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言的夜
夜幕昏暗,似是洪荒巨兽的肚中,月光也无法透彻。
墨绿色的森林在夜月中沉睡,唯独一处焕发着昏黄的光彩,虽是不烈,可却刺眼,令人不安。
“城主大人,不如我们明天再来吧,现在天色已晚,月光昏暗,看不出什么的。”王德手中举着火把,火焰狰狞,四处窜动,似要挣脱火把的约束。
“把火把给我,所有人退开百丈。”韩信面若冷铁,看不出表情。
“大人,这...”韩信身边的将领不禁面露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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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言如军令,违令者,军法处置。”斩铁般的语气带着丝丝寒气。
“是”诸多将领闻言只好后退。
“等等~”
“大人”
“尔等先回咸阳,代替灌将军完善后事,将灌将军唤来。至于军队,先驻扎于百丈外。”
“属下领命”一行人先是小心翼翼后退,不弄出声响,而后驾马向咸阳奔去。
韩信手举火把,俯身弯腰前行,而后蹲下,手中捏起一撮土,拧了几下。
“亚父,你说韩信他,会发现什么?”此刻若是有身负神通之人在此,定可发现,距韩信不到十丈外,站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他们似是在细语。
“不好说,看他的动作,应该是在思考,至于韩信他手中捡起了什么。此处是阵法极端,无法再向前迈出半步了,看不清啊。”范增左手持杖,右手抚摸着胡须,双眼直盯着那黑夜中唯一的光华。
“亚父,我幼年跟随叔父时,曾经看过一本阵法书籍,我记得,阵法似乎是需要画阵,那他韩信若是找到了阵图,破坏了阵法,那此阵岂不是就失去其作用了吗。”
“原来大王也并非老朽以前认为的一般啊,竟是知晓阵法、阵图啊。”范增抚须大笑。
“亚父说笑了,那书籍大多图画,不似文字般无趣,当时纯属消遣,打发时间。随意一看,而后也是随意一丢罢了。”
“没错,阵法需要画,不过不是画阵,而是画符。先勾勒出‘符’,而后以符印为元素,构建出‘阵’。”
“构建?那亚父又是如何知晓,如何去构建?”项羽面露疑惑。
“嗯~构建,当然需要阵谱,而这阵谱是由无数阵法大师,成千上万次实验,才得出的。所以每一本阵谱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创造,也许一个惊世阵法已经诞生,可其创造者还未来得及去写下阵谱,画出最终阵图,便已经离世。这便成了他一世的遗憾,也成为了阵法界遗憾。”范增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无尽的惋惜。
“亚父,你说成千上万次的实验,可他们又是如何知晓,哪一次是对的,哪一次是错的,而且又偏差多少,偏在那一方面呢?”项羽似乎来了兴趣。
“这~~~老朽也是不知啊,大概是靠己身的悟性,以及感觉吧。”范增似乎被难住了,眉头紧皱,目露疑惑。
“那么,亚父,您又是怎么会这阵法一道的啊?”
“阵法,是我师父传授给我的,在此界,正统的传承大多都是一脉单传,也是因此,香火断了不少,可惜老朽这一脉也要断了啊。”
“亚父,既然您会阵法,当初为何不用呢,不然这天下,也不会让刘邦那小人夺取啊。”项羽语气有些气愤,当然这气愤并不是针对范增,只是一种不服。
“大王,不是老朽不用,而是无用啊,这阵法一道,按照我师父所言,数百年前便断了,不是香火断,而是废了。画出的阵,仅仅成了观赏的玩物,似乎是缺少了什么,阵法无法发动。也正因如此,阵法沦为权贵的玩物,以及一些人敛财的工具。估计,这阵法一道的传承已经不剩多少了。”范增语气激动,似是十分的失望。
“数百年前断了,也就是说,数百年前阵法一道是可以使用的,而且此地阵法有其神力,那么或许我们可以在此处找到那缺少的东西,那么阵法一道的传承香火定然可以有所后续了。”项羽目露闪光,若有所思。
“亚父,本王还有些疑惑,我等若幽灵,他们不可见我等,不是更符合‘阴阳’二字吗?密林将我等送去他处,到更像是洞天福地般。”
“呃~大王所言似乎是有道理,可能是老夫运气使然,布置出了别的阵法吧,至于‘阴阳’二字,不同人有不同人的眼界看法,可能老祖宗们的理解与大王的不同吧。”范增猜测的不错,他误打误撞的布置出了,另一种阵法,它也同属时空类,更确切的是,是时空一道“平行”类。范增不知晓的是,从某种角度而言,此阵更加难以布置。
“理解不同,难道阵法还可以有不同的‘阵谱’?”
