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冲破桎梏
四十九级，五十级……
终于，警告声戛然而止，哪吒感觉到在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已经消融了，或许那就是限制器吧。
哪吒猛吸一口气，胸腔顿时鼓胀起来，空气中传来咝咝细响，他身上白雾蒸腾，整个人就像是烧开的茶壶一样，热浪一圈又一圈的喷发出来。
箕水豹离他最近，最能感受到这股热浪的可怕威力，若不是因为这副机械身躯重达两百多斤，恐怕早就被热浪掀得离地飞起。
但即便如此，依旧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火焰消散之后，无数光芒向着哪吒身体凝聚，哪吒浑身灿若琉璃，光芒不可逼视，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夜幕已至，路灯亮起，然而哪吒所在的百步范围之内，竟然亮如白昼。
渐渐的，光芒收敛，隐入他的皮肤之下，他的身体依旧是之前那副模样，他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变化，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不同了，似乎在他的筋肉之中，隐藏着一颗随时准备爆炸的炸弹。
“五十级？天……天天天阶强者？”执金吾吞了吞口水，感觉自己这次恐怕是大难临头，难逃此劫。
惹谁不好，竟然招惹一名天阶强者？
这种等级的强者，即便是在朝堂之上，也会被大王列为上宾，倘若宣誓为国效力，大王一道旨意下来，立刻就能裂土封侯。
在悬殊的等级差距面前，箕水豹也不得不低头。凭他这副躯体的机械强度，勉强能和二十级以下的人阶强者正面对抗，一旦面对地阶强者就有些力不从心，更不用说眼前这位乃是天阶。
要知道，天阶和地阶，就如名字一样，存在天壤之别。
地阶不过是能将异能释放出来，使异能具象化，呈现出各种元素形态，但威力却十分有限，最多能够媲美现存的热武器，例如导弹，迫击炮，榴弹炮这类的弹道武器。
而天阶却不一样，天阶能够通过造物手段，使异能实质化，从而设计出专属的异能武器，这种武器也被称之为宝具。宝具的威力各不相同，小到攻城略地，大到抹平一座山峰，甚至摧毁一座城市，使江河断流，使地裂山崩。最厉害的宝具，威力甚至和城里那座名为“炮烙”的集束炮相差无几。
像这种层次的强者，一般会被王朝列入国家战略储备库之中，即便无法招揽，也绝对不能得罪。
“这名少年的异能刚刚达到五十级，不知道他能不能召唤出专属宝具？”箕水豹偷偷打量哪吒，暗地里推测着。毕竟能够召唤宝具的天阶强者，和不能召唤宝具的天阶强者，在军事战略意义上是不一样的。
“对了，他好像叫哪吒，不知道他的信息有没有录入国家战略储备库之中？他既然是天阶强者，想必也在王朝的招揽名单之列。”箕水豹心思一动，立即通过脑机端口，切换到国家战略储备库的登陆页面。
他输入个人密码，迅速上线客户端，然后在搜索栏中，输入了哪吒二字。
他的眼皮微微一跳，搭载于视网膜上的纳米显示器立即弹出一份文档。
“果然有。”他心中一喜。
但是当他试图打开文档的时候，右下角立即跳出来一则警告，屏幕瞬间变成血红一片。
“警告，该文档已加密，个人浏览权限不够，无法查看此文档。”
突如其来的红光刺痛了他的眼膜，他不禁一愣：“机密文档？”
他看向哪吒的目光顿时变得不一样起来。
能够被王朝列为机要文档的异能者，要么是十恶不赦，丧心病狂，要么就是犯了叛国罪，被王朝封杀。
但即便是机密文档，以他的权限，应该也能够查看。
除非这是比机密文档还要更进一步的——绝密文档！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能被列为绝密文档的异能者，无一不是能够呼风唤雨，改变天象的尊阶强者，在异能界被称为散仙的存在，早已不是自己这样的凡夫俗子能够接触的到了。
“难道说，五十级依旧不是他的真实实力？”透过环形眼镜，箕水豹细细观察着哪吒，试图将自己面前的这位年轻人看透。
“看他的年龄，最多不超过十六岁，我在他这个年纪，不过才三级异能而已。”
正常人若是在二十岁之前，都无法突破十级，那么这辈子也就注定只能当一个普通人了。
哪吒缓缓吐气，一口气息绵长彷如白练，四周弥散的雾气给他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
哪吒感受着体内的异能，在他的小腹以下，接近丹田的位置，安放着他的人造炉鼎。他隐约能够察觉到，异能之力在炉鼎中汇聚成了一个火焰漩涡。
这个漩涡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吸纳着天地间的元素之力，并将其过滤，转化为异能。
不仅如此，哪吒心思一动，火焰漩涡立即从炉鼎中消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这个漩涡里的能量极其精炼，不知道作为攻击手段，威力几何？”
他随即摇了摇头：“这里人太多，容易伤及无辜，还是不要试了。”
他将火焰漩涡小心收回炉鼎，却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行为，给在场的所有人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其中最受震撼的应该是申公豹。
