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知寒哥哥，好久不见
“徐念，灵脉品阶四品中。”
“下一个，闻遥！”
天南剑宗的弟子，还是远比平山蛮城的人们平静，虽然脸上也有丝丝诧异，但没有任何震惊。
“那是老子的女儿啊！徐念！”
“哈哈哈哈，老子的女儿有出息了啊，我看以后还有谁敢小瞧老子！”
“真没想到还有你徐蛤蟆得意的一天……”
“徐蛤蟆，要不是咱们邻里十数年，互知根脚，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小念能和你扯上什么关系。”
“呵，李老板，小念偏偏就是我生的，你下面的牛子没得我的活好有本事，想生也生不出来啊。”
“嘶…我本事如斯厉害，过两年，我一定能再生出个天才儿子来，哈哈！”
“厉害也是小念自己厉害，关你徐蛤蟆什么事？再说，小念的修炼都是我们指导的。”
“怎么不关我事？我女儿！对了，孙老板，李老板，平日里小念喊你们叔叔伯伯，你们个个都是应的亲切。”
“今天对小念来说，是个高兴的日子，你们该给小念准备一份贺礼呀，一个人一百玉钱的包，不算多。还有，咱们以前那些酒账赊钱，顺带全清了吧，哏哏。”
激动嚷嚷的是一名头发蓬乱的中年男子，消瘦脸型，胡须拉渣。
他此刻倒是感觉十分有面子，像干尸吃了大补药一样，满面红光，但他旁边的熟人，看着他，皆是一脸不齿。
远远观望，秦平凡脑海中翻找出一个名字来，徐栋伟。
“为什么知寒哥哥和他们不一样，一点都不紧张？”
一个珠落玉盘的清脆之音，自秦平凡身后传来，秦平凡的身体刹时僵住。
他没有回头，想了想答道：“大概是因为，我早已知道自己的灵脉品阶，面对已经知道了答案的题目，人要轻松很多。”
“我能知道知寒哥哥的答案吗？”
“期待一下。”
“嗯……不对，知寒哥哥是大骗子。”
“哈哈，我哪里骗你了？”
“大骗子，就是大骗子。我分明有可以拿第一名的答案，但如果让我上台测试，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成为他们口中讨论的话题，我还是会很紧张。”
“这……”
“你的心里有什么目标或者愿望么？”
“替爹亲分忧……还有……嫁给你。”
“很坚定吗？”
“假设世伯和我，在别人眼里都是大坏蛋，他们因此瞧不起你，辱骂你，你会改变你的愿望吗？会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吗？”
“非常坚定，非常非常的坚定。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这点，更不会向他们低头。而且爹亲和你都不可能是大坏蛋。”
“这样，面对众人，你还会紧张吗？”
“不会了，完全不会紧张。”
“但是为什么呢？”
“很简单，因为你在人海中找到了一个傻子，傻子是人们说不醒的。”
“额…我还是不懂欸。”
“知寒哥哥，好久不见。”
一只柔软的小手，碰了碰秦平凡的手掌，两只手相扣，秦平凡看到了一个俏皮可爱的笑容。
“上次和轻瑶见面，是在生日的时候。”
“是的呢，冬天的时候，好久了呢。”
“爹亲一直关着我，不让我出去，可恶的爹亲。”
“这次爹亲也很可恶，我求他让他开口，我们一起去太剑玄门，但他说不行，还偏偏说，你不会同意。”
姜轻瑶露出两颗小虎牙，显得相当恼火。
“也是。世伯真是特别了解我，你靠实力进太剑玄门，我怎会选择靠他开口欠情进？而且，一定的距离，方让人拥有无穷的动力。”
