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五次心动
第二天上午8：30分，又是医生例行查房。
季子怡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手上已经没有输液针头。
仍旧是四五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跟在苏以诚身后走进了病房。
今天的苏以诚在人群里依然耀眼，修长的身形，干净的白大褂，俊美的容颜，温柔的笑容。
似乎只要他一走近，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起来。
“今天感觉怎么样？”
苏以诚开口第一句永远都是这七个字。
询问之时，他的目光从桌上那碗白粥上悄然掠过。
粥没有吃过一口，甚至连勺子都没有沾上一粒米。
季子怡没有吃早饭。
“比昨天好多了！我感觉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季子怡满脸兴奋的坐起来，抬头望着苏以诚时，眼里写满期待。
他却低头翻看着最新的验血单，随即用笔头轻轻抵在季子怡额头，把她推回了床上。
“不行，指标还没有完全下去，今天出不了院。”
回答在意料之中。
季子怡明知结果如此，心底还是难免有些失望。苍白的脸庞划过一抹落寞，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过后，又被笑容取代。
声音落入苏以诚耳中，他垂下眼眸，浓密微卷的睫毛在空中微微颤抖。
“还有一件事，从明天开始就是元旦，医院放假三天。不过不用担心，会有值班医生和护士在这里。”
“那苏医生，今天跨年夜你准备怎么过？”
众目睽睽之下，季子怡毫不遮掩的追问。
苏以诚轻一怔愣，旋即淡淡答道：“回家。”
“哎，就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跨年夜还要待在医院。”
那话像是玩笑之言，她也没再重复，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苏以诚听在耳里，没有回应，指尖行云流水，不知在病历本上写了什么。随后转身，与其他医生一起去了下个病房。
然而。
直到跨年夜的晚上十一点。
空空如也的36号病床前，一个女生背对门而坐。
不知怔怔望着什么，双眼空洞，神色萧索。
寒风呼啸吹过她单薄的病服，她却恍然不知，好像感觉不到冷。
然后，她好像在寻找什么，终于摸出了一个女士香烟盒。
孤独感从未如此强烈。
她感到窒息感疯狂涌来，胃里又开始一阵痉挛，痛苦像无数细小的触手，顺着她的脚尖一路往上蔓延。
病要发作了——
“住院还不老实？医院里不能抽烟。”
突然，一个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季子怡双手一颤，猛地回头，惊见苏以诚穿着白色毛呢大衣，皱眉站在暖灯之下。
“苏医生？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是回去了。”
“那你怎么又回医院了？你不跟家人吃跨年饭吗？”
“吃完了。”
“你——”
“你不是不想一个人吗？”
“我是不想一个人，但是”
“所以我来陪你跨年，不好吗？”
“陪我跨年？”季子怡重复着这句话，脸上竟露出让人心疼的迷茫，随后她笑起来，问：“那你给我带好吃的了吗？”
“你的炎症还没有消除，只能吃点清淡的。”
“清淡的也行！只要是你带的，不管什么我都吃！”
“以后要好好吃饭。”苏以诚语重心长的说。
“我是很挑嘴的，太难吃的饭我可吃不下！苏医生，这是你亲自做的吗？竟然有人能把粥煮得这么好吃？！”
伴随季子怡一声尖叫，她猛地抱住了苏以诚的胳膊。
像一只忠实的小狗对他摇着尾巴，不断恳求道：“要不苏医生以后我的饭你都包了吧，我雇你！”
“你准备出多少雇我？”
苏以诚眯起双眼，语气带着几分玩笑。
季子怡拍拍胸脯，一本正经的对他说：“用我自己抵行不行？”
“那倒不必，不过，下周五我们科室有一场篮球赛，你可以来帮我捡个球助助威什么的。”苏以诚云淡风轻的说。
“小意思！没问题！”
季子怡的回答毫不犹豫。
时间终于走向午夜12点。
11：59：59
黑暗笼罩的天幕，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砰砰砰！”
绚烂的烟花绽放在一瞬之间。
天幕被染成五颜六色，像是一张绝美的画布，让人心血澎湃。
季子怡奔到窗前，双手托腮，双唇高高扬起，烟火在她脸庞投下万千光彩，照亮了她那纯净的笑容。
那一刻。
她的瞳孔里倒映着烟花的灿烂。
而他的瞳孔里却倒映着她灿烂的笑容。
她看烟火，他在看她。
谁都没有说话，又仿佛说了很多很多。
季子怡突然回头，四目相对，一眼望到苏以诚眼眸里的自己。
“砰！”
一声轻响。
她捂住了胸口，明明已经麻木的心脏，竟然涌过一股清泉，滋润了干枯的沟壑。
苏以诚却误以为她身体不适，连忙上前，双手扶住她的手臂，担忧的问：“怎么了？”
那时他们不过两厘米的距离，这距离触手可及。
甚至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季子怡再不迟疑，轻轻踮起脚尖，唇畔落在了苏以诚的右脸上。
那个吻并不热烈，蜻蜓点水，悄无声息，却让他的心慢了半拍。一股红霞跃上脸颊。
苏以诚竟然害羞了。
“咔嚓”一个只有季子怡能听到的快门声霎时响起。
【心动日记】
日期：20xx年12月29日
时间：12：00分
地点：第一人民医院36号床。
人物：苏以诚
进度：5/100
心动瞬间：kissing
画面捕捉到的是季子怡吻住苏以诚右脸的那一刻。
她闭着双眼，苏以诚却瞪大双眼。他明明可以拒绝的右手，悄无声息的垂到了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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