“大王,人世百态,同样一锭金子,帝王视之若粪土,而平民百姓却视之若生命。这阵法也如同人世般,一物有百态,同样百物也可有一态。”范增右手抚了抚胡须,故作深沉道。
“还请亚父赐教。”项羽抱拳,竟是又弓了弓腰,使得自己的双眼低于范增。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同样,万物也可化为最原生的道。”范增见项羽做出学生姿态,而目光中尽是求知欲。不由心中有所自喜,小子终于长大了啊。
“亚父,也就是说,如果是要我所想要的效果,可能有无数种方法,而不要拘泥于一物是吗?”
“孺子可教也。”
“好的,本王明白了,多谢亚父教导。那么眼下如果韩信破坏了阵图,那么这阵法会失效吗。”项羽似是突然想到什么。
“如果韩信破坏了阵法,此阵当然会消失,毕竟阵法是以阵图为基础的。然而,老朽的画阵方法并非是直接于地上画的,而是以符箓形式摆出。除非韩信是道行深厚并且修炼过相关仙法的修仙之人,不然他是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的,那么也就无须担心了。”范增抚须大笑。
“那便好。”言闭,俩人又看向韩信的身影。
此时韩信停止了思考,丢下手中的泥土,将火把临近地面,小步走来。
九丈九尺...九丈八尺...九丈七尺...慢慢的韩信距离项羽仅有不足三尺。
项羽目光灼灼地看着韩信,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过韩信,相反,当初韩信在自己座下时,时常相见。只是如眼下的情况,无论是谁,都会有些别样的韵味。
就是眼前的这人,相貌不算英俊;身材在一般人面前算是魁梧,可比不上自己;力量更是比自己差了不知多少档次;当年兵力也不如自己,可自己就是输给了他。
对,虽然项羽嘴上说是天亡己,可早已认可了眼前之人,自己不是输给天,更不是谁给了刘邦,而是输给了眼前这位汉军大司马、大将军——韩信。
项羽无数次地思考,自己为什么败了。
细数一番,韩信、英布、周殷等等大将原先均为自己帐下,可后来却又叛变。若是一个两个,还可能是他们的原因,可背叛自己的人太多了。后期有许多是见风使舵,但是当初自己比刘邦强无数倍时,韩信他也是背叛了。那么一定是自己的原因了,应该便是所谓的失人心了。
来此地的这些天中,项羽早已知晓是自己的性格原因,并且一直在默默地改正自己的性格,去除污秽。
也许此地便是黄泉道黄泉司,自己此刻便是身临幻境,上天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弥补自己人生缺陷的机会,自己要牢牢把握。此刻,要胜。
以完美的姿态,走完黄泉路,饮下孟婆汤,而后,再世为人。
或许项羽自己都不知晓,自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变化,是心灵的洗涤,沉渣污秽终将洗净,他,终将蜕变。
这些想法似是水到渠成,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韩信此刻已经正对项羽,似乎一伸手,便可触摸。
韩信缓步走来,手中的火把前倾面对地面,慢慢走来。
突然韩信停了下来,慢慢蹲下,此时项羽也是慢慢蹲下,两人之间就想是按了一面双面镜子,你是我,我是你。
韩信将手中的火把来回荡了两下,项羽看着火把从之间左腿穿过,自己毫无感觉,目光又是看向了地面。
韩信左手捏起地上马蹄印记卷起的泥土,嗅了嗅,而后,将火把靠近。突然韩信抬起了头,而那一瞬,项羽也如条件反射一般抬起头。
两人,正面对视。然而,韩信看不见项羽,而项羽却可看见韩信。
韩信的目光中透射出惊奇与疑惑,而项羽此刻正在观察韩信的神色。项羽不禁看向两人只见的地面,项羽看到了...半只马蹄印记。
“半只...半只...”韩信喃喃道,突然韩信猛地站起,后退一丈,目光中流露出惊恐,与警觉。
而此刻项羽也是惊讶,因为刚才,项羽化掌为爪,正伸向韩信的脖子,虽然项羽知道触摸不到,可他还是身不由己的伸出了手。
可就在项羽左手将要穿过韩信脖子之时,韩信,后退了。
“不曾想,韩信他竟可以通过小小的马蹄印,就可以看出些门道来,而后竟然有如此的警觉性,明明不是一个时空,却可以感觉道危险,虽说老朽的阵法残破,漏洞颇多,可老朽还低估他了。”范增拄杖感叹道。
韩信面色镇定,可内心却十分震撼,他慢慢平息了内心的狂躁,再次向前走去。
韩信他,要验证自己内心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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