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要江山也要你
重点不是在于皇上是否允许，而是，谁看见了皇上而并未及时通报给皇后娘娘，这本身就是在自讨苦吃。
两个小太监跪在楚宜娴面前，苦兮兮地一脸“奴才冤枉”地开口讲述：“皇后娘娘，奴才们确实看到了皇上，可是皇上并不让奴才们向皇后娘娘禀告，奴才们也是万不得已啊。”
楚宜娴脸上的怒气更甚：“来人啊，将这两个奴才拖下去，每个人杖责五十，本宫让你们长长记性，这种事情都不会处理，又如何在本宫这里当好奴才，干脆去杂役房算了！”
伴随着“奴才知错了，求娘娘饶了奴才吧”的求饶声，两个太监被拖了下去。
碧清和绯袖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见了慌张和恐惧，话说，自从皇后娘娘被禁足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气了，如今，却是如此的暴戾无常，可见，刚刚江贵嫔和皇后娘娘的那番对峙，以及皇上所听去的那部分话，对于江贵嫔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稳固，对于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下降，太具有说服力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后娘娘才会如此的反常和暴戾。
外面很快就传来了两个太监的惨叫之声，跪在殿内的太监、宫女们，个个都胆战心惊，唯恐下一个皇后娘娘要开刀的人便是自己。
楚宜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其他人，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萧凌寒的那句“那个该进冷宫的人是你才对”，让她在害怕的时候，更加的心烦意乱，怎么都不能够定下心来，平静下来更是妄谈。
“滚，你们都给本宫滚，滚的越远越好！”最后承受不住，楚宜娴终于赶走了所有人。
碧清和绯袖起身犹豫着，偷眼望向楚宜娴，却是被楚宜娴瞪着，大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你们也想要挨板子吗？”
绯袖和碧清一听，再也不敢有所犹豫，连忙转身退下。
殿内，唯剩楚宜娴一人，怅然地瞪着空荡荡的殿宇，内心凄凉。
她不要去冷宫，绝对不要去，即便整件事情是自己散播的，可她说的也不过都是实话，又如何算是犯下过错，那个犯下过错，该责罚的人是江淮月才对啊。
皇上，竟是再一次被江淮月给蛊惑了。
楚宜娴在等待，她在等待萧凌寒来找她询问清楚，这样，她就将手下那个丫鬟所见到的有关江淮月和清王见面亲近的事情告知给萧凌寒，并且让那个丫鬟来作证。
作证？对，既然作证就要找到那个丫鬟。
“来人啊，快来人啊！”楚宜娴想到了什么，又扯着嗓子开始叫人，碧清和绯袖连忙跑进来，对楚宜娴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楚宜娴急急忙忙地说道：“快，派人去将珍儿给本宫找来，越快越好！”
碧清和绯袖互相看了看，竟是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们干嘛呢，看什么呢，还不赶紧将人给本宫找来！是不是连你们也想要吃板子了！”楚宜娴本身气就不顺，手下人再不听话，她就更加暴躁了。
绯袖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娘娘……您忘了，珍儿因为在宫中犯了错，已经被……被赶出宫了。”
楚宜娴一听，这才想起来，当初因为珍儿偷了一位贵人的昂贵首饰，被那贵人打了个半死，瘸了一条腿，在宫中也做不了什么活计了，加上她又帮助皇后娘娘发现了江淮月和清王的好事，并且散播了出去，为了谨防万一，楚宜娴倒是命人将珍儿给送出了宫。
“那她现在在哪儿？”楚宜娴有些着急地问。
绯袖看了眼碧清，碧清回答道：“应该是在琼州老家。”
“那就赶紧命人去琼州，将人给本宫带来！若是在明天的这个时候见不到人，你们都要挨板子，听到没有！”楚宜娴这次是拼了，她就不信，不能够将江淮月给拉下水，让她得意，让她陷害自己！
“究竟谁会进冷宫，本宫倒是期待的很啊。”楚宜娴咬牙切齿地说道。
楚宜娴这边在忙着收罗证据，而我，则萧凌寒的陪伴之下，安然入睡。
折腾了这么多天，也担心了这么多天，无论是清王、圣女还是流言，都让我觉得越发的力不从心，不是因为折腾不起，而是越来越厌倦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
