连姨娘的消息。

      “住址知道吗？”冰心接着问。

      “知道，我让寒星暗中留意了。”

      “好，有件事你让寒星去安排。”冰心对寒秋交代了一番。寒秋有些踌躇没有立刻应下：“可是小姐，这样一来，您的名声……”

      “是啊，小姐，我也不同意，您得为自己的以后着想啊。”蓝雪也反对道。

      “你们记住，如果你不在乎，人言是最不可畏的。去吧，告诉寒星，不管她用什么办法，首先要保护自己，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其次我再要结果。需要钱的话去找蓝雪。”说完冰心闭上了眼，有些事是时候打算起来了。

        寒秋仔细想着冰心的话，退了出去去找寒星了。

        蓝雪见寒秋出去了，也不再说话，可是有些赌气的站在床边上看着冰心。

      “怎么了？”冰心没有睁开眼问蓝雪。“小姐，您再好好想想，这要是传出去，您以后可怎么……怎么……怎么嫁人啊？”蓝雪着急，也顾不得害羞了。

      “呦，丫鬟大了，想着嫁人了，看来是留不住了。”冰心睁开眼开玩笑打趣蓝雪道。

      “不是，小姐，您还有心情说笑。您不想办法阻止就算了，还火上浇油。”蓝雪更着急了。

        看着一脸担忧焦急的蓝雪，冰心心里一阵暖流流过，无论何时，这个丫鬟总是把冰心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不再逗弄她，冰心拉着蓝雪坐在床边上：“你放心，你小姐可不是吃亏的人，更不会牺牲自己的幸福，我自有安排，你就等着瞧好了。”

        得到了冰心的保证，蓝雪才不再焦躁了，可是还是有些担心。小姐从小吃了那么多的苦，希望老天爷能保护小姐远离一切伤害。

      “好了，伺候小姐我更衣吧，我累了，想休息。”冰心拍了拍还在发呆的蓝雪。

        一天就这样结束了，终于躺了下来，能好好计划一下了，想到白天在侯府，水宗誉告诉她，老侯爷上了请辞的折子，如果折子批下来，那么水明杰便是镇北侯爷了。难怪，舒烨华对她这个并不亲近的女儿会如此客气，原来是看中了她在侯府的地位，尤其是在水明杰心目中的地位，和亲生女儿无二。看来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一切就等明天那场好戏过去就可以开始筹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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