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老公,你能不能来接我?
沈南诏心虚地摸摸鼻子,视线发怔地看着朝靳言傲娇的背影。
嘿,她还真是惹上了煤气罐,开了口就得爆。
沈南诏屁颠屁颠地跟在朝靳言后面,磨磨蹭蹭故意拖延时间。
朝靳言站在电梯里面,按了楼层,懒洋洋地倚在一边,等着沈南诏。
“杵在这,是要当门神?”
朝靳言朝沈南诏瞥了一眼。
沈南诏小脸顿时皱成一团,她干笑道:“朝总,不顺路……”
人到这了,还嘴犟。
朝靳言睨了她一眼,“是自己进来,还是我把你拖进来。”
眼前朝靳言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态度,沈南诏只好垂了头,认命地进了电梯。
朝靳言顺手按了电梯,偏头怔怔望向沈南诏。
沈南诏佯装冷静,一双眼睛东瞄西晃的,心虚得不敢和朝靳言对视。
朝靳言突然一步将沈南诏逼到电梯角落,单手搭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懒洋洋地问:“我以前怎么没觉着你这么怂呢?”
这话听着就不乐意了,沈南诏立马梗着脖子,瞪着朝靳言:“瞎说,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
“哦”朝靳言挑着眉,“不乐意?”
他继续问。
沈南诏白了他一眼,“当然,你刚才是在诋毁我。”
朝靳言冷笑一声,目光锋利如刀,“不怂是因为有人在后面给你撑腰。”
“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南诏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大BOSS这脾气真跟煤气罐一样,说话句句带刺,恨不得把她给点了。
“我不过是在提醒你。”朝靳言扬手,轻敲了敲沈南诏光洁的额头。
几乎咬牙切齿道:“你搞清楚,我才是你老公。”
沈南诏被敲得吃痛,龇牙咧嘴地往角落缩了缩。
朝靳言冷眼瞪了瞪沈南诏,“长记性了?”
沈南诏不想被朝靳言敲傻了,赶紧狗腿地点点头。
朝靳言往后退了退,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沈南诏自觉地跟了出来。
朝靳言走到自己家门口,开了门,回头望着跟在后面犹犹豫豫的沈南诏。
刚好一点的心情,又跟点了火一样。
“进来。”
朝靳言剜了沈南诏一眼。
沈南诏哦了一声,跟了进来。
这还是沈南诏第一次进朝靳言的家,眼睛东游西晃地到处观望。
朝靳言放下行李,扯开衬衣,对跟做贼一样的沈南诏交待道:“我去洗个澡,你自己待着,别给我跑了。”
沈南诏的心,颤颤地发抖,“哦,哦,好。”
一下子,客厅陷入了寂静。
沈南诏抱着沙发上的抱枕,坐了下来,拧着眉,双手都要拧成一团了。
这几天,每一天都跟打仗似的,突然间放松下来,沈南诏迷迷糊糊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朝靳言穿着浴袍出来,滴水的头发还没来得急擦干,就见到了沙发上的这一幕。
沈南诏一副睡得香甜的模样,让朝靳言苦笑不得。
不过是睡着了,总比逃走强。
朝靳言擦干头发,等沈南诏睡得更沉一点之后,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抱到了床上。
突然间的柔软,沈南诏微皱的眉宇渐渐舒展,仿佛是梦到了最幸福的时刻。
朝靳言替她掖了掖被子,俯身在她的额头落下一枚温热的唇后,关了灯,出了卧室。
……
一晚好梦,沈南诏睡得到自然醒。
睁开眼,沈南诏望着头顶上的水晶吊灯发怔。
忽然,昨晚发生的一切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的从她的脑海里掠过。
朝靳言的家!
