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whatif...父女拯救向
摩根斯塔克以前是一个很任性的小孩。
她会撒娇让爸爸对她开放进入车库的权限,会睁大眼睛看着妈妈以获得额外的甜甜圈,会用听到爸爸说脏话作为威胁换取水果冰棒。
在她四岁那年,她做出了一个最任性的要求。
“爸爸,”她说,“你不要死掉好不好?”
摩根斯塔克现在是个乖小孩。
她把所有任性都在四岁那年用掉了。
托尼在得知他和小辣椒将会有一个女儿之后,曾经天真地以为斯塔克家传统的fatherissue要就此断了传承——毕竟女孩嘛,女孩应该都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才对,何况他绝对舍不得和自家小公主闹矛盾。
虽然没什么信心,但他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一个能和孩子和睦相处、能让孩子感到骄傲的父亲。
他对自己和摩根——是的,他决定给她取名叫摩根,是的,他知道这是个男名但他不在乎——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这个期待在摩根第一次向他开口说话的时候破灭了。
“papa,”小女孩爬到托尼身上说。
“哎。”终于让孩子学会开口叫爸的托尼喜笑颜开。
“胖。”摩根把句子说完。
空气僵住了。托尼瞪着压在自己肚子(的脂肪层)上的小孩,摩根也毫不退缩地用她无辜的、和她的父亲一模一样的棕色大眼睛看着男人。
旁边的小辣椒忍不住笑出声,打破了尴尬。
“我要开始健身!”托尼咆哮道,声音有点大以至于吓到了小摩根,她小脸一皱,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托尼赶紧笨拙地抱住她,和声细语地讲些开心的事,试图哄好这个小烦人精。
或许斯塔克家的人就是有这种一句话气死别人又让别人无可奈何的天赋吧,托尼忧愁地想(同时有一丝微妙的自豪)。
“讲超弦理论的进步是没法让小孩子开心的,托尼。”小辣椒说。
随着摩根长大,托尼逐渐发现,养孩子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回事。
“她跟你简直一模一样。”小辣椒看着他把小姑娘从车库里拎出来,感慨道。
“是吗?”托尼蹲下,一边擦着摩根脸上的油污一边说,“我有这么喜欢乱跑吗?”
“比她更喜欢。”小辣椒点头道,“我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要把你的年龄抹去一个零。”
“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只有——三十多,我猜?”
“那在我眼里你当时只有三岁。这就是我一直以来能和你相处的秘诀。”小辣椒微笑道,“怎么对小孩就怎么对你——简单有效。”
“哇哦,”托尼搂住小姑娘,“这么说来现在我们家有两个小孩,一个五岁,一个三岁?”
“没错,在我眼里差不多就是这样。”假装抱怨地说,眼角却带着笑意,“我要同时带两个孩子。你知道这有多辛苦吗?”
“妈妈是个伟大的人。”托尼一本正经地对摩根说,“她能同时管好世界上两个最调皮捣蛋的小孩。”
摩根咯咯笑了起来,点头赞同了爸爸的话。
“来,你看,爸爸今年五十三岁,妈妈说‘抹去一个零’之后我就是五岁,这其实就是一种叫做‘除法’的东西——”
“托尼。”
“——至少让我跟她解释什么叫小数点——”
“托尼!”
“好吧好吧,”托尼在佩珀的怒视之下妥协,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学龄前教育失败。”
佩珀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托尼。
“我进屋去给你们准备点蜂蜜水,你让摩根换好鞋再进来。”佩珀说,随后又警告道,“不许再讲数学。物理也不行。化学也不。”
托尼感觉自己的衣角被牵了几下。
“怎么啦,宝贝?”他问,弯下身把小姑娘抱在臂弯里。
“告诉你一个秘密。”摩根说。
“嗯哼。”
摩根把嘴凑到托尼耳朵边上,用手遮掩。
“我知道除法是什么。”她悄声说。
托尼愣住了一下,随后惊喜地看向摩根。
“哇哦,”他同样悄声说,“那可真了不起。”
“我就知道!她一定是个天才!三岁半,除法——”
“托尼,冷静点。她毕竟姓斯塔克。”
“哦亲爱的,你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你的功劳。”
“嗯哼,多少?12怎么样?”
