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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广安寺进香


这天是苏家去广安寺进香的日子,一早便忙碌起来,苏夫人挑了几个心腹的丫鬟嬷嬷,外加精壮护院十人,与月沐坐上马车,一行人超广安寺去。

        因是一早起,月沐在马车内,趴在苏夫人腿上昏昏欲睡,小月沐只觉得一眨眼,就被母亲轻拍小脸儿,柔声道:“沐儿,广安寺到了。”

        只听着外头好生热闹,听声响多为妇人和孩童,月沐感到甚是新奇,禁不住想探头往外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寺中香火鼎盛,为清州城名寺之首。

        一行人进入大殿,住持前来迎接,苏夫人捐了香油,而后来到佛想起燃香叩拜,虔诚祝祷。月沐学着母亲的模样,规规矩矩的磕头。拜过之后,苏夫人拿过香案上的签筒,跪下摇晃着签筒,继而掉出一支来。

        苏夫人带着月沐来到解签处,老僧道:“急水滩头放船归,风波作浪欲何为。若要安然求稳静,等待浪静道此危。不知夫人想问何事?”

        “我这签是替小女求得,想问小女姻缘。”苏夫人看了看身旁的月沐解释道。

        老僧解曰:“急水下船。险处待时。若问营谋。尽可施为。若问姻缘之事,不可急切,放任自然,等待时机。”

        苏夫人若有所思,拜别老僧,欲转身离去,只闻得身后一个温婉的声音叫住了自己,“苏夫人,今日也来进香,可真是凑巧。”

        苏夫人转过身,原是刑部侍郎慕容夫人正笑意迎人的走来,一旁是其女思沅。思沅小小年纪,却生的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身后跟着丫鬟婆子和几个小厮。苏夫人赶忙迎上前去,与慕容夫人寒暄一番。

        夫人命丫鬟带着两位小姐去厢房吃茶,她们则去了另一间闲话家常。

        月沐吃了一口茶,转而像是被什么吸引了目光,开口说道:“沅姐姐,你今日穿的衣裙好生别致。”

        女孩矜持道:“这是烟笼梅花百水裙,妹妹若是喜欢,来日可来我府上,我命绣娘为你做一身,其原为宫中绣师,技艺自是不可多得。”

        “那沐儿谢谢沅姐姐。”小月沐挽着思沅的胳膊满脸笑意。

        “沐儿,墨清哥哥今日怎么没有跟来?”思沅明眸如水,满面含羞。

        “秋闱将至,兄长正于府中日夜苦读,不曾懈怠。”月沐漫不经心道。

        “墨清哥哥十年寒窗,必能中选。”思沅笃定道。

        约莫着时辰已过二刻,小月沐有些坐不住了,玩心渐起,“姐姐同我一起去外面逛逛可好?”

        “娘亲曾叮嘱我女儿家不可私自外出,沐儿当心被你娘亲责罚。”思沅为难道。

        “不妨事的,姐姐,我们一刻便回来,娘亲她们不会知道的。”月沐磨人的模样让思沅无法再开口拒绝,只得妥协。

        “那我们带上几个小厮同去”,思沅正准备招呼,却被月沐拦下。

        “姐姐不可,叫小厮娘亲她们就会发现了,只带上你我的近身秋纹和荷香便可。”月沐道。

        几人蹑手蹑脚的离开厢房,只见外头好生热闹,她们穿过嬉闹的人群,走着走着来到通往后山的一条小路,思沅阻止道“妹妹,切莫再往前走了,前面人迹罕至,怕是会遇到危险。”

        已经到了此处,月沐怎么肯停下,“兄长说广安寺的后山有野兔和雉鸡,沐儿想去看看,沅姐姐随我一起来吧!”

        听到是墨清哥哥,思沅便也心生好奇,不自觉的跟上了。

        几人沿着狭长的石砖路走着,天高云淡,微风拂面,十分惬意。不知走了多久,几人也未见野兔雉鸡的踪影,不觉有些失落,思沅提议道:“妹妹,今日到这里我们便回吧,娘亲若寻我们,见你我不在,荷香与秋纹定要被重罚的。”

        话至此处,月沐也只得作罢,与思沅几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忽闻不远处似有声响,由远及近,思沅望着月沐有些慌乱,此时只见一冠玉少年,左手持短弓,右手则提着一只灰色的兔子,见到月沐她们先是一顿,只见皆是女子,觉多有不便,欲转身离开,又感失礼,便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在下林君言,此处僻静人少,怕是对小姐无益,还请快些离开。”

        思沅回礼,“谢公子美意,我们正要赶回寺中……”只见少年棱角分明的脸上目光清朗,相貌堂堂,身形高挑,身着蓝色锦袍,看着质地名贵,不似寻常人家。

        此时,只见小月沐盯着少年手里的兔子,突然殷切的开口道:“公子可否将手中的小兔子给我瞧瞧。”

        少年看着眼前瓷娃娃般的小女孩,竟一时失神,恍惚间手已经将兔子放到她的面前。

        月沐轻柔的抚摸着兔子灰色的绒毛,两颗红豆般的大眼睛点缀在小脑袋上,毛茸茸的短尾巴,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小手往下摩挲着,只觉得湿湿的,仔细看看竟是血迹,月沐双目圆睁,吃惊道:“小兔子受伤了?”

        只见少年稍显局促道:“这是我今日打到的猎物。”

        月沐眼中满是心疼,拿出随身的手帕,小手略显生疏的给兔子做着包扎。

        少年望着眼前女孩的举动,心头微颤。

        包好之后月沐用恳切的目光看向少年,“公子可否将这小兔子送给我,待到它伤好之后将其放生?苏月沐将不胜感激。”月沐一双粉嫩的小手在身前做行礼状。

        少年吃惊“小姐是礼部尚书之女?”

        “公子与家父相识?”

        林君言没有接话,心想:“原是曾拒亲的苏家小姐,或许她并不知情。”少年把兔子递给月沐,“那请小姐照看这兔子便是,在下告辞。”说罢转身离开。

        月沐与思沅回到寺中厢房,刚坐定,恰巧娘亲此时来叫她们去斋堂用斋饭,两个女孩相视一笑。

        将军府

        “公子,老奴看您晚膳进的不多,特意吩咐厨房给您做了一碗龙须面,您趁热再吃些。”嬷嬷端着碗放在林君言面前的案子旁。

        林君言心不在焉的翻着手中的书,跟着又合上,嬷嬷关切的问道:“公子可是有何心事?”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

        林君言苦笑道:“没什么。”可能他自己也说不清。

        嬷嬷不再追问,林君言端过碗吃了几口,嬷嬷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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