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阿瓦拉克为这场派对做了充分的准备，从熏香到魔药，对派对场地的预先处理，再对鬼魂们的预先警告，待一切准备就绪。在近墨巷楼口望风接人的安法达贝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迎来了海德尔和乌迪内斯：“在这里在这里！”
海德尔提着灯笼，看着黑漆漆的近墨巷嘀咕：“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地方有点恐怖。”
乌迪内斯背着他的琴神色古怪：“我也是，这地方真的有活人在吗？”
“有的，肯定有啊。你看这飘在外面的衣服！”安法达贝说着撩开拍在自己脸上的衣服，太糟糕了，居然是一条破得像烂掉麻绳的内裤，海德尔和乌迪内斯的表情诡异：“你背后是什么？”
“海德尔，你跟我开这种玩笑就太过时了，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乌迪内斯诡异的表情渐渐惊恐占了上风：“没有跟你开玩笑，你背后那面墙上好像有东西？”
“哈，你们的表情倒还挺像样的，我待过的话剧团最出色的演员都没你们表演得像……”安法达贝说着，怂怂地小幅度扭了下头。起初他没看清能让海德尔和乌迪内斯如此神色惊恐的源头，眯眼看了好一会才看清楚，石灰剥落的墙面上出现了一个像是趴在墙上的黑色人影，高举双臂，十指奇长。
白天安法达贝跟着阿瓦拉克进来时并未看到这墙面上有什么人影，夜晚反而神秘地出现了，也只能猜是因为鬼魂走出，所以人影浮现，勉强笑着说：“这可能是孩子淘气随便画的，或者一些不得志的画家故意画在这吓人的。海德尔，你对这个最清楚了，经常有画家在城市不起眼的角落涂鸦，对吧？”
海德尔没有说话。在城市角落涂鸦的艺术家作品往往是有明确主题的，也能从涂鸦画作中看出作者的绘画功力。而在这面墙上，奇长的手指更像死尸趴在墙上缓缓滑落留下的痕迹，不像会流落街头的涂鸦者能表现得出来。
“哎，法师估计快到了，我们也赶快上去吧，不要让他们等太久了。不要看这里破破烂烂的，有惊喜等着你们噢！”
满腹狐疑的乌迪内斯小心翼翼跟上安法达贝，不住打量周围环境，午夜时刻太黑了，也太安静了，不过从屋内传出的男人打鼾声让他确信这条气氛怪异的巷道确实有人居住。
“到了，在这。”门是虚掩的，安法达贝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为的通知希里他们已经到了。稍站了片刻，阿瓦拉克说：“请进吧，已经收拾好了。”
阿瓦拉克花了点时间清理一二楼堆积的杂物，除去那些实在无处安放的大件破烂家具，其他都暂时性地丢到了后花园里，再牢牢锁上门。清理干净杂物后的空间像模像样起来，不是那么杂乱可怖了，动静分割、干湿分离区域设计得很好，如是在白天，阳光可以很通透地映照过来，哪怕宽度最小的通往后花园的廊道也不显得转圜局促，活动线流畅自然。这还仅仅是扔掉了杂物后呈现出来的效果，希里看着又莫名其妙心动起来：如果认真修整一下，没准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再用无所不能的幻术魔法遮掩，久无人打扫的鬼宅顿时“焕然一新”，木皮翘起的褪色地板、肮脏布满泥点的墙面全部整洁如初，就是少了很多家具，显得地方空空荡荡没有人气，不过宽敞大气的赞誉是绝对担当得起的。
“这样布置就足够了。”阿瓦拉克上下巡视了一遍可能漏出幻术破绽的地方，确认没问题后才出声让安法达贝带人进来。
海德尔和乌迪内斯跟在安法达贝身后，谨慎地打量室内的一切，似乎没什么问题，一切比自己想象得要好多了，就是空了点。
内室的整洁多少让人放下了戒备与不安，这帮脾气古里古怪的法师似乎只是脾性古怪了些，不至于开派对的场所都会乱七八糟。
希里请他们上楼去，在二楼楼梯转角处，阿瓦拉克神色平淡地递来酒盘，两杯：“还请你们先喝下这个。”
“这是什么？”海德尔老酒鬼了，鼻子灵敏，当即闻嗅出酒是利维亚樱桃酒，不过气味明显不纯，掺杂了别的东西。
“以利维亚樱桃酒为基地调配的魔药。法师他们兴奋起来可能会使用魔法，过于强烈紊乱的魔力波动可能对你们身体有害，喝下这个，戴上这个，就能减轻魔力波动对你们的影响。”
“具体有什么影响？”海德尔很怀疑阿瓦拉克的说法，尽管现在法师和魔法都很少见，但以他从书本中得来的常识开，除非魔法恶意针对人，不至于对人体有额外的危害。
“恐惧，会有不正常的恐惧情绪，一些可能无法分辨的幻觉，魔力波动对人的感官认知有强烈的干扰性，最弱小的法师也能对普通人轻易读心，你不想你的秘密被人知道吧？”
两人赶紧喝下魔药，虽然气味怪了点，但无损樱桃酒的独特风味。从海德尔丰富的品酒经验看，这瓶樱桃酒酒体香气都恰到好处，被拿来掺魔药实在有些暴殄天物。
“现在我们可以上去演奏了吧？”
阿瓦拉克点头，上楼。途中询问他们对演奏曲目有什么安排，因为是小派对，所以不需要他们演奏太过复杂的曲目，轻松欢快一点的就够了。
乌迪内斯说：“我打算和海德尔先生共奏两曲，然后安法达贝会弹奏三曲，依次轮换。”
“五六曲就够了，不用太多，演奏完毕后，两位可以尽早回去休息。”
“来时我们喝了很多咖啡，这一晚上是睡不着了。”
“嗯，不用过于紧张，除开魔力，他们也是普通人，和普通人一样有爱好。”阿瓦拉克在阁楼门口站定，推开门，“请进吧。”
举办派对要用的酒食全是阿瓦拉克解囊资助，布置上阿瓦拉克安排了大量深色花纹的幕布垂帘和屏风遮挡，实际稍微宽敞一点的活动空间也就中央的舞池和预留给乐队演奏的地方稍微宽敞点。
“三位，坐这，这里是你们演奏的地方，那边是你们休息的地方。”
乌迪内斯坐下来，观察了下周围环境：“这里视野不太好。”
“见谅，法师当中有些成员并不乐意在陌生人面前露面，他们想尽可能地眼前都是熟人，看不到观众应该不会对你们的演奏产生阻碍吧？”
“嗯哼，说的也是。”
乌迪内斯坐下来给小提琴调音，海德尔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想去别的地方看看，被安法达贝劝阻了，老老实实在这演奏不行吗？去别的地方指不定会碰上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呢。
半是劝阻半是吓唬地劝说了好一阵子，海德尔总算按下了想偷溜一探神秘法师们真相的心思，安法达贝自觉这晚上不盯着他是不行了，要是在派对正式开始后海德尔有一刻脱离视线，肯定能闹出乱子来。
临时凑的乐队准备就绪，市政厅的悠扬钟声响起，鬼魂们开始次序出现，阁楼里温度急剧下降，连最开始都信了的乌迪内斯都觉得有些不安起来：“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冷？”
安法达贝忽然瞪大了眼睛：“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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