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
这脸上痒痒的感觉，仿佛从前某个夏日午后，陈极午睡时，大师兄在拿拂尘逗她起来。
陈极习惯性地出手如电，瞬间捉住那拂尘，同时睁开眼睛，她一定要问明白大师兄到底喜不喜欢她。
眼前没有大师兄，她看了看手里抓的也不是拂尘，而是狐尾。顺着狐尾看去，一只九尾白狐正头冲着她脚，尾冲着她脸，睡得鼾声如雷。
陈极不敢擅动，只拿眼斜它。
这厮许是睡得畅快，时不时地摇摇尾巴，尾巴扫过陈极的脸，才扰了她的睡。它睡的酣畅，只是苦了陈极，这漫漫长夜，叫心里本就难过的陈极如何自处。
陈极越想越气，呼地坐起，打算一脚把它踹下去，却忽然被它四仰八叉的睡姿攫住了目光。
陈极听师父说过，动物这样的睡姿，都是在它觉得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有的。
“难得它对我如此不设防，”陈极暗想，“如若当真将它踹下去，它会岂不是很伤心？”
然而，这厮如此销魂的睡姿，难免让人不去注意它的那处。
正当陈极不自觉盯着它那处研究它是男是女时，明显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向她射来。
“看够了吗？”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有咬牙切齿之感。
陈极目光上移，见那狐狸正微眯着眼看她，脸不觉一红，却仍嘴硬道：“谁让你睡姿如此不雅？”
“睡姿不雅你就看？”
“我，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公是母。”
“那你现在知道了？”狐狸竟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道：“那你说我是啥？”
“公”陈极没好意思说下去，却不自觉又瞄了瞄他那儿。
狐狸丝毫没有羞意，只懒洋洋将身子翻过去，翻的同时，故意让九条尾巴挨个扫过陈极的脸，陈极顿觉脸上火辣辣的。
狐狸接着又边弓起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边道：“既然你个女孩子不知道臊，我便让你尝尝臊的滋味。现在我饿了，简单些，四菜一汤即可。”
陈极捂着脸惊道：“什么？”后指指它又指指自己道：“我和你认识吗？我们很熟吗？你饿了跟我有关系吗？凭什么我要给你做四菜一汤？再说，你看我家徒四壁这样，即便我有心想给你做，我也得有东西做算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懂不懂？”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是巧妇？”狐狸说完上下打量了陈极一下，又拿目光扫了一圈她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你等着。”便不见了踪影。
陈极刚才莫名其妙说了一堆，心中的郁闷竟似乎散了不少。既然已经清醒，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继续收拾屋子。
她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放到灶间，正房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宣纸糊的墙已经干了，开始发白，那上面自己平时练的字写得虽不是太好，却也让屋中平添了一份书香气。
待都收拾完了，陈极肚子咕咕叫起来，正打算啃半个馒头接着睡觉。门哗地被拉开，那只九尾白狐傲然立在门外，旁边地上躺着一只鸡和两根葱。
“巧妇，快去煮了给我。”狐狸淡淡地说完，径直跳上桌子，伸舌头舔陈极杯里的茶喝。
陈极想劈手去夺杯子，然而为时已晚，眼见狐狸把她才喝了一口的茶都喝光，只得怒道：““你为何直接用我的杯子喝啊？”一边说一边愈发怒自己不争。
狐狸却看也不看她，只轻飘飘来了句：“我不嫌你。”便上床打盹去了。
陈极：“”
陈极愤愤然走到床边，很想一把抓起狐狸掼到地上，可当手触到狐狸光滑柔软的皮毛时，心间竟陡然升起一股怜爱之意。
多么可爱的一个小东西啊，今后若有它为伴也好。
很快，陈极把那只鸡炖好端到桌上，转身去拿碗筷的功夫，狐狸已经蹦到了桌上。
“说好的四菜一汤呢？”狐狸盯着桌上的炖鸡道。
陈极深吸了一口气，伸手赶它道：“下去，下去，一只鸡让我做四菜一汤，你当我是厨神？还有，这只鸡是哪儿来的啊？都褪好了，一看就不是你猎的，该不是从谁家灶间偷的吧？”
狐狸冷哼道：“狐狸不偷鸡还叫狐狸？不管如何来的，你不也炖了不是？”
陈极马上闭嘴，麻利地盛出一碗放到地上，然后把它拎过去，道：“这是你的。”
狐狸却跳回桌边的椅子上，气鼓鼓道：“狐狸也是有尊严的。”
陈极嗤笑不已，薅着它颈上的毛，仍把它拎到地上的食盆前。
谁知一转身它又已回到椅子上，如此反复几次，鸡都快凉了，陈极不得不妥协，与它商量道：“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你的食盆拿到桌上吃如何？”
狐狸与陈极瞪视了一会儿，欣然同意了。
没想到，这狐狸虽是一只畜生，吃相却相当斯文优雅，它并不直接用嘴去拱着吃，而是坐着用两只前爪去拿了吃，吃完再仔细地舔干净爪子。把陈极看得直惊。
吃饱喝足后，陈极与狐狸因睡哪儿又起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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