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雷电领域
“感觉如何？”哪吒仔细想了想，耿直道，“还真没什么感觉。”
毕竟从他苏醒到现在，还不到半个小时，即便是用户满意度调查，也没有这么快就给出评价的。
尽管表情僵硬，机械神灵的眉毛还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哪吒，你可知道修行之人最大的桎梏是什么？”
哪吒微微一愣：“是什么？”
“就是肉体凡胎！”
机械神灵咳嗽了一声，郑重的说道：“肉体凡胎乃是世间最大的恶！人的血液之中包含着千种病痛，头发之中藏有万般烦恼。皮肉之中包藏无穷欲念，骨髓之中蕴含一切执着。凡此种种，皆是桎梏！想要摆脱桎梏，就要有所舍弃。只有脱去肉体凡胎，以钢筋铁骨之身，方能求得永生之道。”
说到最后，他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叹了口气：“哪吒，这其中的道理，我以为你已经悟到了。”
哪吒听得云里雾里，不禁心想：“这人真的是机械神灵吗？我怎么感觉他更像是一个机械神棍？”
“你们人族宁愿把自己缩在肉体躯壳之中，也不愿向更高的境界探索一步，相比之下，哪吒，我更欣赏你。”
机械神灵眼中的红光微微闪烁。
“你比世上的所有人都更拥有破而后立的勇气。”
哪吒揣测着他的用意：“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向我示好？”
他暗生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与他非亲非故，他为什么一上来就夸我？”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在对方眼中看来，被改造后的自己，已然是机械族的同类了。
“你们磨磨蹭蹭的说完了没有！”
半空之中，一道电光劈落，将地面炸得冒起白烟，紧接着白烟飘散，申公豹的身影骤然出现。
他站在两人当中，背负双手，脸上的不耐烦已经溢于言表。
机械神灵瞳孔微微一缩：“我认得你，你是申公豹？当年的事，你也插了一脚。若是在三十三重天上，我根本不屑于多看你一眼。但眼下是这副身躯，那就陪你玩玩吧。”
申公豹立时大怒：“区区破铜烂铁，也敢碍老子的事？”
他双拳紧握，如同握住一团闪电，大喝一声，抢先向机械神灵发起进攻。
此时此刻，他还是不能相信，机械神灵的分身真的能降临到这具躯体上。
虽然机械神族能够任意侵占每一具机械身躯，但那是在围墙之外，一旦进入城中，在局域网的笼罩之下，即便是神，也无法传送他的思维数据。
但是他并不知道的是，眼前站着的这位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非神族分身，而仅仅是一缕神魂，一个思维副本，是相对独立的存在，无法与主脑共享信息。
这也意味着，在三十三重天之上的机械神灵本尊，此时还不知道哪吒已经复生。
但无论如何，一名潜在的神族分身始终是申公豹的心腹大患，哪吒作为改造人与人族融合的最好范本，是最具有研究价值的活标本，决不能落入机械族手中。
见到申公豹的雷霆攻势，机械神灵反倒微微摇头：“动作花哨有余，实用不足，倘若是用来哗众取宠，倒也无所谓，只可惜，现在是实战！”
众所周知，机械族最擅长的便是计算，在申公豹发动进攻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计算出至少六种反击方式。
但局限于这具身躯的机械强度，能够对申公豹造成有效伤害的，却只有一种。
地面微微一震，脚底的喷气引擎射出一条苍白的尾迹，机械神灵非但没有躲避，反而迎着申公豹的拳头冲了上去！
就在毫厘之间，机械神灵忽然避开拳风，紧接着压低身形，他的右拳已经蓄力完毕，在喷气引擎和液压推进装置的双重助力之下，这一拳的力道已然达到三百能级。
要知道，喷气引擎再搭配液压推进装置，并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这一拳以间不容发，根本无法躲避的完美角度，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申公豹的小腹之上，直接将他打得直不起腰。
“你……你竟敢……”申公豹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
虽然三百能级的拳力，依旧无法将他击倒，毕竟他在哪吒五百能级的力道面前，都能稳占上风。
然而这一拳的角度实在刁钻，击中的地方又是人体最为薄弱的小腹，就这么硬生生的扛了下来，还是令申公豹遭了不少罪。
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
申公豹气的怒火中烧。
竟然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我申公豹乃是堂堂国师，竟然被名不见经传的机械巡捕打得直不起腰？
呸！
申公豹越想越气，将嘴角流出的白沫狠狠擦去，牙齿咬的格格作响。
他强忍疼痛，冷笑一声：“能够将我逼到这种程度，作为一名机械巡捕，你值得自傲，但是到此为止了。”