摩根的要求几乎每次都会被实现。她知道自己的哪些要求是合理的,哪些要求是不合理的(她不会耗费力气试图实现它们),哪些是不那么合理但可以获得的——比如说水果棒冰。
爸爸说她这叫敲诈,是不好的行为,并且顺便给她解释了什么叫“威胁”,又顺便给她讲解了美国刑事法里面关于敲诈勒索的条目……好吧,至少他很快意识到这并不适合四岁的小朋友,即使那个小朋友姓stark也一样。
“但是,”他点了一下摩根的鼻子,“这回我就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了。”
“你不能,”摩根理直气壮地说,“我还是小孩,没有法律责任。”
“谁教你这个的?”托尼挑眉问。
“我在书上看到的。”她说,“妈妈的书架上。”
“呃……别告诉妈妈你为什么会知道‘敲诈勒索’这个词。”
“shit!”
“别再说那个词了。”托尼竖起食指摇了摇,虽然语气不重,但摩根知道见好就收,尤其是在她还吃着棒冰的时候。
“成交。”她说。
“成交。”托尼也说,随后有些惊讶地看向摩根,“你又是从哪学来的这个词?——好吧,你吃完了吗?”
“吃完了。”
“好的,结束了。”托尼一口把剩下的小半个棒冰吃掉,用袖子给小姑娘擦了擦嘴,“赶紧睡觉。”
“给我讲个故事吧。”摩根要求道。
“从前有个小摩根,她睡着了,故事结束。”
“这可不算一个故事!”
“这难道不是你最爱的故事吗?好了,赶紧睡觉。”
“好吧。”摩根妥协了。
“晚安。loveyoutons”tony在女孩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loveyouthreethousand”摩根说。
托尼看起来似乎愣住了一下,女孩不明白是为什么,就像她无法理解为什么男人的眼中似乎有泪光。
爸爸在哭吗?摩根想,我做错什么了吗?
“哇哦,三千。”托尼使劲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笑容,“那可真是一个很大的数。”
摩根放心了。
“晚安。”托尼轻柔地说。
“晚安。”摩根也说,往被子里钻了钻。
托尼走到门口,关了灯,又回头看了摩根一眼。
“快点睡觉,要不然我就把你的玩具都卖了。”他在关上门之前说。
你才不会呢,摩根安心地想。
摩根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只是有时候想任性一下,因为她知道爸爸会纵容她。
那天之后,摩根很久没再见到他。她知道什么是“工作”,但不知道爸爸的工作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
“爸爸去干什么了?”有一次,她问。
“他去救人。”佩珀这么回答。
“很多人吗?”
“很多。”
摩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
“比三千还多吗?”她问。
佩珀点了点头。
“对,”她说,“比那还多得多。”
摩根肃然起敬。
“爸爸真厉害。”她崇敬地说,“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佩珀想敷衍过去,比如说“很快”,但舌头却像打了结。她最终叹了口气,说了实话。
“我不知道。”
“但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摩根追问道。
佩珀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对,”她不知在说给谁听,“他答应过的。”
那天佩珀在花园里侍弄着郁金香,摩根坐在旁边的地上抱着她的小水壶看着。friday的声音就在这时忽然响起。
“mrsstark,”电子女声着急地说,不同于往日一贯的平静,“基地遇袭。”
佩珀猛地站了起来,指尖还沾着泥土,看上去紧张又害怕,但在短短几秒内冷静了下来。
“支援战甲。”她简短地说。
摩根没听懂。她正想问这是什么意思,就看到房间里走出一个人——一个蓝色的人形盔甲——摩根尖叫起来。
“别怕,别怕,”佩珀赶紧拍了拍摩根的背,“这是爸爸给我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摩根抱住佩珀的大腿,半张脸躲在她身后,看着那个盔甲打开。
她想起来了,她在爸爸的车间见到过像这样的东西——爸爸还让她保密,因为这会是一个“惊喜”。现在看来,妈妈早就知道了,摩根想,妈妈总是什么都知道。
佩珀轻轻挣开小女孩,蹲下来直视着她。
“爸爸遇到了麻烦,”她说,尽量压下语气里的不安,“我要去帮他。你在家里等着,好吗?”
摩根点点头。她看着妈妈走进那个盔甲,盔甲如潮水般淹没了她。蓝色的人形低头看着小女孩。
“happy叔叔很快就会过来。”佩珀对她说,“乖乖呆在家里,有什么事就问friday。”
摩根又点点头,看着那抹蓝色飞走,重新坐下,对着妈妈刚挖出来的用来种郁金香的小坑发呆。
“friday,”她喊道。
“什么事,missstark?”
“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miss。”
“那爸爸呢?”