如果要说是什么能够一直支撑我坚持下去，唯有父母的大仇，我一直铭记在心，而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能够进一步走向萧凌寒的原因，我怕自己真的会对他动心，尽管我的一再迟疑，已经证明了我于他的情意，但我希望能够点到为止，否则，我害怕待我真的能够报仇的那一刻，会下不去手。
有些害怕是人吓自己，可我心中清楚的知道，这并非是无中生有，我对于萧凌寒的情感，我不敢说一窥到底，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痴情和越界，和我当初所计划的，所设想的，有了一些出入，我希望自己还能够挽救回来，至少，不要让自己陷的太深，无法自拔。
朦胧中，望见在一旁批阅奏折的烛光下的萧凌寒，我的心中一片柔软。即便如此，简单平淡，于我来讲，却已经足矣。平凡夫妻所拥有的，我们都拥有，多出来的，不过是权势，和与众多女子同享一位夫君的残酷。
我并非是那种不明道理之人，正是因为明白，所以在确定自己对萧凌寒的情感之后，才会愈加的自责和愧疚，总感觉对不起爹娘。
潜入宫中，我最终的目的分明是要找萧凌寒为爹娘报仇的，结果，却是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仇人，该说不孝，还是该说我的心还并未修炼到那般冷漠的程度？
“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萧凌寒放下手中的一切，起身走到我的床侧，动作轻柔地抚上我的脸颊，眼神温柔，语气中满是甜腻和宠溺的味道。
我的眼圈忽然之间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萧凌寒一看，一下子就慌了，问道：“月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来人啊……”我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开口道：“皇上，臣妾很好，臣妾只是觉得满足。”我声音有些哽咽，我见犹怜的样子更是令萧凌寒心疼不已，他坐在床侧，让我靠在他的怀里，大手紧紧裹着我的小手，像是哄孩子一般地哄着我。
“朕什么都不求，只要你满足就好，你想要什么，和朕说，朕不会亏待了你的。”萧凌寒的允诺，在我这里从未失信过，这个不用我怀疑，他用行动已经证明了。
而他对我越是如此的好，越是过度的信任我，越是让我从他的身上得到太过的爱，我心中的那种矛盾心理就会越加放大，折磨这我的内心。
我不能够将这些怪在萧凌寒的身上，毕竟，这都并非是他给我的，而是源自我自己。
“皇上，您为什么要对臣妾这么好？”我知道，自己问出了一个太多女子都会问的傻问题。
我听见耳后的萧凌寒淡淡一笑，似乎确实也觉得我的问题有些傻：“月儿，虽然朕的后宫之中有众多美眷，可是朕并非仅仅是因为一个人的美貌便会宠爱她一生的，你是众多后宫妃嫔之中，唯一能够和朕交心之人，也是唯一能够让朕不用刻意讲一些言辞去赞美之人，平淡而、亲近而又自由的感觉，就像是一对平凡的夫妻一样。”
我能够感觉到泪水夺眶而出。
“朕承认，朕的确是一个野心比较大的人，想要权欲，可同样，朕也期望能够有寻常百姓夫妻之间的那种温情，不掺杂任何其他的目的和利益的关系，唯有爱情，这是朕所一直都向往的。幸好，上天待朕不薄，助朕得到江山的同时，还能够拥有你，足矣了。你说你满足，朕同样满足，因为你而满足。”
我第一次，或许，不是第一次，听萧凌寒这般动容的说出比甜言蜜语更加好听的朴实的话，所有的不仅仅是感动，更为重要的，则是在感动之外的真情。
爱上一个人，你今后所有的心思都未为他而想，我想，爹娘不会允许的，即便，爹当初对于皇上是那般的忠心。
有一种折磨，比肉体承受来的更加令人难以消解，痛不欲生。
再次醒来，已经不见了萧凌寒的身影，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似乎刚蒙蒙亮。随着冬季的来临，天亮的越来越晚了，而这个时辰，萧凌寒估计已经去上早朝了。
我摸着桌上还稍稍有些温热的蜡烛的，心中柔软一片。
世人都道皇上表面的灿烂辉煌，生活奢华而不懂人间疾苦，却不知道他要批阅奏折到深夜，甚至来不及休息就要开始第二天的早朝。
他肩上所担负的，是一个国家的重担，千万百姓的生活，一个民族的未来发展。
我们都刻意放大了个人的仇恨和哀怨，个人的得失，忘记了如果这个国家没了他，是否会变得更加的混乱不堪，下一任皇帝是否比他更加的尽职尽责？
我如果当真报仇了，那么国家的今后呢？我想到的除了自己的仇恨，忘记了萧凌寒如今并非仅仅是我的仇人，他更是一国之君，背负着重大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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