“本源之力竟然被他拿出来了？什么情况？本源之力离体后，他竟然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申公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哪吒，“是了，他现在是改造人，估计是改造后的特殊身体构造，让他能够取出本源之力。”
一般人如果强行取出本源之力，就相当于自毁炉鼎，轻则异能溃乱，沦为废人，重则经脉尽断，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箕水豹见到这一幕，如同目睹神迹，情不自禁的跪了下去：“天阶大人在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恕小人冒犯之罪。”
“这人倒也是识时务？”哪吒冷笑一声，“也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挥了挥手：“退下，他日若是再敢挡我的路，绝不轻饶！”
箕水豹诺诺连声，正打算从地上爬起，却发现操作台上灯光一暗，竟然失去了与机械巡捕的连接！
“掉线了？”箕水豹急忙重连，毕竟天阶强者的怒火可不是开玩笑的。
“为什么连接失败？”箕水豹尝试重启，却发现操作台毫无反应，显示屏上更是只剩下黑白二色。
正当他疑惑之时，突然红光大盛，显示屏如同沾染鲜血一般，在他眼前闪烁。
“嗯？”哪吒瞥了一眼跪地不起的机械巡捕，心中暗暗生疑。
机械巡捕眼中一星蓝光明灭闪烁，有如风中之烛，渐渐熄灭。
忽然间，一道红光从他眼中亮起，随即侵占了整个眼眶，原本银白色的金属球现在已经是通红一片，就像正常人的眼球布满了血丝。
“什么古怪？”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哪吒心中警惕起来，虽然这副机械身躯不足以对他造成威胁，但是那诡异的红光，还是令他感受到了不详的意味。
机械巡捕突然开始诡异的笑了起来：“桀桀桀桀，哪吒，我们又见面了。我预料的不错，你果然没死。”
对方给他的感觉不同了，像是换了个人，难道是双重人格？
哪吒喝问道：“你是谁？”
“人族总是喜欢下跪，这个习惯实在不好。”机械巡捕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你不记得我了？也难怪，现在这副样子区别还是太大了一点。抱歉，城里的局域网对我并不友好，我的分身无法降临这座城市。”
“你现在看到的我，只是我的思维副本，当然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机械巡捕面无表情的说道，“一缕神魂。”
哪吒心中大骇，不禁脱口而出：“神魂？你是机械神灵？”
“嘘，人多口杂。”对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错，一般情况下，我会以量子分身示人，但是这里的量子护罩对我也充满了恶意。迫不得已，只好侵占这具破铜废铁了。”
“当初在你死后，我便认定你不会彻底死去，什么割肉还母，拆骨还父，不过是你演出来的煽情戏码。毕竟一个仅凭孤身一人就打上南天门的混世魔主，又怎会甘心自杀。你们凡间有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哪吒，像你这样的祸害，是注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
哪吒脸色惊疑不定，他对机械神灵说的事情记忆全无，但是对方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又令人无法质疑。
难道自己真的打上南天门？
那可是机械神族的领地。
这些话通过特定的语音加密技术，传达到哪吒的耳内，就连申公豹也是听不到的。
不过哪吒大喊的那句机械神灵，却十分清楚的落在他的耳朵里。
申公豹眉头一皱，感觉此事并不简单！
别的不说，神族是如何通过局域网和量子护罩的层层封锁，降临在这具身躯上的？
机械巡捕，不，现在应该称他为机械神灵，伸出手臂，仔细看了看手臂的构造，摇头叹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们人族的科技水平，依旧还是没有长进。”
“不过只是临时用用，倒也勉强可以接受，抱歉，我有一点生理洁癖。”
“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哦，祸害留千年。”机械神灵假模假样的清了清嗓子，“当年我特意在人族的数据库中，留下了我的思维副本，一旦有人通过数据库搜索你的讯息进行比对，思维副本就能够第一时间发现。假如比对过后，确认你的身份就是哪吒，那么我就会现身。”
机械神灵嘿嘿一笑，声音有如破冰：“果不其然，时隔三年，你终于复活了。怎么样？哪吒，脱去凡胎的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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