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核心
确立明确目标的小姑娘如同早起的鸟儿般亢奋，她用力的推开徐燃搭在她胸口的手臂。昨晚她被徐燃强行塞进被窝里，又是一场令人情动的吸血盛宴。
回想起来，陈熹的小脸渐渐泛起红晕，然后她狠狠的踢了徐燃一脚。结果从被子里窜出的手臂刚好捏住了她的小脚，她摇摇晃晃的想要挣脱开。
“臭徐燃，放开我啊！我还要去看书呢！”徐燃陡然放手，她猝不及防的摔坐在床边。她揉了揉屁股后，又用力拍了下被子还一边嘀咕着：“臭徐燃，你给我等着.......”
徐燃目光涣散的望着上空，洁白的屋顶一览无余。在许久之后，他看了下覆盖在右手手背处的手甲，“应该去看看载体核心了。”
李总管每次见到徐燃都是万分热情，他一副鞍前马后的做派曾让陈熹一度怀疑他是位胆大包天的击剑人。
“李总管，我想维修下载体武器。”
“请您跟我来！”两人走在迂回的长廊里，偶尔传来机器轰鸣的声音。
“李总管好像每天都挺闲的？”
“大人吩咐过了，让我随时恭候您的驾临。”他提及了黑月，徐燃便没有再说什么。
没过多久，徐燃就进到了一间塞满机器零件与工具的房子里。室内相当宽敞，但实在是乱糟糟的，各种各样的零件扔的到处都是，几位维修工的身边围满了大大小小的工具。地面被沾染的污渍横行霸道，像是小孩子肆意玩闹的涂鸦，配合空气中弥漫的特殊气味一起食用竟让老八直呼内行。
李总管留意到徐燃微微皱起的眉头，他急忙解释道：“公子别看这间屋子的环境杂乱不堪，但这几位工程师傅可都很有一手，他们工作的时候很讨厌被人打扰，等他们忙完，我让他们来见您，请您多多担待。”
总管叮嘱完助手就带着徐燃走到茶室，茶室里的装饰简洁大气，跟刚才的工作室简直云泥之别。
徐燃喝着茶细细打量着房间，“李总管，你去忙你的吧。”
总管略微思忖了一会才回答道：“行，您有什么需要按下桌子右侧的按钮，我就会过来。”
荒漠里人口熙攘的城市与那些破落的小镇还真是天差地别。
小镇即便是处于和平时期也是在愚昧落后的阶段，电力与机器，这是小镇不可想象也不可触摸的天堑。
抱着守旧的思想与镇子或村落埋入尘土，仅存的活人也只是迫于无奈才肯离开故土，徐燃不懂那是怎样的情感。
但手动生火煮熟粮食和徒步远行躲避战乱着实令人可悲可叹，就如同荒漠，这片已经被世界遗忘的地方。
好在有些生活在城市里的家族与外界有所联系，荒漠之外的新奇玩意不断涌入荒漠，给这片浩如烟海的枯土带来新的生机。
徐燃仍记得年幼时第一次亲眼见到舰船时的景象，它横亘于虚空之上，投下的阴影足够他跑出去好远。
它通体涂抹成幽暗的黑色，如同一只冷峻的巨鸟，尖锐的眼眸扫视着大地。舰身圆润的流体构造，这让徐燃在脑海浮现出一把匕首，一把做工精美且锋利之极的匕首。
它的每一次吐息都会在长空中划出灰白色的焰火，无论它的目标是整片的屋舍群还是众人筑起的血气屏障，亦或者焦干的尘土，都会在它那密集的焰火葬雨里被轰成碎片。
在它驶离那片空域后，仅剩的废墟与天空里的数道灰白色尾迹诠释着这里的落寞。
那是徐燃第一次直观的意识到原来除了血气的强大外，还有这种破坏力强悍的黑鸟。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参与的战斗越来越多，面对的敌人也愈发强大。他见过许多样式迥异的载体武装，更有盘旋天际的巨舰以及像是群鸦般缭绕在它周围的护卫舰队。
但徐燃已经不会再惧怕那些飞行的铁鸟了，他远超同龄人的实力愈发一骑绝尘，他成了整个部落的象征荣耀。
可他那堪称恐怖的潜力终究是太过耀眼，也是导致部落覆灭的伊始。
很多时候，对决的双方并非是实力对称的，在舰队群一闪而过后，战争基本就已经结束了。可战争毕竟是战争，尤其实是在这种环境恶劣的地方，只有毁灭与被毁灭而已。
昨日的杀伐混战似乎还在眼前，可眼前的袅袅飘散的热茶温度刚好，徐燃一口饮尽所有茶水，一股温热沿着口腔蜿蜒的经过喉咙后最终抵达腹部。
那么荒漠处于怎样的时代呢？或者说除却荒漠的世界处于怎样的时代呢？
在徐燃悠然看着壁画，喝完第五杯茶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位头发乱糟糟的大叔。
大叔可以说一点边幅都不修，脸上堆积的条条灰屑像是刚从废墟里爬出来一样。衣服表面划破的窟窿笔笔皆是，穿出的效果竟然格外有范儿。他表情严肃，像是尚未发动的机器般保持着缄默。但徐燃清楚，这是一位真正的机械大师。
“你要更换载体核心？把东西拿给我看看。”徐燃随手解开手甲递给他。
他从裤兜里抽出一把修理器械，刚准备把它拆解开来瞧瞧就愣住了。
“小子，你觉得我很闲吗？”
“大叔，这个你摆平不了？”
“呵。”大叔被气笑了，他尽量平缓着情绪开口说道：“这就不是普通的载体武装，这手甲也就比几层纸厚实点，你觉得核心能装在哪？”
“嗯？”徐燃也颇感诧异，他确实未曾想过手甲的核心应该放在哪。
大叔看着徐燃疑惑的样子忽然醒悟，或许这个傻小子自己都不清楚。
他开口说道：“我先拿回去研究下，最多半天就能你给答复。”大叔说完便自顾自的走了。
