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城阳之行
“入城出示身份凭据，没有的须说明来意并即刻登记补办。”城门前，一守卫队长大声喊道。
项羽见前方人拿出一张张盖有红印的木刻，也不惊不慌，骑在马上，马儿向城门走去。
“还请下马，出示身份凭据。”
“哦？入城何时需要凭据了？”项羽见那守卫语气还算和气，便心平气和地问道。
“唉！兄台不知啊，若是半月前，如此骑着马入城，我等也是不会阻拦的。可自从半月前，襄城事变后，上头就下令要加紧看管。兄台还是配合一下，你我双方都行个方便吧。”卫队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哦？襄城事变？”项羽下马，故作不知。
“是啊，半月前，襄城被一个叫项羽的人夺下了，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十几万兵马。”听见项羽的问题，身旁的一名样貌平平的百姓接话。
“你们不认识那项羽？我可听说，那人厉害的很，号称‘西楚霸王’。”项羽闻城阳的居民语气，不禁疑问。
“西楚霸王？我等世代生于此地，只听闻城阳、襄城、咸阳，没听说过什么西楚，更不知什么霸王。”
“好了，陈老汉，你赶紧给城主大人送菜去吧，别耽误了大人的午餐。”那守卫对接话的老头似是无奈。
“哦，对咯，老汉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城主他要是不吃老汉的霜前青菜，一定会不高兴的。嘿嘿~”那老头推着独轮车高兴地哼起了小曲。
“嘿，这老头。”守城侍卫无奈地摇了摇头。
“哦，对了，我还没给兄台办理入城凭据呢，兄台别介意。”守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姓名？”
“项羽”
“年龄？”
“而立之龄”
“入城目的？”
“找城主商量点事”
“嗯...嗯？找城主大人的？虽说城主大人平易近人，喜善乐施，可最近他比较忙，可能没功夫帮你啊。”
“无妨，我与城主有些私交。”
“好了，兄台，这玩意只有三日的有效时间，若是要办长期的还要一些复杂的手续，我就不耽误你了。““好”项羽接过凭据，上马，向城门内走去。
“项羽？这名字。为何如此熟悉呢？等等，是那个夺取襄城的项羽？”卫兵似是突然反应了过来，立马追了过去，可却发现项羽早已不见踪迹。
“糟了，糟了，怎么把他给放进来了。”那卫兵立马向城中军营跑去。
项羽左手负戟背握于身后，右手拉着缰绳，“小兄弟，城主府怎么走啊。”
“城主府？沿这条街向前走，遇见‘老牛酱牛肉’，向南转，直行不久就到了。”
“多谢小兄弟了。”
项羽任马向前走，心中盘算着，这城中人明明是自己屠城的城阳居民，如此血仇，竟不记得自己，还有他们口中“世代居住于此”，看来此地的确诡异。
这完全与自己第一次遇见的小纵队相反啊。
还有，这城中一片祥和，百姓竟敢直呼城主，似乎时常来往。
……
咸阳府中，“襄城被夺，英布被杀，项羽，你出现的真是急促。”一锦衣男子背手而立。
“城阳那一方如何了？”
“禀主上，钟将军他的意思是，不管您与项羽如何，他都不会参与。”
“哦？也罢，本来就没有想过他会与我一起剿杀项羽，不过是看看能否多些替死鬼罢了。”
钟离眛啊，钟离眛啊，早就想杀了你了，只是不知为何会突然到这里，等我除去项羽，就收了你的城阳。那时此地只剩我一方，便可扩大搜寻，早已观此地星象，必有大造化，造化自然是留有有缘之人，而这有缘之人，只会也只能是我，如果不是，我便杀你人，夺你缘。韩信用力捏了捏双拳。
……
项羽抬头看向牌匾“城主府”，再看向其门景，只有两个侍卫持戈佩剑站在门边，一名看似上了年纪的老者打扫着院落。
“你是何人，城主府前，快快下马。”左方一名卫兵指着项羽呵斥道，语气中带着怒意与烦躁。
“哦？本王项羽，今日前来拜访钟离眛。”项羽本不想生事，可那侍卫的语气太过刺耳。
“钟离眛？大胆，城主大人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快快下马，缴纳武器。”那守卫开始面露疑惑，而后却如被踩了尾巴的猫般叫了起来。
“你是来找茬的吧，下马受死。”那右方的侍卫端起长戈向项羽刺去。
项羽，左手抽出楚戟横挥而去，戈尖与戟刃顿时摩擦起来，可只是一瞬，项羽手中的戟便势如破竹般将戈尖斩断。而那右侧的守卫顿时飞起撞在了门衙之上。
“有刺客，马老伯，快去叫人。”左侧的守卫见自己的战友躺在地上艰难地挣扎，不禁咽了咽口水，对那老者喊道。
“我们俩兄弟因城主大人活下来，此时就算是死，也要拦住他，老二，站起来！”