她惊恐地从床上爬起来,慌乱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睡得皱巴巴之外,连扣子都没被解开。
倏然地,松了一口气。
沈南诏穿上拖鞋,出了卧室。
朝靳言很早就起了床,这会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沈南诏伸了懒腰,抬头间,便看到朝靳言一身居家服,在开放厨房区域里做早饭。
她半倚在门边,眼神灼灼盯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抽油烟机运作的声音让这套房子一下充满生机。
沈南诏眼睛里顿时湿漉漉的,她没想到三年之后,还有人会为她做早餐。
心里划过一丝温暖,她快步冲到厨房,站在朝靳言的后面,纤细的双臂一把圈住朝靳言的腰。
她的脸紧紧贴着朝靳言,拼命地想要记住这份温暖。
或许,再过不久,她将失去这份温暖。
腰间诧然间的温暖,让朝靳言微微一怔,低头看着锁在腰间的手,俊朗的脸扬出一丝浅笑。
两人都没说话,无声的暖流,包裹着两个人。
“老婆,早上好。”
过了很久,朝靳言转身,应声沈南诏微红的眼。
沈南诏紧紧咬着唇,嗯了一声,小脸变得涨红,忽而,她想起来自己此时蓬头垢面的,吓得赶紧捂住朝靳言的眼睛。
“别看。”
她佯装生气。
朝靳言闷哼笑了笑。
还真的闭上了眼睛,嘴里说着:“牙刷和毛巾在洗手间。”
沈南诏逃一般地跑到了洗手间,关了门,她的手放在胸口,一颗心扑腾扑腾狂跳不已。
朝靳言将早餐端到餐桌前,一阵铃声打断了他的脚步。
是沈南诏的手机。
他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方铭两个字闪烁不已。
俊朗英气的脸,迅速垮了下来。他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
“南诏,你手机响了。”
“哦。”
沈南诏不慌不忙,擦干脸之后,开了门。
抬头,迎面撞上朝靳言冰冷的视线,察觉朝靳言浑身散发的冷意,她慌忙低接过手机,瞄了一眼手机。
方铭。
她退回洗手间,关了门,接了方铭的电话。
“你在哪!”
在沈南诏家门口的方铭心里窝着火。
若他刚才没听错,手机铃声是从她家对面传过来的。
沈南诏一时哑口无言,“我,我……”
半天说不出一句解释。
“你到底在哪!”
方铭耐着性子继续问,“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今天还有事情要做吗?”
“我知道。”
沈南诏将手机拿远了一些。
即使这样,她依旧能感觉到方铭的怒气,隔着手机,都恨不得戳过来。
“那你还磨蹭。”
沈南诏听了咬咬唇,解释道:“我马上来,你先到车里等我。”
方铭听闻,冷哼一声,按了手机。
小丫头片子,还和他玩起了心眼。
他恨恨地咬了咬牙,转身进了电梯。
沈南诏在洗手间里磨蹭,想着怎么向朝靳言解释。
哪里知道,朝靳言一把推开洗手间的门,视线狠狠剜了一眼沈南诏。
“还不出来,是要在洗手间生孩子?”
沈南诏哑然。
侧身躲开朝靳言,出了洗手间。
回头间,沈南诏发觉朝靳言倚在门边,看着她。
如刀般的视线,让沈南诏不由得心里一怔。
一大早上的,脸色说变就变。
她咬咬牙,不安地看向朝靳言,“朝总,我,我先回去了。”
“急什么,先吃早餐。”
朝靳言换了个姿势,目光依旧灼灼活在沈南诏的脸上。
沈南诏眉宇拧了拧,“不用了,我先回家换衣服。”
“是去见你的情人?”