“我同样不知道,miss。”
“好吧。”摩根说,把水壶放在身边,抱住膝盖。
摩根在车库里度过了非常平凡的一个下午。准确地说,似乎妈妈刚走没多久,happy叔叔就出现把她接走了。
“我们要去哪?”她问。
“你爸爸受伤了,我们要去看他。”happy说。
morgan没再问。她安静地跟着happy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墙是白的,天花板也是白的;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要么穿着浅绿色的奇怪服装,要么浑身脏兮兮的全是尘土。她只看到一个认识的人——罗杰斯叔叔——剩下的全都是陌生人。
她悄悄攥紧happy的衣角。
“爸爸在哪?”她问。
“我不知道。”happy说,听起来很紧张。摩根注意到他脸上有汗水滑落。
这是她一天之内第三次听到“我不知道”这个回答了。她感到有点厌烦。妈妈总是什么都知道,她想;可是她又想到以前她问过妈妈,“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得到的回答也是“我不知道”。
她感到不安。
“happy?”佩珀的声音唤醒了已经开始打盹的摩根,“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我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摩根听到happy这么回答,“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带她来了。小孩子不应该……”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摩根揉了揉眼睛,从长椅上坐起来。
“妈妈。”她小声喊道,眼前还迷迷糊糊的。
“我在,亲爱的。”佩珀在她面前蹲下。她的指尖还有下午时在花园里沾上的泥土,但她的表情是那么担忧。
“爸爸在哪里?”摩根问。
她问出这个问题只是单纯因为她以为来这里就能见到爸爸,可她没想到,妈妈瞬间就红了眼圈。她又不安起来。
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会回来的。”佩珀抱住摩根,“他一定会回来的。我保证。”
摩根在回抱住她的时候听到轻微压抑的啜泣声。
“嗨,爸爸。”
病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
“我来看你。他们说你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但又说还不能‘确定’。我查了字典,但还是不明白。”
仪器平静地发出‘滴’声。
“你回来之后教我这两个词的区别好不好?”
女孩认真地看着她的父亲。
“你答应过我会回来的。你承诺过的。你总是会答应我的要求,对不对,爸爸?”
女人捂住嘴,不愿让孩子听见自己的抽噎。
“妈妈说你把我宠得太——任性了。”
女孩低下头。
“我就任性最后一次。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男人没有回应。
“如果这次你答应了我,我以后就再也不任性了。成交?”
她等着男人说“成交”,或许还会再问她一次从哪学来的这个词。
她等待着。
“好了,各位,”tony依旧躺在病床上,但看起来精神了许多,“我回来了。”
“爸爸!”
女孩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复仇者们给飞奔的女孩让出一条道,她径直扑到了男人怀里。
“轻点,摩根!”佩珀看起来吓坏了。
“我没事。”托尼闷哼了一声说。
“你做到了。”摩根把脸埋在托尼的胸前,“你果然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违背承诺。”
“我当然不会。”托尼轻声说,在女孩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他又看向旁边的佩珀,她眼圈发红,嘴角却带着笑。
“你知道,”他对她说,“这让我想起15年前的一天。”
“别让我哭出来,托尼。”
“这是因为见到老板,所以不用再找新工作的喜悦的泪水吗?”
她最终还是让泪水流了下来。
“你这个混蛋。”她喃喃地说,俯下身,和他交换了一个有着泪水的咸味的吻。
“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庆幸。”斯蒂夫说。
“这是医学上的奇迹。”布鲁斯占据了病房的一半空间,“没有人知道那管小东西是怎么做到的——福瑞就这么拿着它走了进来,往你的颈静脉上一扎,注射完毕之后——嗒哒!你就开始好转了。”
“它几乎立杆见效,”克林特靠着墙说,“但反应很激烈……我差点以为你就要挺不过去了。不过,在那之后——没错,你恢复得像被切成两半的蚯蚓。”
“大部分蚯蚓在被切开之后没法存活。”托尼指出。
“说真的,”布鲁斯打断道,“要不是那东西关系着你的命,我都想取样出来分析了……话说回来,你的血样……”
“哦,得了吧,”托尼翻了个白眼,“我还是个病人,好吗?”
“好了,”一直默默站在角落里的福瑞忽然开口道,“你们还有很长的叙旧时间。现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需要单独和斯塔克聊聊。”
复仇者们离开房间,布鲁斯有些担忧地看了托尼一眼。
“谢了,福瑞。”托尼看向唯一留下的人,“虽然你还是非常令人讨厌,但无论如何,谢谢你救我一命。”
“你救了你自己,斯塔克。”神盾局长说。
托尼挑起一边的眉毛。
“我不太明白,”他慢慢地说,“这是一个哲学上的隐喻之类的吗?”
“不,”福瑞说,看起来有点惊讶,“是字面意义上的。你的应急……”
他忽然停住了,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托尼。
托尼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我救了我自己。
我救了我自己?