然而晚了，项羽的戟尖穿过他的衣服，把他挑了起来。项羽双腿微夹，胯下战马便向门中走去，这时，院中跑来了一队卫兵，长戈指着项羽，“快把人放了，不然，今日你必然无法活着走出去。”队长打扮的卫兵喊道。
“哼”项羽向前一抛，戟上的卫兵飞了出去，同时，戟刃横放，向前一扫，刹那间，十数个戈头便掉了下来。项羽踏马向前走去，那十数卫兵，接过人质后，只觉得双腿发抖。
“啊~兄弟们和他拼了，城主大人待我们如何？我们不可放他去伤害城主。”一名卫兵喊道，拔剑向前冲去，其他卫兵似是被激起了斗志，大喊一声，拔刀向前。
“不识好歹。”项羽似是有些怒气，正欲挥戟而去。
“大王，手下留情啊，大王。你们这些兔崽子，还不快快退去。”这时，一名身着深蓝绸布便衣的男子快步跑来。
“不知大王到来，有失远迎，属下之罪。”那男子双手抱拳俯身弯腰，向项羽鞠躬而去。
“钟离眛，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连本王的召见都不听了，你是不是也要如那英布般，背叛本王？”项羽左手持戟，戟刃放在钟离眛脖子边，仿佛下一刻便要挥下。
“大胆，快放下武器。”那些卫兵见势喊道。
“你们退下，退下！”钟离眛大声呵斥道。
“大王，想来您还未用餐，属下已于府中摆下宴席，略备薄酒，请大王捧场。”钟离眛双手作揖，而头颅如同固定，一动不动。
“哦？你便不怕本王一戟杀了你？”项羽将戟刃向下压去，钟离眛颈间便多出一道血口，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属下不曾背叛过大王，大王是不会杀，属下的。”钟离眛神色不变，仿佛那鲜血、不是自己的。
而那些卫兵此刻紧握着拳头，咬牙看向项羽，似是要吃了项羽。
“哈哈，钟将军，宴席在何处？”项羽翼翅挥收，背握楚戟，下马问道。
“大王请跟随属下，前往大厅。马管家，将大王的马牵去马棚，要喂最好的饲料。”钟离眛对那老人说道，丝毫不管脖子上流下的鲜血。
“不必了。”项羽左手提前戟杆，用力向下插去，“轰”刹那间，戟杆便没入地砖五寸之深，而那马的缰绳也被项羽绑在了戟杆上。
“大王还是一如既往的神勇啊。”钟离眛笑道。
随后，项羽便跟着钟离眛向大厅走去。只留下那十数个卫兵，呆立在院落。
“大王，属下先自罚三碗。”钟离眛从酒坛中倒出三碗，仰头饮去。
“好了，本王便直说了，你为何不答应回到本王帐下？是本王哪里做错了，伤了你的心？还是你不喜欢甘居人下？又或者，你也有称霸之心？”项羽呡了口酒。
“大王，属下知晓，您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从那日属下拒绝时便猜到，您会来找我的。属下便与您说说了。当日大王战死，属下便投靠当初曾举荐过的韩信了，直到有一天属下不知为何就到了此地，而这城阳居民似乎不记得我是坑杀他们的人，只是喊我城主。属下便顺理成章地当上了城主。”
“一日，属下梦见自己被韩信逼迫而自杀。虽说那是梦，可属下却认定，是真实的。起初，属下不知该如何去与居民相处，可渐渐地，属下发现百姓其实很好相处，只要你以真心待他们，他们会报答你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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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属下便被磨去了杀心。不怕大王笑话，如今属下觉得累了，真的不想再参与那些利益纷争了，只想平静地在此地与百姓度过几载，便够了，只当是为过去造的孽还罪。”钟离眛叹了口气。
“那你为何便认为，你的梦是真的？”
“大王，属下觉得，这里应该是一个偿还因果的神秘之所，当我们了结清各自的恩怨后，可能就会踏上轮回道了，重入轮回，再世为人，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不再参与战事。唉~如果属下猜想正确的话，那梦便应该是一场指示。”
“哦？那你被韩信逼死，不也是一场因果吗？”
“大王，城阳被屠，此事我等罪孽太大，远超韩信之事，属下既然出现在此地，那便是上天要我来偿还，属下不去奢望大王可以如属下般不再参与杀戮，属下愿独自承担罪孽，赎罪。只求大王无论成败，放过城阳这些人吧。”钟离眛跪了下来。
“也许，是本王错了。时间不早了，本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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