朝靳言声音低沉,试探着问。
“没有。”
“那就坐下来吃饭。”
沈南诏的额头冒着冷汗,双脚像是踩在尖刀上难受。
朝靳言故意忽略到沈南诏的慌乱,拖延时间,不过是对她不说真话的惩罚。
他当着沈南诏的面,坐下来吃早餐。
沈南诏只好咬牙,跟着坐下。
她只能在心里祈求时间过得再慢一点。
吃过早餐,沈南诏匆匆道了谢,走出了朝靳言的家。
来不及换衣服,沈南诏按了电梯,直往楼下跑。
她担心再磨蹭一会,方铭又会冲上来。
果不其然,方铭坐在车里,俊脸上布满了不悦。
沈南诏慌慌张张敲了车窗,顺手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刚坐下,却听见,方铭冷哼了一声。
他侧身瞟了一眼沈南诏,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不正是昨晚压根没回家吗?
“你昨晚没回家。”
沈南诏扣上安全带,耳边滑过方铭的疑虑。
她下意识咬了唇,点了头,“是的。”
“在对面睡了一晚?”
方铭接着问,若是其他人,不会问的这么详细。
沈南诏:“哎呀,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方铭温热的心顿时冷了下来,做了这么多事情,她其实一点也不知道。
嗯了一声,方铭启动了车。
沈南诏的手心沁满了汗,见方铭没有再追问,她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低头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衣服,沈南诏只打破僵局,“方铭,我先去买套衣服。”
方铭上下打量了一眼沈南诏,没说话。车子一路向前,在一家女装店停了下来。沈南诏推开车门,方铭忽然又提醒道:“你带包了吗?”
沈南诏目光一闪,低头看了看自己。
走得太急,包落在朝靳言的家里了。
她纠结着眉,“能借我点钱吗?”
方铭狠狠白了白她,“我就是欠你的!”
沈南诏尴尬的笑。
方铭催促道:“你先下车。”
沈南诏摸了摸鼻子,只好认命。
方铭跟着下了车,锁了车,率先走在前面。
这副身上藏了火的样子,沈南诏也不敢造次,只好乖乖跟在方铭的后面。
毕竟,有求于人,首先要有态度嘛。
……
沈南诏昨天和沈庄蓝摊了牌,沈庄蓝忙着去借资金。
思考了半天,他还是决定去会一会朝明海。当年朝家忽然慕容家虽说只动了动嘴皮子,但是效果却很理想。
在朝氏,朝明海已经是退休的状态了。闲来没事,养养花,练练毛笔字,怎么看都已经离商界的纷争很远了。
但沈庄蓝不这么想。
做过的事情,哪能这么轻松地摘得一干二净。
朝宅。
沈庄蓝和朝明海对立而坐,一晚上的功夫,沈庄蓝苍老了很多。
朝明海喝着茶,狐狸一样狡猾的视线望过来,故意不解地问:“沈兄,一大早你到我家是来……”
沈庄蓝的神色微顿,抿了一口热茶,“不知道昨天关于沈氏的事情,明海兄有没有听闻。”
朝明海不禁轻笑,“当然。”
他答道,忽而眼神又落在沈庄蓝身上,“不过,沈兄这次我帮不了你。”
沈庄蓝呵呵笑了两声,“你以为你摘得干净吗?”
既然不能好好说,沈庄蓝只能撕破脸。
朝明海挑眉,“你这是威胁?”
“哪能啊。”沈庄蓝笑笑,“我的要求不过分,不过是要一点资金应急。”
“一点资金?”