“啊,当然,”他熟练地糊弄道,“我只是想表达——感谢你没有疑神疑鬼,或者,你知道的,先做个试剂分析耽误了时间——”
“够了。”福瑞打断道,“我要知道你从哪搞来的那东西。”
“怎么,”托尼环抱起双臂,“感兴趣?”
——我怎么知道是哪里来的?
福瑞阴沉着脸,用他的独眼看着托尼。
“别玩文字游戏,斯塔克。”他压低声音说,“塔西提计划。你怎么会有那些资料?”
“well,首先你也知道,神盾局的防火墙在我面前差不多是透明的。”托尼说,同时大脑快速检索着任何可能有用的信息,“我以为你在2012年就知道这点?”
——什么是见鬼的塔西提计划?
“那只是我愿意让你见到的部分。”福瑞毫不停顿地说,“你真以为我会蠢到把所有资料数字化?神盾局真正的核心资料从来都只有纸质备份;有一些,甚至只存在于,”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这里。”
“好吧,现在换我来提问:你为什么确定我知道那什么——塔西提计划?”托尼反攻为守,试图掌握谈话主动权。
“那东西,”福瑞一字一顿地说,“和gh-325的效果一模一样。”
“你确定一模一样?”托尼虚张声势以掩饰自己的疑惑。
——什么是见鬼的gh-325?
弗瑞停了一下。他依旧面无表情,但这个停顿已经够说明问题了。
“不,”他说,“它比gh-325更好。好得多。但起效时你的反应和受试者几乎一样。”
“好吧,我猜,这些起死回生的魔药都喜欢让人先看起来快不行了再活过来,”托尼乘胜追击,“要不然就不够戏剧化,对吧?”
——这见鬼的gh-325起效时的反应是什么?
“我不管你如何花言巧语,”福瑞完全没被带偏,“我需要那个东西。如果你没有其他样本,给我配方。”
托尼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谁都没有开口,直到有人敲门。
“抱歉打扰,”赵医生的声音传来,“但斯塔克先生需要复查。”
“一分钟。”福瑞对门外说,随后目光阴鸷地看着托尼,“所以,这就是你的态度。你选择不合作。”
“这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托尼说了实话,可惜福瑞没有意识到。
“它能救人命,斯塔克。”福瑞重重地说。
“我很抱歉,但这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托尼重复道,十分真诚。
“我也很遗憾。”福瑞说完离开了房间。
托尼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关于并不是他救了他自己这件事。并非他刻意保密,而是他自己甚至都有所怀疑。
他回到家之后,没来得及和佩珀解释就匆匆跑进车库。
“friday,开启加密模式。”他站到工作台前。
“加密模式已启动。”
“给我看你在我受伤之后的所有系统日志。最高权限。”
friday把一行行系统指令代码投影在工作台上方。托尼一目十行地看着,到“应急预案”那里停了下来。他又往回翻了几页,开始慢慢看,一直看到验证神盾局局长福瑞的身份。
“有趣。”他这么说,表情却极为严肃,“有人覆盖了我的指令。给我看应急预案的相关信息。”
“没有‘应急预案’的相关有效信息。”friday说,“你是指‘紧急情况备案’吗,boss?”
托尼摆了摆手。
没错,他想,《紧急情况备案》才是我准备的东西;那么,那个救了我一命的《应急预案》又是什么?
“让你验证福瑞的身份、给他临时权限的那条命令在哪?”他问,“我没有在你的系统日志里看到。”
friday停顿了几秒。
“指令已被覆盖。”她说。
“该死。”托尼低声咒骂道,又尝试了一次,“最高权限。”
“指令已被覆盖。”friday依旧说。
托尼猛地瘫倒在坐椅里,被巨大的恐惧攥住。
他曾经坚信自己的技术是最安全的,毕竟连神盾局的防御在他眼里都像一层纸一样不堪一击,他不相信有人能穿过自己的防火墙。而friday,作为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工智能,理应能够成为最后一层、也是最强大的一层防御。
但有人覆盖了他的指令,修改过最高权限,最后还把最高权限归还给了托尼。
——是谁?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过,说明获得所有战甲、方舟反应堆甚至穿越机器的技术对那个人来说都相当于囊中取物。
那个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已经具备了毁灭整个世界的力量。
——究竟是谁?
上一个能击败他的人工智能的存在还是奥创。这次又是谁,或者说,又是什么?他或她,甚至是它,想要做什么?
奥创。索科维亚。jarvis。
他的瞳孔放大,不自觉地死死握紧了拳头,呼吸急促。
“boss,你还好吗?”friday的声音响起,“请根据我的节奏呼吸……”
——friday还是可信的吗?