“大叔！”
“嗯？又怎么了？”大叔稍微有点不耐烦了。
“我想去你的工作室里学点东西。”大叔听完一脸的不解，他走到徐燃的面前仔细的打量着徐燃。过了会他猛然拍了下徐燃的肩膀，两道血气的比拼转瞬即逝。
“好小子，怎么想来学这个？”徐燃此时已解下了他的大衣袍，展露出英俊面貌与气质很像是富家贵族里的公子哥。
一般情况下，阔绰的公子哥可不会要求学点机械方面的东西，都是怄气指使的只管砸钱提升品质而已。如果是又有几分实力的家伙，鼻孔都能翘到天上去，这也难免大叔会意外了。
“没什么，就是最近比较闲，想来学点有意思的东西。”徐燃进近来确实比较闲，疗伤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不嫌累就过来吧。”
徐燃站在大叔的旁侧，他目不斜视的盯住大叔翻弄着手甲。桌上的仪器透过光线汇聚到手甲上，被光线照耀的地方立刻变成紫色的斑点。
“这个叫做普光仪，针对观察物品的材质和构造做出的仪器。”
大叔又移动普光仪对准手甲的其它位置，手甲上亮起紫色的斑点。接着他不停的转换光线聚焦的位置，所有被光线照射的部分皆会泛起紫色光点。
“这副手甲的制作材料我觉得应该比较单一，但具体的结果还要交给成像仪继续分析。”
他起身来到一块黑色的荧幕前，旁边的小箱子上镶嵌着许多样式和颜色都不同的按钮。他不断扭动按钮，黑色荧幕亮起一阵白光后，就出现了手甲的整体图像。
大叔又从书堆里翻出手掌大小的黑色板块，须臾后黑色板块也发出光亮，最终呈现的图像与荧幕相同。他的手指不停的在板块的屏幕上划动，成像仪里的图像也跟随变化。
没过多久，成像仪的屏幕里就出现了部分分析结果，徐燃细致的盯住荧幕里出现的文字。那些文字基本都是荒漠里流通的普通文字，徐燃大概都认得，但当这些字放在一起的他就搞不懂了，尽是一堆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
大叔自顾自地的忙起来了，他拿起纸板不断的写写画画，接着又翻动了不少笔迹满满的书录。散落的纸张和文件到处都是，徐燃像个跟班一样的收拾着，他看不懂那些分析术语和资料，倒不如从基本开始做起。
等到徐燃整理好的纸张都有好几摞的时候，大叔终于对着徐燃说道：“行了，分析的结果出来了。”
他扭动了几下脖子，倒了杯茶水，坐着喝了几口水后才继续说道：“手甲的材料确实不一般，竟然还是复合材料。你从哪弄到的？”
“不清楚，流浪的时候抢来的。”
“抢来的？”大叔嘴里还没有吞下去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你小子知道想使用这手甲最低的要求吗？”
“不知道。”
“六境！至少六境懂吗？我才六境！”他激动着几乎要跳起来。
“所以，有问题吗？”
大叔很久没有再说话，许久后才叹道：“后生可畏啊！算了，给你讲讲载体武器吧，我尽量简单点说。”
“载体武器顾名思义，先有载体再是武器。载体自然是用来承载血气或者骨石的，它只是个躯壳而已。最重要的是它的核心，核心的内部刻有运转的阵列，而血气与骨石就是推动阵列运转的动力源。
比如说血族，血族的天赋是聚形，它能让体内的血气随心所欲的变换出各种形状，但当你使用极度强大的血气在塑形时，并不好轻易的掌控，这是就需要依靠载体来发挥出稳定性了。”
“所以载体武器只能辅助塑形？”
“啧，别急，听我说完！辅助血气塑形只是它的附带的功能，血气它本身只是一种活性物质，并不具有任何破坏力。
在这个新纪元开创之初啊，先祖们就已经开始着手研究这种活性物质了，慢慢发现这种活性物质与可利用资源的结构成分类似，它也可以作为能源推动机器的运转，后来就开发出许多消耗自身血气的简便玩意。
载体武装就是最为典型的代表了，当然，载体武装比较暴力，更偏向于荒漠这种混乱争斗的贫瘠之地。等你到了乾墟之外，嘿，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时至今日啊，听说我们现在的科技水平比旧纪元还要高一些，不过谁也没见过旧纪元什么样，都是根据剩余的史料记载瞎分析的。”
大叔停顿了下，挠了挠头才微微面露难色的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手甲是怎么回事，但跟你讲不清楚。既然你是李总管亲自带来的客人，我肯定不会怠慢的，你就先回去吧，过两天再来瞧瞧。
至于有关晶体材料与机器发展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等你以后出了乾墟再随便找个学院待两天就大概明白了。”
等到徐燃走后，大叔盯着手甲喃喃自语道：“这个玩意绝不是乾墟的产物，倒像是帝国那边的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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