“当然。”
沈庄蓝依旧笑着,大有一副若是朝明海不答应他的要求,他要将一切抖出来的意思。
朝明海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你也知道,朝氏现在不是我在掌权,我已经是一个闲人了。”
沈庄蓝冷笑,一直知道朝明海是只老狐狸,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妄想着推得一干二净。
“借一点资金不为过吧。”
既然说不通,朝明海只好将话挑明了,“沈兄,你到了这个时候,投再多钱进去也不过是枉然而已。”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沈氏。”
朝明海嗤笑一声,“沈氏现在不过是一个空壳子而已,我劝你趁早收手。”
沈庄蓝重重地将茶杯往茶几上一放,起身站起来,“既然如此,明海兄,和容总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
朝明海气得将茶杯让地上摔,吓得楼上的卓沐君赶紧下了楼。
沈庄蓝已经负气离开,卓沐君跑到朝明海旁边,替他拍了拍背,顺气。
“沈庄蓝现在是在垂死挣扎,随他去吧。”
朝明海哼了哼,“他正要是将事情全部抖出来,他估计只有坐牢的份。”
卓沐君叹了口气,没说话。
说到底,还是贪婪惹得祸。
在朝容两家借不到资金,沈庄蓝只好去见了银行行长,没有一个意外的,全是一番推辞。
最后想了想,也只能让沈南清去求卓尔凡帮忙了。
虽然卓尔凡管理的公司没有至尔科技赚钱,借个几千万应该不成问题。
……
沈南诏请了假,跟着方铭一起去见了当年报道加拿大滑雪场事故的记者。
得到了一切星星点点的消息。
更让沈南诏意外的是,朝靳言当年居然也在滑雪场上。
这一点不仅沈南诏大吃一惊,一旁的方铭也是如此。
他调查了这么久,没想到朝靳言也会在现场。
拜访完记者,方铭开车送沈南诏回至尔科技上班。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已经和沈庄蓝撕破了脸,只怕全北城人都清楚了沈南诏回来的目的,那还上什么班,不过是让自己莫名成为别人的谈资罢了。
沈南诏瞥见方铭一脸不高兴,只好岔开话题,说道:“好久没见慕容了,晚上约了一起吃个饭。”
方铭点头,“好,你约吧。”
沈南诏嗯了一声,掏出手机,立马给慕容城发微信。
算下来,自从上次在秀景苑和慕容城不欢而散之后,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了。
这一个月,她忙着计划对付二叔,也没这么顾及到慕容城。
刚发了条消息,很快收到了慕容城的回信。
他发的是语音,沈南诏翻了个白眼,对着方铭埋怨道:“人一定要多读点书,要都像慕容那样,不打字,估计以后连字都不会写了。”
“你们俩半斤八两。”
方铭忍不住拆台。
沈南诏抿着嘴,不语,低头和慕容城发微信。
一番哄骗后,慕容城总算答应了。
订好了时间地点,沈南诏这才放心。
回头,仰着脸,对方铭继续说:“今天晚上七点,溪水清吧。”
方铭听了,不由得鄙视慕容城。
堂堂一个阔少爷,就不能大气一点!
到了至尔科技门口,沈南诏跳下车,冲着方铭摆摆手。
目送着方铭的车离开之后,沈南诏刚要抬脚,一声清冷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十八里相送,都走这么远了。”
朝靳言忍不住鄙夷道。
沈南诏回头,抬眸,一眼便望见了一身黑色笔挺西装的朝靳言。
他的旁边居然还站着何惠子。
沈南诏拧着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
又笑着对何惠子说道:“何总监,好久不见了。”
何惠子哼了一声,看也不看沈南诏一眼,却对身边的朝靳言说道:“靳言,我们进去吧,在这我怕脏了眼睛。”
沈南诏听了,笑而不语。
突然她勾了勾唇角,走到朝靳言身边,一手挽住他的胳膊,笑脸盈盈看向何惠子,“何总监,你别忘了,靳言现在是我的老公哦。”
“你——”
何惠子赫然瞪大了眼,沈南诏是个什么东西,现在居然轮到她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
沈南诏又看向朝靳言,“老公,我们进去吧。”
边说着,边撒娇般的摇晃朝靳言的胳膊。
朝靳言绷着一张脸,眼神灼灼睨了沈南诏几眼。
“你现在知道我是你老公了?”
他的声音清冷。
划进沈南诏的耳里,却扯出了她一丝委屈。
她忽然闹起了脾气,“难道我不是吗?”
