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标题
周四一天教官将军体拳剩下的三式教完了。接着让他们把完整的十六式练熟,无论是分解动作还是连贯动作都练到数不清多少遍。
周绪起昨天就发现他学军体拳的速度很快,基本上是跟着集体照猫画虎地打几遍,很快把前面落下的十式学会打顺了。
而且学新的招式也很快。后面六式,基本是教官简单地做了一遍分解,讲解了一遍,他就完全明白怎么打了。
即便是他高一的时候已经学过一遍军体拳也不应该学得这么迅速。毕竟,过去关于军体拳的记忆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许孟也惊叹:“不是吧,绪哥,你看一遍就明白怎么打了?”
“你是不是私底下偷偷上网看视频了?”许孟质疑。
周绪起自己也没想到,好像真是只看了一遍,脑海里就呈现了完整的分解式,哪个动作是怎么做的,哪个部位打到哪个点上,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们正在讨论这个的时候,姜竟突然从后面出现,一把拦住他的脖子:“嘿,想我没有?”
“给我滚下去,”周绪起扒拉他的手,“姜竟,我是不是说过别再让我见到你。”
姜竟嘿嘿笑了两声,没理他,先挤进他和许孟中间,看着许孟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绪绪是跳舞的,天天和我一起扒舞,不过是学个军体拳而已。我学得也很快啊。”
“”周绪起说,“姜竟你是想死吗?”
猝不及防被掐上后脖子,姜竟才笑嘻嘻地转过头来:“欸,绪哥,气还没消呢?”
周绪起:“你说呢?”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姜竟这时候变得会看眼色了,声音压得柔柔:“绪哥,别和人家计较嘛~人家最喜欢你了~”
周绪起被他激出一身鸡皮疙瘩:“你最好去死。”
“哎呀,”姜竟掐着嗓子说,“别生气了~你最好了~”
周绪起说:“你最好正常点,要不然我现在就把你甩出去。”
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突然变嗲,换谁都接受不了,谢致予也一样,他看了眼挨在一起的那两人。
姜竟长得比较秀气,但很高,和周绪起差不多身高。他的手揽着身旁人的肩,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一头黑毛和青灰色的毛凑得很近。
谢致予有点不忍直视。
许孟看到他这样,忍不住乐了,说:“他那人就那样儿,欠得不行。”
说完,又往那边瞧了眼,之后在他耳边悄声说:“他们街舞社都挺骚的,社长副社尤其。”
谢致予收回视线,想象不出到底是怎么样。
“嘿,予哥,你就等着吧,”许孟说,“十一月是校庆,他们街舞社肯定有节目。”
周绪起没想到姜竟还有这一面,给弄烦了,把人扒拉开,说:“有什么事?”
见状,姜竟也松开手,恢复了正经:“我说认真的,下周四招新的时候你一定得来。”
“行啊,”周绪起同意了,“在哪里招新?”
“真的?你不会放我鸽子吧?”姜竟有些质疑。
周绪起看了他一眼:“我要是放你鸽子你又怎么样?”
“我”姜竟想了想,说,“我烦死你。”
周绪起呵呵笑了两声:“你可真幼稚。”
姜竟说:“哎哟~过奖过奖。没你幼稚。”
“行了,在哪里招新,快说。”问出这句话之前,周绪起其实也怕姜竟反问一句“你怎么会连我们街舞社在哪里招新都不知道”。
所幸姜竟很清楚他的尿性,手往教学楼下一指:“看见没?我们街舞社在最靠边那个角落。”
“靠近厕所那个角落。”他补充道。
厕所?哪里有厕所?
周绪起眼睛微眯,朝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教学楼底下,左边楼梯旁是两个小门。
脚步一顿,他目测了下从他所站的位置到姜竟指的厕所的位置之间的距离,以及他这几次去的另一个厕所的距离。
显然是现在姜竟指的这个离小操场上高二一班所在的训练地更近。
好家伙。
他心里直叹了声好家伙。
“嗯?怎么了?”姜竟看着他,又说,“记住了没?记住了我就走了啊。”
还不待人反应,一晃神的功夫就蹿出去老远,还不忘补上一句:“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哈。绪哥,爱你么么哒。”
周绪起用那看什么玩意儿一样的眼神看着那狗东西,都不想骂了。
“……”
–
周五结营仪式,早上七点开始。
一早,高二十个班都聚集在体育馆处的大操场上,周绪起揉了揉脸,感觉还有点没睡醒。
许孟显然也没睡醒,往后退了一步,一个踉跄往他那边栽去。
周绪起给他接住了:“至于吗,孟孟。这么困啊。”
许孟瘫在他身上说:“让我瘫一会儿,困死了。”
彭经延转过身来说:“这狗东西该的,昨晚带妹上分乐呵得不行。”
许孟指着他:“欸,延延你别说我,这个周末是最后的假期,下周开始正式上课了。你别说你不乘着这最后的假期玩。”
“绪哥,我赌八毛,他结营放假回家之后肯定也昏天黑地地打游戏。”
周绪起无语道:“你赌八毛也是你离谱,这假还没放,已经开始玩上了。”
许孟站直,莫名其妙被戳中笑点,乐得不行。
周绪起懒得理他,转过去和谢致予说话。
一声“立正”,总教官等待全场安静下来后,在主席台上准备结营仪式的开始。
差不多到他们班踏步走过主席台了,教官从队伍前面走过来,把周绪起和谢致予叫了出去。
他拿过两个牌子:“等下,你们俩在队伍前面一人举一个牌子。”
一个是高二一班的班牌,一个一中校牌。
周绪起拿着两个牌子在手里掂了掂,随手把校牌丢给了谢致予。
教官拍了下他的肩:“别成天不着调儿的,等会儿在队伍前面要走好。”
“保证完成任务!”周绪起唰地一下立正站直,朝他敬了个礼。
“还贫。”教官觉得这小子不太可信,但身高腿长的,脸也长得好,站在队伍前边举牌多少还是有点面儿。
“好好走啊,走整齐咯。”说完,把这俩赶到队伍前面,让他们自己找位置站好。
广播开始播报,“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二一班,请各位老师验收训练成果”
两人一左一右分开些间隙立在队伍正前方。
谢致予举起牌,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眼。
周绪起正巧看过来,两人视线相撞。后者左眼微微一闭,睫毛上下动了动。
谢致予神情冷淡的转回头来,教官浑厚的嗓音一嚎:“齐步走——”
长腿规范有力地踢了出去。
他好像突然能想象周绪起跳舞什么样儿了,总归比那个wink过分得多。
“一二一,一二一”
高二一班绕了大操场半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过了会儿,周绪起举着牌子问:“教官,我们能放下了吗?”