秦平凡抬起手中的锈剑，无尽的光阴长河封住了这把剑的锋芒，剑身的刻字已斑驳不清，独留下“丨十”上下结构的残笔。
从上往下看为一十，依下往上看为十一，秦平凡把这把剑命名为“十一剑”。
“话说，天南剑宗的人也好小气啊，他们答应爹亲，在平山蛮城招收弟子，结果就招护门弟子……什么护门弟子，说白了，就是记名弟子，随时都能踢出去的那种。”姜轻瑶不高兴道。
“这…你怎么可这般想呢？”
“大宗门收正式弟子是很严苛的，如果他们不选择收录护门弟子的话，这里所有的人，能有三个通过，都为天大的惊喜。”
“并且，考核的一切开销都是他们在提供，灵石、灵器、人员，我们只要参加就行了。失败了，无任何损失，成功了，便能进入一方更好的天地，不可升米恩斗米仇。”
说着，秦平凡在姜轻瑶雪白的额头上，敲了一记。
“我错了，我错了，知寒哥哥，下次不敢了。”姜轻瑶吃痛，星眸流转，可怜兮兮道。
“明明不疼。”见姜轻瑶可怜兮兮，秦平凡反露无辜。
“疼，知寒哥哥打的，我就会很疼。”姜轻瑶气鼓鼓地，张牙舞爪。
“明天爹亲准我跟着你，参加第三轮考核，知寒哥哥今天打了我，明天我要把你，送给南穷之荒里面的大妖怪，吃掉吃掉！”
“大妖怪不敢吃我的，只有你敢。”
秦平凡手指替这个撒娇的女孩推揉额角，温柔似水，歉意的安抚着她。
三年前，一场晴空大雨，两响雷霆震耳，来去匆匆，打落了，平山蛮城外，红朱果林里所有的果实。最后落下的那颗红朱果，敲在了秦平凡的脑袋上，格外的疼。
那天，本是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秦平凡约定晚上给姜轻瑶准备一份特制的朱果糕点。谁料，在秦平凡准备采集食材时，一场大雨突如其来，打落了所有的果子，落地的朱果全坏，仅那颗被秦平凡“接住”的朱果，尚且完好。
故此，当天晚上，秦平凡只能无奈地拿出，一颗红朱果。不曾想，姜轻瑶吃了他的那颗红朱果后，竟造成一场大病，卧床半年，身形日渐憔悴。
固为无心之失，但在秦平凡心底，他始终是亏欠姜轻瑶的。
“知寒哥哥真好，你是我的。”姜轻瑶抱住秦平凡的手臂。
“卢心玟，灵脉品阶，二品上。”
“接下来的测试者，秦平凡。”
“下一个，罗天毅。”
两个擂台相续测完，先后再念出了两个名字。
“天毅哥，碾压局！秦平凡那小子真不走运，注定只会是陪衬。”
罗家小辈中，罗家七虎之一，罗沽献媚道，整张脸笑成了花，一朵食人花。
“咱们胜券在握，秦平凡只配成为大哥无敌路开端的一块垫脚石。”同为七虎之一，别名金锏虎的罗浑，亦对他们的大哥罗天毅相当有信心。
罗天毅站姿笔挺，豪气干云，数个起落间，飞出人群，只留下一句话。
“今日，翼天大虎，罗家七虎，也会是我族骄傲！”
听到台上念出的名字，姜轻瑶松开秦平凡的手臂，笑靥如花，痴痴道：“我知道，无论怎样，知寒哥哥一定是最棒的。”
秦平凡回以微笑，重重点头。
两步，秦平凡跃出数十米，再岸畔借力一脚，横过水面，稳稳落定在杨晋所处的擂台上。
“给。”杨晋主动在案上拿起一块灵石，反手掷出，飞向秦平凡，眼神中散发着期待的光。
秦平凡轻松接住飞来的灵石，道了句客气，目光往右侧扫去。
果然，另一个擂台，罗天毅站定问脉碑前，正观望着秦平凡，没有动作，显然在等待后者，欲一分高下。
秦平凡心中无畏，目光依旧看向右边，手中灵石下滑，并指而夹，他一指点在了问脉碑上。
同一时间，罗天毅收回视线，手心扣锁灵石，一掌按落问脉碑。