朝靳言一把拂开她的手,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沈南诏,却偏过头,对一旁的何惠子同样言语冷淡道:“惠子,走吧。”
倏然间,沈南诏的手,重重地垂了下来。
满手间的温暖骤然散开,沈南诏的心也跟着变得湿漉漉的。
她仰着头,憋住心里的那阵酸楚,跟着进了至尔科技的大楼。
原本想要低调的沈南诏,经过媒体的报道,又在至尔科技火了一把。
刚推开门,进来。
程东冲着沈南诏笑了笑。
“小沈,你不是请假了吗?”
沈南诏哦一声,又解释道:“事情忙完了。”
程东:“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钱。”
沈南诏笑了笑,抿着唇,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她不由得望朝靳言的办公室望了望,里面灯光敞亮,连何惠子也在里面。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强迫自己的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电脑上。
尽管如此,她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余光也跟着不自在地往朝靳言办公室里瞄了瞄。
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他们是在里面聊人生那?
忙活完手里的事情,沈南诏忍不住翻白眼。
突然间,玻璃门被推开了。
何惠子红着一双眼睛从里面走了出来,路过沈南诏面前时,她猩红的眼睛重重地在她的眼上剜了几眼。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何惠子撂下话,愤恨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沈南诏嗤了一句:“神经病!”
还不等沈南诏缓过神来,工位上的电话响了。
沈南诏喂了一声,却看见朝靳言在里面办公室内,对她命令道:“进来!”
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沈南诏回头,瞪了一眼里面的朝靳言。脚步却又不自觉地往他的办公室里面走。
刚关了门,朝靳言高大的身形扑上来,将沈南诏逼在玻璃门和他的胸膛之前。
“现在想起我来了?”
“我一直就知道你!”
沈南诏解释着。
这句话,在朝靳言的耳里不过是狡辩而已。
一个连自己亲叔叔都敢算计的女人,心里会有他就有了鬼了。
“你别不相信!”
沈南诏缩着脖子,噘嘴看着朝靳言。
朝靳言嗯了一声,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又加重了一番,“是不是应该向我解释一下今天早上的事情了。”
不提还好,朝靳言刚说完,沈南诏的脸顿时红得如血。
“解释什么!”
沈南诏不解。
“还没记起来吗?”
朝靳言又逼近了一步。他灼热的呼吸,迅速扑到她的脖颈间,刹那间,沈南诏浑身的细胞都在战栗,如临大敌一般。
“连包都丢在我那了。”
朝靳言提醒道。
沈南诏这下恍然大悟,赶紧岔开话题,“对了,我的包了。”
朝靳言扫了她一眼,使得她心虚地低了头。
“一个破包你还来劲了?”
他清冷地问。
“没……”她怔怔看着他,他睿智的双眼里倒映出她呆呆傻傻的模样,“没破啊……”
前言不搭后语,朝靳言忍不住捏了捏沈南诏的脸。
没肉感!
他蹙眉道:“别给我转移话题。”
沈南诏顿时哑然。
只好又赔笑,解释道:“今天早上,方铭来接我去办点事。”
“什么事?”他嗯了一声,“连你老公都忘了。”
“没忘啊。”
沈南诏捏着手,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
朝靳言的眸子,迅速黯了黯。
“继续。”
他的声音粗噶,追问道。
鹰隼侵略般的视线一寸一寸地在沈南诏的脸上游离。
顿时间,视线触及的地方撩起一团火,一簇一簇灼烧着沈南诏的心。
她被盯得口干舌燥。
不自觉地移开眼,慌乱不已。
“我和方铭是去办事去了。”
她解释着。
眼睛里堆满了慌乱,担心朝靳言误会了方铭和她的关系。
她继续说:“方铭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在一起三年了。”
朝靳言不悦道:“你的意思是他在你心中的位置很重。”
“嗯。”
沈南诏点头,不敢再看朝靳言阴沉的脸。
“你是不是一定要不停地挑战我,你才甘愿。”
朝靳言突然问。
沈南诏被问得云里雾里,只好静默不语。
这番态度,反倒让朝靳言心情更差了。
蛮横的一把松开沈南诏,朝靳言又恢复了以往冷静的神情。
正经坐在椅子上,朝靳言目光冰冷。
“听说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搞垮沈氏?”