教官:“不能,举着。”
“啊”周绪起说,“可是别人班都放下了。”
教官背着手看了他一眼:“我们班不一样。”
然后走到谢致予旁边说:“行了,回去吧。”
“”周绪起不可置信地举着牌,“那我呢?”
“你继续。”教官说。
周绪起:“”多少有点故意了。
教官没顾他的嚷嚷,转身走了,走半道,没忍住笑。
以至于谢致予一抬眼,看到一张黑黝的脸上露出蜜汁微笑,“”
周绪起终于在开始打军体拳前夕得到了恩准,放下牌子,一溜烟跑回原位。
军体拳打起来的时候,能发现他已经打得出神入化了。
许孟感慨:“果然是学跳舞的,对这些比较敏感么。”
军体拳打完后紧接着是唱《感恩的心》的环节。
总教官拿着话筒讲:“今天正好是教师节,你们是不是该唱一首《感恩的心》感谢你们的老师和教官?当然,还有父母,养你们那么多年。”
“是不是该唱?!”
“是!”
“不够大声啊。不够大声就一直喊,喊到我满意为止。”
“是!”整个操场的吼声排山倒海。
周绪起仗着身高往队伍前列望了望,发现左右两边班级的班主任都到场了,只有他们班前面没有老师。
“行,”总教官满意了,“放音乐。”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有谁看出我的脆弱……”
“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伴奏拉下帷幕之际,满场的学生双手交握在胸前,闭着眼睛道:“感谢老师的栽培,感谢教官的教诲,感谢父母的陪伴。”
“感谢感谢再感谢,我要做一个感恩的人!”
呈半圆形的体育场馆好像有回声一般,话投出去会来回晃两下。
教官先坐大巴走了,学生一股脑地隔着铁门伸长脖子看,有些较感性、和教官玩得比较好的女生忍不住哭了。
许孟叹了口气,手搭在周绪起肩上:“你别说,这搞得还挺伤感的。”
周绪起拨开他的手:“人生中过客可不少,大学军训的教官陪得更久,最后不还是要走。”
谢致予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周绪起朝他抬了下眉:“予哥,你说是吧?”
“嗯。”
人群懒懒散散散开后,许孟看着混在学生群中的老师,摸着下巴说:“怎么好像就我们班班主任没来啊,别的班的都来了。”
彭经延站在他旁边,也说:“我们军训期间他不也一次没来过吗?”
许孟:“是哦。”
谢致予沉默了会儿,突然问:“掉假牙那位?”
他回忆了一下开学初见过一面的一班班主任,仔细回想他嘴里有没有镶假牙。
许孟“草”了一声,然后拍着大腿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不是……”
彭经延也跟着乐:“不是啊哈哈哈……”
何复解释说:“掉假牙那位是上学期的班主任了,他放话不再带绪哥,说什么有我绪哥没他有他没我绪哥。”
许孟:“哈哈哈哈哈哈。”
周绪起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稍微控制了下这狂笑的局面:“别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人听他的。
结营上午十点半就结束了,然后直接放假,学生直到星期天下午再回校。
还在五楼上课的高三,听到教学楼下传来轱辘轱辘的行李箱滚动的声音,咬着牙砰地一声把窗拉上了。
周绪起在离校前逮着站在小操场边上的李肚肚说了声教师节快乐,顺带把检讨交了。
李肚肚看着混世魔王伸手在裤兜里摸了半天,终于扣出张折成小方块的纸来,一下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小混蛋,你态度呢!”
“都在检讨书上了!”少年嗓音清亮,一步迈好远,一下跑不见人了。
李肚肚看着那一头青灰毛背对着他,跑到一个个高腿长、看背影很雅致的少年旁边,两人挨着头不知说了什么,前者揽上后者的肩。
“一群小混蛋。”
他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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