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31．墨菲定律

在回头的路上陈友明突然想起个事来，“柳二哥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看看从哪里进一些硝石和硫磺还有木炭。”
  柳二也是个有见识的人，“四郎要做火药吗？”
  “试试看吧，也许将来用得上。对了，淮安城里有多少家打铁的铺子？阿晓得？”
  柳二没听明白，“四郎，要做刀还是别的？”
  “呵呵，都想弄点，多多益善。”
  “那得要很多银子啊，你有吗？”柳二说出自己心中所担忧。
  陈友明站住看着柳二郎淡淡的说道，“一旦乱世来临，银子会变得毫无用处！只有手里的枪和刀才能保命，保全家的命，保所有人的命。”
  柳二郎目瞪口呆，很快神色毅然的说道，“我立刻回去和大哥说，把钱拿出来给你，与其在这里做乡下小地主还不如站出来做点大事，也好于整日混吃等死！”
  陈友明摇了摇头，“不着急，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大河卫战败了，看上峰如何收场。”
  柳二拱手说道，“我先回去早作准备，希望吴世伯和路大人安然无恙，告辞！”
  看着柳二消失在人潮中，陈友明赶紧迈开小腿朝家里奔去，一路上看到不少行人脸色慌张，还能听到一些户家屋子里传出阵阵哭喊声，这可把陈友明的心揪得难受。
  到了家门口，正看见一个熟识的下人出了大门，那人一看见陈友明脸上变得很激动，“姑少爷，快，快回屋，老太太和孺人在找你。”
  陈友明没去搭理他而是直接往院子里跑去，穿过走廊来到客厅，正好见到一两个男丁跪在堂前在诉说什么。
  “老太太，孺人，我和大牛冒死跑回来报信，我们总旗一共去了十人，就我们俩逃脱啊，那叫个惨啊，匪人有火铳还有强弓，咱们根本就打不过，吴老爷生死不明啊！嗯嗯嗯呜呜呜。”
  陈友明听闻整个人一下子不太好了，这该死的墨菲老儿我要把你千刀万剐！说不要来还是抢着跑来，此刻老太太乍闻噩耗立马吓晕过去，杨氏在旁赶紧扶着去掐人中，孺人直接傻坐在那没有丝毫表情，她对于自家婆婆的死活毫无感觉。
  这时候堂厅里的其他下人也大惊小叫起来，整个家失去了主心骨乱了套，陈友明快步上前操起桌子上一个空茶碗使劲砸在地上，“匡堂堂”的尖锐声音一下子把所有人给震住了。
  “听着，老爷还没死呢！除非见到尸体了，否则绝对不要乱！孺人，岳母大人，速速发令让人紧守家门，不准闲人进出，安排下人编值日夜班巡逻墙院，防止有歹人趁机抢盗。”陈友明还爬到椅子上大声疾呼！
  孺人被这一刺激反而回过点神来，赶紧用手揉揉眼睛，站起来过去帮着杨氏侍弄婆婆，那老太太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假死过去，被杨氏和媳妇一揉弄也慢慢苏醒过来，她喘着气咳嗽几声后说道，“你这当家娘子，还是不要慌张，赶紧安排大事要紧，越是关键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孺人低声应答“妾身知道了。”
  随即站直朝还站在椅子上的小四郎看了一眼，陈友明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
  “所有人听着，立刻关紧大门，进出必须要通过我的允许，家里男的都听陈亮姑爷吩咐，女的都退进内院守门，黄妈妈安排好值班人手，我再次重申不得乱说话！否则家法不容。”
  下面的佣人慢慢恢复心态都齐齐说遵命，一会陆陆续续退下忙碌去。等堂屋里只剩下孺人陈友明黄妈妈老管家福伯四个人，那孺人一下子歪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那个精气神，还伏在桌子上腰背耸动着低声哭泣起来。
  黄妈妈是贴身的老人之一，她好言相劝道，“孺人，此刻还是要继续坚持住，这个家您才是顶梁柱，千万不能倒下啊，老太太年岁已高经不起风浪了，刚刚被小杨搀扶回去休息，可不能再伤了神。”
  那福伯也是伴随三代家主的老革命，他也拱手进言，“孺人，如今老爷生死未卜，在一切还没水落石出可不能自乱阵脚，一大家子还要您管着，想想大小姐她还小呢。”
  黄妈妈摸出手帕走上前伸手帮着擦拭眼泪，一会孺人红着眼坐好幽幽的看着大家，“我本一村妇哪懂这些啊，原先就守着老爷倩儿过小日子，不想大富大贵只愿一家平平安安，哪知这该死的世道不能如人愿，老爷被迫出征却，却，唉，其实老爷临走前曾经和我说过这次去凶多吉少，让我早作准备，可我心里还有那点侥幸心思就没多想，看来还是我愚笨了。老爷说过四郎虽年纪不大，但聪慧有胆识能当家，所以他说一旦有什么不测就让四郎袭职管事！”
  福伯和黄妈妈都齐齐看向陈四郎，他们的表情能感觉就是意料之外恰是情理之中的事，两人又跪下对着孺人说道：“全听老爷孺人吩咐，我等定能恪尽职守不敢懈怠。”
  陈友明也顺势跪下说道，“小婿小小年纪，何德何能哪能担此重任？”
  孺人摇摇头，“不要推辞了，刚才你的呵斥很及时，很管用的，我乃一介女流不宜出头露面，外面的事就四郎和福伯商量着来，回头报我就是了，总之就要平稳二字。”

  福伯赶紧领命，陈友明觉得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那小婿先帮着孺人和福伯料理外面的事。”
  既然都说妥那就各自回屋，陈友明来到走廊前对着看门的老头说道，“刚才都听说了？家里所有的门都得紧闭，不得随意开门，不过我得出去一趟到路大人家中去看看情况。”
  看门大爷弯腰称是，等陈友明出了门赶紧关上大门，还拍拍心口自言自语，“这小姑爷人不大，倒有官威了，真是少年英雄啊！老爷没看错人。”
  街面上越发混乱各种谣言四起，陈友明不敢多耽搁匆忙赶到路广清的家中，师娘也是刚昏厥后醒来，见到陈友明眼泪更是重新涌出眼眶，拉着陈友明的手急道，“这怎么好啊！你师父到现在还没准确消息，都说咱们百户损失最大，四郎你说说看你师父到底在哪，他会不会有事啊？”
  陈友明心如刀割，但是面上还得强作镇定，“没事的，放心，老师能文能武岂能被那些宵小谋害了？他定带着我泰山他们追讨窜匪，一时没有联系而已，我猜测一会就会有确切的消息传回，必定是个大捷！”
  真的吗？师娘一时被说的有点动心。
  陈友明心里暗忖，墨菲定律也可以破之，就是什么尽量往好的想，那不就会反其道而行之？
  “必须的，老师还说回来考校我《纪效新书》呢？”
  师娘两眼泪流的呆呆的瞧着一脸自信的小四郎。
  这些王八蛋水匪，老子一定把你们赶尽杀绝！
  陈友明心里发着毒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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