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拿稳战功
宋老将军也是第一次接触顾庭,虽说是小辈,但始终有着隔阂,不好像训卫怀一般训顾庭。
宋老将军又瞪了一眼卫怀,说起了圣旨的事。
“陛下做出如此的决定,卫怀你怎么看。”
卫怀收敛起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色起来,“如果从将军府的未来来说,这一仗我就活该是个草包,可作为大雍的将军来说,我恨不得直接打到那帮蛮夷的王庭之中。”
此时的卫怀如同一柄未经磨砺的宝剑,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迫人的锋利。
顾庭手指不自觉的点在了腰间的祥云纹玉佩上,宋老将军捋了捋花白的络腮胡,整个营帐安安静静。
看着卫怀,顾庭想起来昨晚两人的对话,若卫怀真是一个一心只有保家卫国的武将,而不会生出夺权的心思
顾庭出声打破沉默,决定说出自己之前与太子谈话的内容。
“这一次出征之前,我曾与太子殿下见过一面,这一次打南疆也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顾庭这话一出,顿时再宋老将军与卫怀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卫怀也是一脸错愕,“顾庭,你当真归顺太子了?”
顾庭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卫怀会这么问,宋老将军不敢相信就更合情合理了,毕竟顾庭是丞相嫡子。
而丞相府如今的当家主母曹氏是三皇子的亲姨母,怎么想丞相府都应该是三皇子一派的才是。
顾庭知晓宋老将军常年驻守边疆,不知道京城中的这些糟粕事也正常,于是开口解释起来。
“宋老将军有所不知,我母亲去世后丞相大人便将我送到了城外的宝华寺,若不是寺中主持心善,给我一口斋饭,冬日还给了棉服,也许我也早就随母亲去了。”
卫怀听着丞相府干得这些事儿就来气,忍不住补充了两句。
“宋爷爷你是不知道,顾庭能回丞相府都是因为自己争气,中了会元,身份被人知晓,那狗丞相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才将顾庭接了回去。”
卫怀一脸气愤的说着,宋老将军却突然出言喝止,“卫怀,不得无礼,你这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说着,宋老将军看了一眼顾庭的反应,当着人骂人爹这不是打脸嘛。
顾庭对上宋老将军的眼神,微微一笑,“宋老将军不必担心,我不介意,那顾丞相本也没将我看作他的儿子,我有何必自缚。”
宋老将军听着叹了口气,好好的父子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思来想去还真都是那丞相府不做人事儿。
顾庭将这些事儿说开后,话题又重新回到了南疆上,因为宋老将军不清楚京城中的事情,声音顾庭就说得详细一些。
“卫怀来南疆这事儿出自四皇子的手笔,本来事要削弱将军府的实力,好让四皇子的母族壮大。”
卫怀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说重点。”
消息闭塞的宋老将军瞪了一眼卫怀,“臭小子,别打岔。”
顾庭也白了卫怀一眼,卫怀立刻反应过来,讪讪的笑了两声,“你继续,你继续。”
“而太子殿下让我来的意思,却不仅仅是帮卫家保住戟云十八骑,更重要的是太子殿下需要卫怀和我身上有功绩,好成为他的助力。”
宋老将军守了一辈子的边疆,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却深刻的记着武将最忌讳功高震主。
“顾小子,那太子殿下就不担心这卫家得了民心,手中又有兵”
后面的话宋老将军没敢再继续说,但顾庭,卫怀两人都明白。
卫怀眯了眯丹凤眼,瞧着顾庭,“太子殿下如今处境不好,他需要卫家?”
顾庭叹了口气,顶着卫怀与宋老将军的目光只能点点头,“太子殿下母族式微,下面几个皇子也羽翼渐丰。”
宋老将军听到这里忍不住哀叹一声,“太子殿下是嫡长子,又是陛下自小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的,只是当年陛下年轻担心外戚干政,却没想到养大了那些豺狼虎豹的心。”
顾庭和卫怀也沉默下来,宋老将军这话不无道理。
太子殿下自小在帝王身边,学得是治国礼贤,又有皇后疼宠,性子也养的宽厚仁爱。
而说起其他皇子,却或多或少得差了一成甚至不止一成,有的目中无人,有的心狠手辣。
不得不说太子殿下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了。
顾庭见卫怀与宋老将军听了这些心中也有了思量,终究是说出了今日最后一句话。
“太子殿下其实也担心卫家功高震主,但我相信卫家满门皆是忠烈,不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之事。”
顾庭抿了抿唇,带上了一分私心继续说:“如今陛下想要削弱将军府的实力,太子殿下却给出了一个让将军府声望更上一层楼的机会,为何不牢牢捉着。”
顾庭压低了一些声音,“掌握在手中的力量越强,保护好自己的能力才越强,拳头大了,才有说话的机会不是吗?”