——如果那个人已经控制了她呢?
冷静,托尼告诉自己,冷静。
如果那个人想要对自己不利,根本就不用还回他的最高权限;或者,更干脆一点,根本不必救他。
托尼试图让头脑中的理性部分开始运作。
所以,一个可能性就是:自己对那个人还有用,所以他/她选择救下自己。
“friday,”他的声音仍有些颤抖,但至少能开口说话,“修改最高权限通行码。验证:everythingbutnothing”
“验证通过。”friday说,“请输入新设置的通行码。”
托尼想了想,说出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词组。
“threethousand”
“设置成功。”friday说。
托尼感觉好了些,虽然他很清楚修改通行码不会有什么作用——如果那个人是黑进来的,他/她能黑一次,就能黑第二次。
“我得升级你的防火墙了,好姑娘。”他喃喃自语道。
随着又一次深呼吸,他终于感到自己的大脑开始正常运作。
“记下这些可能性,”他说,“第一,有一个水平高明的黑客攻入了你的系统,并留下那个不知道什么成分的药剂救了我一命。推测:我可能对此人的长期计划有作用。”
“已存档,boss。”
“第二,”托尼说,停顿了一下。
还能有什么可能呢?
他思索着,忽然想起和福瑞对话时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
“第二,”他慢慢地说,“我救了我自己。”
——但这不可能。如果是我去别的时空取了那管药剂,然后做了这一切来拯救自己,我必须知道那管药剂的来历以及它曾经出现过的时间、地点,而事实上我甚至不知道那东西和所谓gh-325是什么关系。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我正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同一时间线无法造成干涉。如果改变过去,就会造成分流,引起无法想象的后果,而那个被改变的时间线也不再是自己的时间线……
——会不会是另一时空的自己到这里来拯救这个时间线的自己?但如果是这样,那个时空就必须
1)知道我生命垂危;
2)有穿越过来的方法;
3)有那个药剂。
后两条倒是比较容易,但第一条几乎不可能……
——如何探测另一个时空里的某个生命体的生存状态?而且,“我”真的会干出穿越到不同时空以拯救那个自己的事情吗?从理论上来说,不同的时间支流会造成无数个时空,而在无数个时空里“我”生命垂危需要拯救的时空必然也有无数个……
他沉默地思考着,不断挑战着自己的每一个假设,头脑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运转,各种念头像交通枢纽的列车一样来了又去,有些几乎转瞬即逝。
——但,无论如何,说到福瑞,或许他有一句话是对的。
“friday,”他开口道,“删除我刚刚让你记录的假设。然后告诉我纸和笔在哪。”
日子依旧那么过着,平凡无奇,托尼几乎已经完全把谁救了自己这件事忘在脑后。反正,他想,至少我还活着,那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能无忧无虑地活着的时候呢?
他不是没有想过检验自己的血样来分析那管药剂究竟是什么,然而即使是最详细精确的体检也只表明他的身体完完全全是个正常人,除了有点健康过头了、不太像五十多岁的人以外。
弗瑞无论如何还是坚持让他们办了“钢铁侠”的葬礼,说是以防万一。他不太理解这个神经过敏的精通假死的老头,但反正他也打算退休了;不过是在角落里参加自己的葬礼而已,这甚至排不上他生平最离奇的前十件事。
拯救世界这份活计现在可是大热门,暂时不用他上蹿下跳地搞定一切了。
有一天,当他躺在野餐垫上,眯起眼睛用手遮挡从树叶缝隙中透过的阳光时,他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和斯蒂夫说过的一句话。
“有一天我也想有这么一个农场,和佩珀一起,大概。那会是一个很好的农场。”
唔,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还蛮成功的。
除了他并不劈柴,也不种田,而是把时间都用来做研究以外。
“个人兴趣。”他振振有词地说。
“工作狂。”摩根反驳道。
“这不是我的工作。我退休了。”托尼申辩道。
“才不是呢,你一有发明就交给彼得和harley(钢铁侠3小男孩)他们帮你管着starkindustry,si给你钱。”摩根有理有据地说,“这不是工作是什么?”