“看好了，这是我的全部实力！”
话音刚落，只听无数雷鸣电闪的声音从他体内传来，仿佛无数鸟雀齐鸣，随即一道道电光，流转于他的体外，令人难以直视。
见到这一幕，机械神灵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悲的人族异士，只会不计成本的倾泻着自己的异能，丝毫不懂得控制，这样也能成为当朝国师？不过如此罢了。”
电光犹如藤蔓一般在申公豹脚下缠结，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电网。
这张电网，约有九米多宽，呈辐射形向外扩张，哪吒此时与他相隔十步，依旧感到脚底微微发麻。
“原来是掌握了领域之力。”机械神灵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倒是有些棘手。”
倘若说异能到了五十级的最大特点，就是凝聚出能量漩涡，那么到了六十级，这股漩涡的能量再度扩张，直到溢出体外，便形成了领域。
领域可大可小，视施法者的等级决定，在造成伤害的同时，还带有一定的控制作用。像申公豹现在施展的雷电领域，就附带一定的电流麻痹效果。
而且身处同种属性的领域之中，自身异能还将得到极大的加强。
申公豹站在电网中，沉声道：“这是我的雷电领域。你可敢踏进一步？”
电网延伸之处，令四周的路灯接连爆炸，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女性捂着耳朵，尖叫而逃。
申公豹一脸得意的看着对面，在他看来，机械族最大的弱点，就是体内的电路，一旦电流过载，或者短路，那么机械族将再无反击之力。
面前的机械巡捕并没有穿戴任何绝缘材料，就连人造皮肤也没有配备，在他的雷电领域面前就像是剥光了衣服一样，任人宰割。
在他施展出雷电领域的那一刻，胜负就已经毫无悬念了。
机械神灵却并没有在意他的挑衅，他的神情微微凝重，但却丝毫不乱。雷电领域虽然麻烦，倒也不是束手无策。
至少在他看来，就有一种办法，可以消除雷电对他的影响。
那就是通过释放足量的异种电荷，抵消掉领域中的电流。
只不过这种办法将会大大缩短他在世的时间。因为他仅仅是一个思维副本，只能上载，无法进行数据的逆向传输，除非被神族本尊回收，否则一旦侵占了一台机体之后，便无法自行分离。
这也就意味着，此时此刻，他已经和这具机械巡捕的机体牢牢的绑定在了一起，一旦这具机体能量耗尽，或者遭受到无法修复的损伤，那么他也会一同沉睡甚至死亡。
“不知道这具机体的剩余电量，能不能产生足够的异种电荷。”
但事到如今，已经不容他考虑太多。
就在他察看充电泵剩余电量的时候，申公豹已经发起了攻势。
原来他对挑衅不屑一顾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申公豹，拳携风雷，脚踩领域，就这么急不可耐的冲了上来。
雷电领域顺着地面，爬上机械神灵的脚踝，令他微微一颤，他能察觉到电流侵占线路的刺痛感，脚底已经开始微微发热，这是过载的前兆。
申公豹冷冷道：“雷电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已经无法行动了？”
他一言不发。
申公豹暗暗想道：“怕是连语音系统也无法运作了吧？”
随即试探性的提起一脚，向对方最为薄弱的头颈踢去。
与人体构造不同，机械巡捕的腹部包裹着一层精钢护甲，全身上下除了颈部以外，几乎毫无弱点。
当然，这是相对而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即便是最坚硬的胸甲，也会被击穿。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是对刚才的小小回礼！”
申公豹整个人纵身而起，脚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电流，像是镀上了一层水银。
但下一刻，令申公豹毕生难忘的一幕出现了。
“反击，执行。”
空洞的电子音响起，机械神灵的眼中红光大作，隐约带着一丝电闪。
他的身体各处溢出细微的电光，有如白雾，倘若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但就是这一层微弱的电流，中和了雷电中的阳电荷，令机械神灵的体表覆盖上一层一毫米不到的真空层。
不要小看这一毫米，有时候，即便是一毫米，也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会被击倒的时候，机械神灵忽然动了。
他伸手抓住申公豹的脚腕，随后奋力向上抡起，再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顷刻间，领域溃散，烟尘弥漫，地面的巨大震动令方圆百米之内的车辆都发出了警鸣声。
烟雾散去，花岗岩铺就的地面赫然砸出一个人形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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