沈南诏眼神顿时充满防备,疑惑不解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居然不知道自己老婆这么大的本事。”朝靳言说着,单手托着下颚,俊脸上扬着一丝无辜。
“你怎么也不问问朝家和沈氏的关系呢。”
沈南诏怔了怔,像是恍然大悟般。
忽而,她又扬着脸,冲朝靳言微微笑了笑。
她怎么能忘记,卓尔凡是沈家的女婿,不管这么样,冲着这一层关系,朝家也不会袖手旁观。
“这是我和我二叔之间的恩怨。”她冷眼道,“难道你想管一管吗?”
“管当然是管不着的。”朝靳言卖着关子,“不过,如果沈庄蓝拿着剩下的股份,你说朝家是帮还是不帮呢?”
“这就是你和我在一起的目的吗?”沈南诏忍不住瞪大眼,她不敢相信,明明刚刚还能满眼爱意的朝靳言怎么会变得这么冷漠。
朝靳言冷冷耸耸肩,“为什么不能?”
像是在欣赏沈南诏的心慌般,他又下了一记měng料。
“朝家现在的资金流动权利掌握在我的手里。”
沈南诏原本红润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所以你现在是一定要插手我和沈氏之间的事?”
朝靳言嗯哼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捏着拳头,提醒沈南诏,“别太相信一个男人。”
“你是在说你吗?”
沈南诏红着眼睛问。
朝靳言懒得搭理她,蓦了,抬头见她眼泪在脸上肆意的样子,不由心头一紧,想了想还是提醒她,“我不会插手,不代表卓尔凡不会插手。”
沈南诏听闻,只能冷笑了一声。
她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咬唇跑出了出去。
朝靳言捏紧的拳头,赫然松开,留下深深的指甲印。
这么沉不住气,还想扳倒沈庄蓝?
……
从朝靳言办公室出来,沈南诏的情绪一直不怎么高,连和方铭,慕容城的聚会也显得心不在焉。
方铭看了,也不说破。
只是把她盯得更紧了一点。
好在慕容城心大,没发现沈南诏情绪有什么不对,更看不出方铭一颗心全放在沈南诏身上。
聚会完了,慕容城开车走了,方铭送沈南诏回家。
在路上,方铭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口。
“下午上班不开心?”
沈南诏笑了笑,抠着手指摇头。
方铭见了她这副模样,心里堵得慌。
又继续道:“南诏,你有没有发现从回到北城开始,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变了。”
“变了吗?”沈南诏装糊涂。
昏昏沉沉的脑袋里朝靳言清冷凛冽的目光一闪而过。
她不禁又笑。
这个时候怎么会想到他呢?
“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吧。”
沈南诏随便说了一句,试图岔开话题。
可偏偏方铭的目光锋利如刀,一下打算了沈南诏的思绪。
“难道不是吗?”
她只好笑着问。
方铭叹了一口气,声音闷闷的:“我知道沈氏对你意味着什么,但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草率地和一个陌生男人结婚。”
“他是我老公。”
沈南诏提醒道。
她这么心急的维护朝靳言,像是担心他会被全世界误会,这么着急,这么慌张的模样是方铭以前没有见过的。
也是他不敢往下想的。
“他有那么重要吗?”