看到罗天毅的问脉碑上，阵纹流转间，三颗星斗耀天闪目，秦平凡面部肌肉扭出丝丝诡异的狰狞，但他还是尽力保持住礼貌，道。
“罗大公子，看来你运气和我一样差劲，灵脉同样只有三品极。”
心中卑劣的谎言，终究让秦平凡的嘴角逐渐勾起，他正过头，看见眼前同样耀眼的三颗星斗。
情绪带动手指运劲，秦平凡指间的灵石，“哗”的一声，碎成飞灰，一线泄地，对着没有思想的死物，秦平凡勾出动人心魄的弧度，他顺势和罗天毅笑道。
“虽然这样的灵脉品阶，不符我们心意，但尚足以应付这次的考核。罗大公子，拜进天南剑宗后，出自南穷之荒的我们，同心一气为形势所趋，你我届时亦该多一些交流切磋。”
三品极的灵脉，和罗天毅所想，落差颇大，不过犹在可接受的范围。他见秦平凡在平山蛮城大小人物的面前，主张众人团结一心，罗天毅亦摆出大族子弟的自信。
“秦小公子放心，拜进天南剑宗之后，我一定会找机会指点指点你的，哏哏！”
“指点吗？我拭目以待。说不定，多番交流下，我还有机会和罗公子成为好友。”秦平凡不在意罗天毅言辞中的羞辱。
“希望到时候你能有这个本事！”
罗天毅感觉秦平凡的话语中，有故意挑衅他的味道，但他找不到刺尖，冷冷回了一句，他便跳下擂台。
“罗天毅，灵脉品阶三品极。”
“下一个，罗沽！”
“秦平凡，灵脉品阶三品极。接下来，罗千帆。”杨晋叹了一声，秦平凡离四品灵脉就只差一线，太可惜。
两个三品极灵脉，固不合秦平凡和罗天毅的心意，可却足使旁人羡慕不已了，场下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
“又一个四品灵脉！”
一波轰动未平，又起更大波澜。
“罗家七虎第二位，罗千帆，他的天资竟然更在罗家大虎之上。”
“哈哈，我罗族人才辈出，老夫百年之后可瞑目矣。”
“麻了个几把！罗老鬼，这样的破烂水平你就高潮了？看我杨族天才等下不给你吓出毛病来？”
“一堆歪瓜裂枣，不自量力！”
各方激奋，有罗族长辈开怀大笑，也有敌对族群忿意难平。
罗天毅刚下台一会，就听到场上念出，罗千帆灵脉四品上，他的脸色瞬间阴深起来。
“大哥，这……二哥……他进天南剑宗后，可不会和我们站一起啊。”罗浑也面色大变，用极微小的声音和罗天毅道。
其实，罗浑本是想说，罗千帆天赋比他们高，族内长辈势必更看重二哥，将家族资源更倾斜于他，如此一来，其他进天南剑宗的人，能分到的资源，就变少了。
最重要的是，罗千帆就一根筋，和别人都不对付，等他有了成就后，未必会有同族弟子什么好处。
不过，话到嘴边时，罗浑想到，还轮不到他来指教罗天毅，所以，罗浑把前一段咽了下去。
“我们罗家七虎，如今就剩下我们四虎，我们怎么说也是他罗千帆的兄弟，将来他至少……”
“唉，算了。罗千帆的灵脉就仅比我高出一些，他的基础大不如我，我和他未来谁的成就更高，还说不准呢。今晚我去请求我爹，让他好好跟族老们谈谈。”罗天毅无奈道。
罗家七虎只余四虎，是由于昔年以罗家七虎之六为首，蛊诱各族年轻一辈，造成了第二轮妖火瘟毒的爆发。
第二轮的规模虽不及第一轮，但在第一轮各种资源耗损近空的背景下，第二轮妖火瘟毒直接和间接导致的死伤，更为惨重。
为首的罗家六虎，六去其三。
当时，因是祸首，罗族分配丹药被排在了最后面。危急时刻，若不是罗族高手不顾脸面，硬抢了其他家族的丹药，结局恐是会更怵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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