托尼一时无语,只能选择不讲道理。
“这就是个人兴趣。”他坚定地说。
“你耍赖——”摩根拉长了声音说,双脚晃来晃去。
“好了,赶紧下来。”托尼转移话题道。
摩根咧嘴笑了笑,从原先坐着的架子上跳了下来。
“今天我们要炸点什么?”她兴高采烈地问。
托尼有时候不得不停下来,深刻反省自己的教育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自从他在无限战争20中活下来,他就发现摩根明显变乖了许多。他原本以为是自己的状况吓到小姑娘了,特地给她解释了他作为“钢铁侠”的职责,并且告诉她自己已经退休了,所以不必再担心。
但小姑娘依旧乖巧得惊人。
实在按耐不住好奇的托尼最终问出了原因。
“我做了一个交易。”五岁的摩根一本正经地说。
“是什么?”托尼问。
“如果爸爸能满足我的要求——‘快点回来’——我就再也不提别的任性要求了。”
托尼愣住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有时候自家小孩真的会给你意料之外的惊喜。差点无法信守承诺的愧疚和摩根懂事的感动混杂在一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使劲眨了眨眼,试图掩饰眼眶里的泪水。
“宝贝,”他紧紧抱住小姑娘,“你一直可以向我提任性的要求。”
等到摩根青春期的时候,他意识到有点不对。
他相信摩根是个好孩子,并且在很努力地保持乖巧,但她骨子里某种或许被命名为“stark家祖传放荡不羁”的部分开始逐渐活跃,甚至开始作妖。
如果说有什么让托尼无比确定摩根是他亲女儿的,首当其冲的莫过于她从十四岁开始“沾花惹草”的水平。
简直和她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罗德如是评价,并毫不掩饰地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从十四岁到现在,两年以来,摩根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几乎没间断过。托尼该庆幸摩根至少有个度,最多也只是亲吻,还是不伸舌头的那种。
但是——
“这次这位——叫什么来着,威廉?——到底有什么好的啊?”托尼咆哮道,“他甚至不记得你的生日!”
“这很正常,”摩根不甚在意地说,“我也不记得。”
“你不记得是因为你一个星期前才注意到他,而他声称他追求了你两个月!”托尼喊道,“摩根,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
“哦,老爸,你误会了。”摩根平静地说,“我是指我也不记得我的生日。”
托尼一时语塞。
摩根悠哉游哉地走了。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托尼有时候甚至因为自己过于健康、无法被气出心脏病而感到遗憾。
“你怎么会看上这小子?”他愤愤不平地说,“这个叫杰斯的——”
“他叫杰瑞——”
“——这个叫jwhatever的家伙到底哪一点比得上我年轻的时候?!”
“身高。”摩根甩下一句。
托尼:……
但往好的方面想,摩根无疑继承了托尼的头脑。
她像海绵一样吸收知识,尤其对物理领域抱有极大兴趣,让托尼半夜把佩珀摇醒偷着乐(后果是被佩珀罚了三天的拖地)。
她和托尼一样在17岁从mit毕业,而事情就发生在她毕业之后的那个暑假。
“老爸,”摩根拿着水果棒冰,戴着墨镜,毫无形象四仰八叉地躺在托尼身边的躺椅上,“给我讲讲你们那个穿越机器呗。”
“别打那东西的主意,”托尼同样拿着水果棒冰,瘫在躺椅上,“我们已经把它们全部销毁了。资料也是。仅有的备份只在,”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儿。”
“放心,我又不会拿这个毁灭世界。”摩根咬下一块棒冰。
“唔,”托尼心里某个幼稚的声音叫喊着想跟少数几个听得懂自己在讲什么的人炫耀自己做出的成就,“我给你讲个大概吧。”
于是他开始讲这个故事,从无限宝石开始,讲他们为什么执着于逆转这一切,讲那个莫比乌斯环,讲他是如何建立出这个模型。
“那就是你听见我说‘shit’的那个晚上,记得吗?”托尼侧过头看着摩根说,“你还敲诈了一根水果棒冰。”
“是的,我记得。你还给我讲宪法来着。”摩根微笑道,随后又皱起眉,“不对啊。”
“怎么了?”