他突然落魄的问。
沈南诏蹙着眉,心里同样是乱糟糟的,她默默地追问自己。
同样,没有得到答案。但是,也不想让任何人误会他。
“南诏,你变了。”
方铭突然红了眼睛。
沈南诏静默不语,低着头,不敢看方铭。
在她的心里,方铭是兄长,她敬重他。但是,也没有达到私人感情需要一丝不挂表露的地步。
逼仄的空间内,一下陷入了沉寂。
而沈南诏抿嘴,也不想打破这种沉寂。
方铭只好用余光瞥向沈南诏,心想处在沙漠里一样。
毫无希望。
沈南诏一定不知道,对方铭而言,她就是希望,如沙漠里的一处苍翠。
诚然,他绝对不允许朝靳言将他的希望夺走。
沈南诏下了车,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方铭坐在车里,双手死死捏着方向盘。
这还是头一次,沈南诏这么决绝的从他身边离开。
……
沈南诏没想到张玉兰会主动约她见面。
地点是张玉兰选的。
一家看起来不起眼的餐厅,这么一来,沈庄蓝也不会留意。
沈南诏赶到时,张玉兰早已经等在那了。
踏进门口,沈南诏忍不住捏紧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
她现在也不能拿张玉兰怎么样。
走到张玉兰面前,沈南诏坐定。
冷眼朝张玉兰扫了几眼,她问:“找我什么事?”
张玉兰这几天在沈家一直如履薄冰,沈庄蓝一个不高兴就会冲她发脾气。
“南诏小姐。”张玉兰紧张的捏了捏手,看向脸色阴沉的沈南诏。
“你有什么事情!”
沈南诏再次追问,心里隐约闪过一丝不安。单枪匹马过来,她也只好浑身紧绷着,提高警惕。
沈庄生还没自杀之前,张玉兰一直是家里的保姆,自然也是照顾过沈南诏的,对她的脾气,也了解一些。她自认为能抓住沈南诏性格中的弱点,只是,她没有想过。三年前的事情,对沈南诏而言,是一场噩梦。
一夜之间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家人,又被沈庄蓝从沈宅里赶了出来。到了滑雪场,又遇到事故。
所有的不幸,沈南诏都靠着惊人的毅力挺了过来。当然,她只有一个目的。
找到导致她父母双双跳楼的原因。
沈南诏冷眼看着张玉兰,“你出车祸只是一个计划对吗?”
张玉兰双眼顿时布满了惊恐,嘴里却一个劲的道歉:“南诏小姐,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吗?”
沈南诏反问她。
张玉兰动了动嘴,想要解释,却发现,像是有一根刺卡在喉咙里一样。她抓着椅子,拼命地想要解释。
沈南诏白了张玉兰一眼,“还是我来替你说吧。”
边说着,她边看向张玉兰。
“你在到我们家之前就认识我二叔,到了我们家,你用了三年时间和我二叔一起,里应外合,转走了我父母的资金,导致他们后来走投无路,只好跳楼。”
每说一个字,沈南诏都觉得有一把尖刀狠狠地捅在她的心上。
她拼命捏着拳头,等待张玉兰开口。
“南诏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被骗了。”
张玉兰突然握着沈南诏紧握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沈南诏猩红着一双眼,“被骗”她问道:“不过是一些男盗女娼,你现在跟我说你被骗了?”
张玉兰愕然不已。
她不自觉地望着沈南诏,突然发现,眼前双眼猩红的女孩,早已经长大了。
而且,她心里,一心只想着为自己父母报仇。
“我可以帮你!”张玉兰突然提议道。
这时,轮到沈南诏咂舌,世上居然有这么无耻的女人。
她不由得好笑,追问道:“你打算怎么帮我?”