卫怀和宋老将军神色一怔,猛然反应过来,顿时吓出了一声冷汗。
卫怀看着顾庭一副风轻云淡,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的模样。
心中恍然,原来自己从未曾将这人看透过。
原来那些处处遵着礼俗的家伙,往往才会生产那些真正算得上惊世骇俗的想法。
这边三人在顾庭的说辞下成功达成了一致,先将南疆这场仗打得漂漂亮亮,将功绩拿稳了,才有机会考虑其他事情。
而卫珞姝自然不可能真正参与到这些事情中,只好一个人在赤梧城中瞎晃荡。
拓蝶带着喀让找到了南疆人在赤梧城中开得酒家中。
也算是两个国家没有开战之前,拓蝶喜欢大雍的酒,常常来这赤梧城,如今两人才能勉强找个地方落脚。
那南疆的店家不知到两人身份,只是拓蝶是熟客了,才将人留下。
拓蝶也不会傻傻的什么都说,只谎称两人是兄弟,到戎山打猎掉到了山崖下才如此狼狈。
店家瞧着两人身上有着不少擦伤,衣服上也沾着不少植物的汁水,倒是相信了拓蝶的说辞,还贴心的为两人招了个相熟的大夫。
喀让因为摔了马车,身上青青紫紫的地方不少,那大夫一看就说这是摔得,那店家算是完全放下心来了。
两人就这么在这店里安定下来。
虽然有了食宿,看了大夫也用了药,但毕竟喀让这算是伤上加伤,高烧一直反反复复,人也只能躺在床上,整日昏昏沉沉的。
拓蝶那日见大批的粮草进了赤梧城就警觉起来了,毕竟也是南疆的将军,那么多粮草到了赤梧城,大雍所图绝不会只是守着这一条边境线。
忍了一夜终究是抵不过心中的担忧,拓蝶悄悄出了小店,妄图打探一些消息。
想着平时自己也没少来赤梧城,而之前那时候大概也就那将军府发小姐记得自己,所以拓蝶也没做什么伪装。
轻车熟路的走进了赤梧城中最大的酒馆,拓蝶点上一坛酒,在大堂中找了个位置坐下。
青楼说尽人生事,酒馆谈得万世闲。
打探消息不一定要主动去问,坐在这种人来人往的酒馆中,能听到的消息往往更多更全。
拓蝶才坐了没多会儿,果然边上一桌喝的面红耳赤的赤膊男人突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嘿,我王老二今儿就给你们说点你们没听过的,咋了瞧不起咱买力气活的呀?”
周围的人见状立马笑着劝起来,“王二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顺嘴这么一说罢了。”
王老二将那人甩开,“起开,你顺嘴说,顺嘴说得那也得心里想的,我告诉你昨日晚上一大批粮草进了赤梧城你不知道吧!”
别说那人,就是周围喝酒的食客都停下来,齐刷刷的看着王老二了。
王老二见状,面上更是得意,“哼,那些个粮食,老子今早卸了一早上才卸了两车,诶,我就奇了怪了,拉那么多粮食过来是要干啥,就问那军爷”
王老二打了个酒嗝停住了,众人等了许久没听见下文,立马催了起来,拓蝶捏着酒碗心也跟着提起来了。
之前与王老二发生矛盾那人赶紧给王老二递了碗酒,“来,二哥您润润口,接着说说。”
王老二瞧着这人的态度,吐了口酒气,继续说起来:“那军爷说,咱大雍要打到南疆人的王宫里去,让他娘的整日来挑事儿。”
话音一落,酒馆一片哗然,一个个神色一变,也来不及喝酒吃菜了,闷着头就往家里跑。
如今大雍与南疆也就在边境的战场上闹一闹,若是到时候真干起来了,指不定就波及到了赤梧城。
可得回去叫着家里人收拾细软,先往北边去避一避这战火才是。
拓蝶见状也不好再待下去,得回去将情况禀报给喀让王子,也就混在人群中一同往外走。
卫珞姝一路打听着找到着赤梧城中最大的酒馆,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差点被往外跑的人群冲倒。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一抬头就看见了混在人群中的拓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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