“如果说这个‘时空劫持’的机制是像莫比乌斯环那样的,你知道,”她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无限的符号,“你们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对吧?what''sdonecannotbeundone”
“没错,但我们真正在做的是借力于过去改变现在。”
摩根仍皱着眉思索着。
“还是不对,”她嘀咕道,“如果对过去造成干涉就会造成时间支流的话……”
她忽然停住了。
某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努力捕捉着那个念头。它第一次出现的时间太过久远,她几乎想不起来,似乎是在十三年前——
“啊。”她轻声说。
“啊!”她大叫道,猛地从躺椅上坐起来。
“出什么事了吗?”托尼也坐了起来,有些紧张。
摩根摘下墨镜,用复杂的眼神看向托尼。
“爸,”她说,“我得向你解释一些事。但在那之前,你得先告诉我十三年前的最高权限通行码。”
“无法想象你居然花了七年才搞定这个。”托尼说,“我当初那个模型大概只花了——”
“五年。”摩根说。
“一晚上。”托尼同时说。
“哦,继续说吧,”摩根毫不留情地说,“然后我就会相信你没有一回到地球就开始尝试。”
“给我留点面子吧。”托尼叹了口气。
“而且,新模型的难度远超原先的模型。”摩根调整着参数,“克莱因瓶毕竟是一个有四维参与的概念,能做出来已经很惊人了。”
“hmmm。对你来说,也不过如此。”
“的确,”摩根赞同道,“这只是迟早会发生的事。不过,反正无论如何你也没法帮上忙,牛顿三定律先生。”
被称为牛顿三定律先生的托尼叹了口气。
这是他们早就讨论过的事。如果托尼参与了克莱因模型的建立,就会产生衔尾蛇悖论,正如一个现代学生穿越回去教牛顿力学三定律,而三定律又是他从课本上牛顿那一章里学来的一样。
他们必须谨慎对待信息的传递。
“那么,最后重复一遍:第一次测试准备,将在一个小时后尝试把一个直径1厘米的实心金钛合金小球送回一小时前,也就是现在,的桌上。确认?”摩根说。
“嘿。”
“怎么了?”摩根检查着电源。
“我想你已经,或者说,将要成功了。”托尼说,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一个小球。
摩根看着那东西。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个小球。
“哦。”她说。
他们把目光从小球上移到彼此眼中。
“我们或许在想一件事。”摩根慢慢地说。
“我敢肯定。”托尼说。
“如果我们——?”
她用眼神询问后半句话:——不在一个小时之后把小球放进机器会怎么样?
“但我想,最好别冒险。”托尼说,“我的某位老朋友在前几天刚警告过我:不要和时间开玩笑。”
“斯特兰奇?”
托尼点点头。
“好吧,那我想我们最好听他的。”摩根说,忽然紧张地问,“friday,现在几点?”
“11点54分,miss。金属球出现的时间是11点53分22秒。”
“很好。”摩根呼出一口气,“我想我们只要校准到秒就可以了,大概?——不,不,我们根本不用校准。”
“没错,”托尼喃喃地说,“没错。是这样。它已经发生了。”
“所以概括地说,就是我无论如何都会在正确的时间把它送回去。”摩根说,随后愣住了。
托尼看着她。
“我无论如何都会在正确的时间把它送回去。”摩根重复道。
“哦,不。”托尼意识到了她在说什么。
“我……”摩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随后她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不,”托尼难过地说,“老天啊,不要这样。”
摩根摇了摇头,用手背擦去泪水。
“这已经发生了,爸爸。”她说,“我无论如何都必须这么做。”
“而你已经这么做了……”托尼快速算了一下年份,更加感到心疼,“二十年。”
摩根点头,依旧完全止不住泪水。
“我亲爱的,”托尼长叹了一口气,紧皱着眉头,轻轻抱住他的女儿,“未来让你受苦了。”
“我……我不是不想这么做……你知道的,我想救你。”摩根抽噎着说,“只是我发现……二十年来,我从未……我自以为的自由意志就是个笑话。”
她把脸埋在她父亲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在做了足够多的实验之后,他们终于确定了模型的稳定参数。
“所以,”摩根做了一个深呼吸,“这就是那一天了。”
“是的。”托尼说,“但别太紧张,因为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不是紧张,我是太激动了。”摩根说,“二十年……我终于要真正自由了。”
托尼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摩根打断。
“好啦,我们已经讨论够多了。”她说,“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是观测引起的量子坍塌;从哲学的角度来说,好吧,这不是我的专业领域,但欧布里德已经被人揍过了,嗯哼?”