“我可以作证,关于你父母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
张玉兰把沈南诏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几乎是要拼尽了全力抓住。
沈南诏莞尔一笑。
“你说说看。”
她的眼,依然猩红,不过这会,脸色渐渐放松下来,没了刚才的清冷。
张玉兰朝她感激的点点头,深呼吸之后,她正要开口。
突然额了一声,应声倒在了沈南诏的面前。
沈南诏素净的小脸布满了惊恐,伸手推了推张玉兰的胳膊。
毫无回应。
顿时,她的心,咯噔一下迅速往下沉,小脸也吓得惨白。
伸了手指,去探张玉兰的呼吸。
沈南诏吓得两腿发软,赶紧报了警。
她整个人困顿不已。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倒在她的面前。
她无声的哭着,眼泪将她的视线裹住,她孤孤单单地坐在那,等待警察的到来。
莫名的,她心里闪过一阵恐慌。
会不会是张玉兰早已经一心求死,约她出来,不过是拖她下水……
……
北城市警察局。
沈南诏被单独安排在一间审讯室。
她脸色苍白,眼泪早已经流干,她蜷缩在一角,浑身不安的发抖。
做完了笔录,警察对她说道,“让你家人来接你吧。”
沈南诏疑惑着抬头,脑海里一片空白。
家人?
她的家人都不在了。
警察把她的手机还给了她,她木讷地接过来,双眼发直地盯着手机。
“还愣着干嘛,给你家人打电话呀。”
警察又催了一遍。
沈南诏慌乱地点点头,解开屏幕锁,在通讯录了划了划,最后还是拨通了朝靳言的电话。
他现在算得上她的家人。
朝靳言正在开视频会议,办公桌上的手机嗡嗡地响。
他余光瞥了瞥,是沈南诏。
勾了勾唇,他按下,并没有接。
手机这端的沈南诏却不肯放弃,在一边一边没有回应之中,继续拨打。
程东在朝靳言的身边站在,也瞥见了电话上的名字。
沈南诏。
他赶紧向朝靳言望过去,忍不住打断道:“朝总,你还是先接电话吧。”
嗡嗡地震动声,持续了五分钟。
朝靳言蹙眉,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脑海里闪过沈南诏那张骄傲的脸。
这么执着的给他打电话,说不准真的有什么急事。
按了接听键,耳边传来沈南诏闷闷的声音,带着哭腔。
“老公——”
莫名地,让朝靳言心里跟着一紧。
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冲着一旁的程东摆摆手,离开了座位。
“你怎么呢?”
朝靳言关切的问。
沈南诏死死咬着唇,干涸的唇,几乎被她咬出了血。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哽咽道:“你忙吗?”
“不忙。”
“你……”
她突然哽咽,只知道哭了。
朝靳言捏着手机,仿佛是要将手机捏碎一样,“你怎么呢?”
耳边只有沙沙的声音,沈南诏捂着唇,忍住眼泪,又问:“你能不能来接我?”
“在哪?”
“北城市警察局。”
沈南诏一颗心慌乱不已,她不确定朝靳言会不会来接她。
“好,你等我!”
“嗯。”
挂了电话,沈南诏蜷缩在长椅上,眼巴巴地看着外面。
漆黑的夜晚,因为路灯,警察局门口被照得明亮无比,即使这样,照亮不了沈南诏的心。
朝靳言一路飙着车,闯了红灯,到了警察局。
出发前,他给顾简打了电话。
他怎么也想不通,沈南诏会在警察局。
“沈南诏!”
下了车,朝靳言几乎狂奔般地跑到沈南诏面前。
明亮灯光下,沈南诏双眼猩红得如一只可怜的小兽,蜷缩在那,等待他的到来。
屋里温度低,朝靳言脱了外头,将沈南诏一把裹住。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头,小声的在耳边呢喃:“别怕,我来了……,对不起,我晚了……”
沈南诏整个人蜷在他的怀里,无声的哭泣着,瑟瑟发抖的样子,让朝靳言心疼不已。他伸手摸了摸她凌乱的头发,撑起她的脸。
泪水涟涟间,朝靳言温热的唇,驱赶了她的不安。
她小声的抽泣着,朝靳言拍了拍她的背。
声音轻柔哄着她,“我们回家。”
沈南诏扬着脸,红着眼,嗯了一声,将朝靳言的腰揽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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