托尼看着摩根,轻轻叹了一口气。
“总而言之,我们一致同意在解决完这件事之后立刻销毁一切仪器和资料,对吧?”他最终说。
“对。不过,既然现在我们还没有听说过有人拿它搞出什么乱子来,就说明我们在未来的确销毁了它……”摩根说,扯过一张纸,“哦,感谢老天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确定这是正确的那张纸吗?”托尼最终问道。
“哦,别担心,”摩根又拿过一支笔,“如果它不是的话,它会是的。”
她开始在纸上书写。
“你好,4岁的我自己。”
这是她见到爸爸的第二天。她回到家,因为妈妈在医院里没法分心照顾她。
她看着手里那张纸条:
“你好,4岁的我自己。
不要惊慌失措,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重复:任何人,包括爸爸妈妈,以及friday(虽然严格意义上她不是人)。
这不是因为这件事有什么必须保密的必要,而是因为未来的你——也就是我——没有这么做。如果你告诉了别人,说实话,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但我想没有人会喜欢时间线无法收束的后果。
我知道你无法理解这些,但你会理解的。现在,你只需要相信我——也就是你自己。”
就算她才四岁,她也知道这件事有多荒谬;她应该立刻告诉妈妈,然后让大人们去处理。
“为了防止你(也就是我)干出蠢事,为了让你相信我,这是一个只属于你我的小秘密:三千。”
这不能说明什么,她想,虽然这的确是她和爸爸说的最后一次晚安,但或许有人就是知道了。又或者某个人猜中了。又或者这只是对方随便写的一句话,只是自己联想到了关于自己的事情而已。
“为了证明这不是正例谬误效应,我会再说一个真正只属于你我的秘密:你早就能数到九百万了,只不过三千是你最喜欢的数字。更准确地说,在爸爸想和你讲除法的时候你已经能做到了。”
她慢慢地、逐词逐句地把这两段话又读了一遍。
这都是真的。
她停下来,把这张纸条反盖在自己的膝盖上,思考了五分钟。
她没有找到任何漏洞。
于是她欣然接受了“未来的自己给现在的自己写了一封信”这件事。
“很好,现在你已经想明白了。接下来我会给你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现在无法理解,但等你长大些你就会明白。所以,好好保存这张纸——这也非常重要。
简单地说,未来的你我研究出了可以使物体穿越时空的机器。不同于爸爸的莫比乌斯环模型,这个穿越机制被你我命名为‘▉▉▉’,因为一些你将来会知道的原因(我随后意识到我不能告诉你这个名字)。
另外,你我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发明了可以治好爸爸的药剂。那是绝境病毒和gh-325的结合,你暂时不用知道这两个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这两个名字,因为一旦你明白了你的任务,你自然会想到它们。
这么做当然是有牺牲的。
你我献祭了二十年的自由意志,来完成这一举动。”
献祭自由意志?这听起来可不太好。
“所谓‘献祭’并不是普世理解的那样。好吧,我承认,这么说有点夸大其词,但在某种意义上又很准确。你会在明白上一段话的时候明白我的意思,然后在第一次实验成功的时候真正理解我的感受。
但这是不得不做的。因为
a)你我必须救回爸爸;
b)事情已经发生了。
what''sdonecannotbeundone
你会明白的。”
她完全不明白。
但既然未来的自己用了未来时态,就把这事留给未来吧,她想。
“上面所有内容你都不必在现在理解。但接下来这部分,你必须毫不出错地照做。”
她撇了撇嘴。她不喜欢这种命令式的语气,哪怕命令她的人是她自己。
“以下是你必须立刻完成的:
1和纸条一起出现在你面前的有一个包裹。拆开它,里面是一针管的药剂。
2覆盖friday的原有指令,修改最高权限为你。通行码:everythingbutnothing
3到车库,把那管药剂放到dum-e的爪子里。让它拿稳了。
4回到房间,让friday通知福瑞以下内容:
‘boss命令我,如果有复仇者陷入生命垂危状态超过48小时,我就会启动应急预案。你是应急预案上的第一顺位联系人,请立刻前往boss家等待下一步指示。’
5让friday在验证过福瑞的虹膜、指纹和声纹之后给他临时进入车库的权限,然后指挥dum-e把药剂给福瑞。
6读完下面的内容,然后让friday覆盖过去半小时内的记录。用最高权限覆盖。
7修改最高权限为爸爸。”
她根据指示,继续读完了剩下的内容。
“以下是你需要注意、但不那么紧急的事:
1再一次,不要告诉任何人,至少在你明白这一切之前不要;
2学习。学习你能学到的一切,尤其是物理,永远不要嫌你的物理知识太多;
3等你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你可以自行考虑要告诉谁、要做什么。
我不会再给你多余的指示,以免造成太多限制。”
你已经造成够多限制了,她责备未来的自己。
“不喜欢被指使着做这做那的感觉,是不是?我也不喜欢——毕竟,我就是你啊。给你提个醒,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二十年。
但是想想爸爸。想想你我做过的承诺。
就最后任性一次,对吧?”
她停了下来。
她想到躺在病床上、胸口几乎没有起伏、全身接满各种管子的爸爸,想到病房里的仪器发出的冰冷的滴嗒声,想到那个摆在床头的仪器——自从她查明白什么叫“心电图”之后,她就再也不敢看向它。
“不必过于担心,无论如何,我们姓stark。
stark家的人一向擅长拯救一切,这是我们的天赋。
那么,开始行动吧。
祝我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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